水无寒一想到这里,心里就是一阵懊恼,没想到那时候的火风对自己就已经有了防备之心。可怜自己这么多年来,对这个“妻兄”的一腔热情,恐怕在背后,不知道被他嘲笑了多少次。
想到此处,水无寒又是阵阵摇头叹息。不过在眼睛余光瞥道郊子骞那目瞪口呆的表情时,又恢复了以往的严肃之态。
只听他轻咳一声,接着讲起了当年之事。
当年的凌霄殿上可谓是热闹非凡,众位神仙早早便来到了这里,纷纷议论起了昨日之事,只是这昨日的两位正主“太上老君和火仙君火风”却迟迟没有出现。而此时此地最幸灾乐祸的恐怕要数这位昨日缺席的老水神了。
老水神今日一到殿上便听闻了昨日之事,奈何昨日自己偏偏不在场,真是浪费了一场好戏。此刻他正眉飞色舞的说道:“要我说呀,这火家那小子还是太年轻了,天帝昨日只是让他去探查实情,瞧瞧今日居然都吓得不敢来了”老水神越说越激动完全没有看到众仙朝他使开的眼色,直到火风已立于他的面前,老水神才幸央央的止住了话匣子。
火风并不想与他起冲突,一方面自己是晚辈,另一方面嘛便是他乃是水无寒之父,今日之事说起来涉及的是他水家。只是见老水神此时这般神态,仿若不知情一般,到让火风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火风抬头看了一眼老水神,忽而瞥见天帝已然到了殿上,只得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径直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今日众位仙家来的倒是早呀,许是也惦念昨日之事吧,那就请火仙君先来讲述一下”
“禀天帝,小仙昨日回到家中,已向小妹问清此事。昨日之事正如老君所讲,王母娘娘因丢失玄圃洞一事,命小妹火姈与持有祖龙珠的水家二公子水无寒一同前往太清境调查,不料二人刚寻到那处山洞,水无寒便因渡劫引来了这天雷,匆忙之下只得躲入洞中,后面的事情就如众仙知道的那样了”
“那水无寒可是5万年前在王母娘娘宴会上扬言要娶令妹之人?”
“回禀天帝正是此人”
“那玄圃洞可是刑罚女仙之所?”
“正是”
“那就情有可原了,老君搬什么不好,偏偏搬了人家的刑罚之所,难怪王母会派火姈与水无寒前来。水无寒本就是陆压之徒,与老君算是师出同门,也算是全了老君的面子。只是没想到水无寒那小子5万年前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真仙,如今竟已达上神之品。据闻水神的长子如今随佛母明王修习佛法,看来这水神一家还真是人才辈出呀”
这边天帝与火君的对话老水神听的可谓是云里雾里,没想到扯来扯去居然扯到了自己头上,那二小子别人不知自己可是知道的,自五万年前火家那丫头去了昆仑,他就以出去拜师学艺为由,一走就是五万年。这数万年里没有他的一点消息,现在回来了自己居然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简直是让他这个做父亲的颜面无存。而此时天帝的表情,更是让老水神心惊胆战,谁人不知天帝曾想让其玄孙拜入陆压道人门下,奈何被陆压道人以无缘之名拒之门外,现在自己的儿子却成了陆压之徒,这无疑不等于打了天帝的脸,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恐怕也要学那火修远(老火神)一样,提前退休了。老水神越想越是心惊,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之时,便见一天兵匆匆来报
“禀天帝,太上老君与一男子在星月宫内打了起来”
“哦?竟有此事,众仙家随我出去看看”
众位神仙也是诧异不已,紧随天帝去一探究竟
话说昨日水无寒邀约太上老君去喝酒,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便来到了这星月宫内,抬眼望去这万里星空,一轮圆月遥挂其中,倏然之间竟觉此地此景甚是美好,便决定留在此处把酒言欢。二人虽然初次相见却有着聊不完的话,你一言我一语,山南海北,相见恨晚。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间已到天明,二人纷纷话别,欲自各返住所。水无寒临行之前叮嘱老君千万莫要将其乃陆压之徒一事告知他人,怎料老君“晚矣,众仙皆已知”。水无寒此时方知那太上老君已于昨日凌霄殿上将此事告知天帝,不由得怒从心生,两人又因为喝了一夜的酒,冲动之下竟然动起手来。
当天帝率领众仙来到之时,此地已是盆摔碗毁狼藉一片,而那打架之人竟是各自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天帝见此嘴角轻抽,赶忙派天兵将这两人各自送返彼此家中。
只是当天兵架起水无寒之时,确是犯了愁。此人面容陌生,想来必不是天庭常客,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往何处送抵。
老水神就在天兵架起水无寒之时方才看清眼前这发丝凌乱之人竟是自己那离家五万载的儿子,连连向天帝告罪
“是老神管教不严,教子无方,才让此孽子冒犯了尊神,还望天帝严惩”。
这句话可谓是贬低了自家儿子顾全了天帝的颜面,天帝不由一声轻叹:“到底是年轻气盛,刚入上神便肆意妄为,弃天规戒律于不顾,若不严惩日后必闯大祸。就罚他在水神殿面壁思过一万年,由水神你来看管吧”,天帝这惩处看似不重,实则让一个自由散漫惯了的人拘在一处万年之久,确是生不如死。
老水神连连称是,不敢有半点不忿之色,急忙带着水无寒返回了家中…….
“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这样的,你现在可是还有什么要问的?”水无寒一口气将自己这些年来唯一一件让他不愿提及的囧事,当面讲给了自己的晚辈听。面子上终究还是有放不下,所以,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水无寒都不敢抬头看向郊子骞,生怕会在对方脸上看到取笑之色。
“没想到两位师兄动手竟然只是因为这件事!”郊子骞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着手里的酒坛,接着说道:“看来这酒害人不浅呀!”
水无寒没想到郊子骞最后说出的竟是这样一句话,本是有意想要解释,可是转念一想,不如就随他去吧,免得越解释越乱。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䑏疏出现在两人面前。他笑看着二人说道:“水神君,公子,午膳已备好,不知二位现在是否要用膳?”
郊子骞转头看向水无寒说道:“师兄,我们过去吧,免得一会儿饭菜凉了,白白浪费了䑏疏的一片心意。”
水无寒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䑏疏,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䑏疏见状,一脸的不明所以。他没有说话,而是转头看向郊子骞,无声的询问着他缘由。
郊子骞摇摇头,表示不知情。刚想出声提醒水无寒,却听见耳边传来了他的声音。
只见水无寒看着䑏疏似笑非笑的说道:“䑏疏,你是何时到这里的?”
不是他水无寒斤斤计较,实在是䑏疏出现的太过及时,让他不得不怀疑,刚才他跟郊子骞所讲的事情,都已被䑏疏听了去。
䑏疏听出了水无寒话语里不同寻常的意思,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色,而是睁大了双眼,盯着水无寒,一字一句的说道:“疏也是刚刚才到这里,不过是瞧见水神与公子默不作声站在那里,所以才会出声提醒的。”
䑏疏的话没有一丝漏洞,而且看他敢于直面自己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说谎。水无寒这才送了一口气,放下心来。他不再理会䑏疏,而是看向郊子骞说道:“既然午膳都备好了,那我们就过去吧!”
郊子骞点点头,跟在水无寒的身后,向木屋那边走去。却是在经过䑏疏身边的时候,嘴角扬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䑏疏见状,赶忙低下头,两抹红晕瞬间爬上了双颊。
刚才水无寒在问话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对方的用意。其实自己早在他回忆当年之事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了这里。
不过那时候,他正陷于回忆之中,并没有发觉自己的出现。而公子也因为正听得入神,所以自然而言也就忽略了他。
而自己实在不忍心打扰二人,所以也就没有出声说话。
“䑏疏!还不快过来!还傻站在那里干嘛?”
远处郊子骞的喊声,惊起了䑏疏一身的冷汗。他心想:好不容易过了水神那一关,可不能在此时功亏于溃。要是被水神知道自己偷听了他不怎么光彩的往事,恐怕自己就要遭殃了。
䑏疏想到此处,加紧步伐追了上去,此时三人一前一后,向木屋的方向走去……
“恩~,这味道,还真是诱人!让我猜猜䑏疏都做了什么菜?”水无寒闻着香味直咽口水,他指着前面的木屋,说道:“恩~,有桂花的香味,貌似还有荷花吧?”
“这个就要问问䑏疏。平时我们二人在岛上,都是他来负责膳食。也没有什么食材,基本上都是就地取材。”郊子骞微笑着说道。
“水神君的鼻子就是灵。疏这次的午膳确实用上了桂花和荷花。”䑏疏说道。
“那我倒要看看,你到底用这两样东西做了什么菜?”水无寒说完,大步朝木屋走去。
推开木门的刹那,一阵诱人垂涎的香味扑鼻而来。水无寒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直接奔着屋中央的饭桌而去。
“长江绕郭知鱼美,好竹连山觉笋香”,水无寒望着满桌子的菜肴,不禁赞叹出口。
随后而来的郊子骞二人,看着水无寒围着桌子点头咂舌,品足论道,不约而同的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