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兆儿一顿,忽然油然而生一种近乡情怯的胆怯,她知道她的比喻或许不怎么恰当,但是,此时她也顾不得这些,耳朵听得门边“笃笃”的有节奏的声响,她却忽然挪不开脚步了reads();。
洪婶从厨房中“蹬蹬蹬”的跑出来,就看到程兆儿怔怔的站在那儿不知道神游在哪儿的表情!
洪嫂试探的推了推程兆儿,问道:“二娘子,你怎么了?”
见程兆儿还是木木呆呆的,她看了看还在响着的门板,问道:“外面的人是谁,咋我去看看?”
一边说着,一边也顾不上程兆儿了,把两只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便准备去开门了。
程兆儿忽然拉住洪婶,道:“洪婶你进去吧,我去开门就行了。”
洪婶虽然觉得奇怪,但是,程兆儿语气坚定,加之她灶间那些个点心和粥水正是炖煮的关键时候,她也没说什么,“哎”了一声,便又往厨房的方向跑去。
外面敲门声还在继续,深沉而有节奏,,仿佛敲在程兆儿的心上。
程兆儿轻轻的抽了门栓,门缓缓的打开了,门里是程兆儿一瞬间泪流满面的脸。
门外,是某个风尘仆仆的男人,一脸的胡子拉杂,一身的衣服看起来灰扑扑的,身后还牵着一匹黑马。
一双眼睛贪婪的盯着门里的妻子,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吸进自己的骨血里。
门里门外,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对视着,仿佛要这么看上千年万年似的。
忽然,耿以元身后的黑马不耐烦的打了个响鼻,才把两人从对视中拉了回来!
耿以元上前一步。一句话没说,先是一把将面前的女人拉进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搂住,仿佛要嵌进自己的骨血里才肯罢休!
直到程兆儿的眼泪透过他的衣领,濡湿了他的脖颈时,他才深深的吻上程兆儿的额头,道了声:“我回来了。程兆儿!”语气似一声极为郑重其事的宣告。
我回来了。我没有食言,当年答应你会回来的,我做到了。
程兆儿也顾不上某人的衣服都有味儿了。胡乱的把脸在他的衣领处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语气半是娇嗔道:“你怎么变得又老又丑了。”
一句话,把刚才的旖旎气氛完全打破了。
程兆儿头都没抬,就听到耿以元在她耳边磨牙的声音。只不过双手依旧搂着她搂的紧紧的就是了。
好一会儿,才听到脑袋上方咬着后槽牙发出的声音道:“你这个女人。就是三天不打,就能上房揭瓦。这几年老子不在,你是不是都野的没边儿了。”
程兆儿“哼”了一声,她如今心情好。懒得搭理某人。
那边厢,过来闺女这儿小住几天的李氏恰好也起床了,如今年纪越发大了。老人觉轻,觉少。虽说天色还没怎么亮,但是,她也睡不住了。
一起来,就看到后院的门大敞着,自家闺女儿和一个男人死死的抱在一处。
李氏愣都没愣,电光火石间,当反应过来,她也顾不上控制声音的大小,激动的叫道:“阿元,你回来了?reads();!”
大厅里,一家人都匆匆忙忙的从床上爬起来了,程长庆韩义程雪儿,并上李氏和程兆儿,一家人围坐在耿以元周围。
在李氏的一声大喊当中,除了孩子们,一家人都被吵醒了,耿以元这么突兀的就回来了,带给他们的惊喜太多了。
程兆儿靠着耿以元坐着,一手拿着茶,一手端着盘子,盘子里是厨房里洪婶她们刚刚蒸好的点心。
耿以元回到家里,子松懈来,他日夜不停的赶路,要不是马儿需要休息,他恨不得直接从金都冲回家来。
从班师回朝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归心似箭了,等到皇帝那儿论完功,行完赏,他等不及和一众同袍吃庆功宴了,当夜就往长顺城的方向而来。
要不是各城之间有宵禁,他怕是还能回来的更早些,即便如此,他基本上都是每一天第一个进城的人。
如今,到了家中,他只觉得全身都松懈了来,吃着自己的妻子递过来的点心和茶,他莫名的就有些鼻酸。
这种温暖和体贴,是他心里最珍贵的记忆。
就着程兆儿的手喝了口茶,他掩饰了到了眼边的泪意。
李氏心疼的看着他,说道:“阿元在外面受了不少的罪,肯定吃苦了,看看瘦成什么样儿了,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可以给阿元补补的。”
程兆儿也没有阻止,即便母亲不说,等一会儿,她也是准备盘算盘算弄点儿什么给丈夫补补的。
谁家的男人谁心疼,看耿以元满脸风霜的样儿,程兆儿嘴上不说,心里别提有多不得劲儿了。
程长庆目送自家老妻走出了屋门,他回头和蔼道:“我已经让人去叫荣瑞了,还有荣丰和荣年,等他们回来,咱们爷几个好好的喝一杯,庆祝庆祝阿元平安归来了。”
耿以元笑着回道:“爹,皇上的赏赐在后头呢,我嫌弃他们走的太慢,镖师给押回来了。其中就有十坛子好酒呢,那可是突厥那帮子鞑子喝的,比咱们这儿的烧刀子还烈性,知道你大哥还有姐夫都喜欢喝几杯,我可是特意和皇上要的。”
程长庆一听高兴的不行,连连点头道:“那感情好啊,到时候咱爷几个又可以痛快几回了。”
韩义听了也高兴,连忙道:“比烧刀子还烈?那还不把人喝倒了,阿元,那酒啥时候能到,到时候让兆儿和你姐置办一桌好酒菜来。”语气里竟然似乎都等不及了。
一时间,厅里的爷几个竟然开始讨论起好酒来,原本有些微酸的气氛荡然无存,子就变得火热无比。
程兆儿和程雪儿无奈的对视了一眼,看这几个男人心大的,这耿以元五年未归,如今被他们一搅合,活像耿以元只是出趟远门一般。
不过,心情越发的畅快起来倒是真的。
厅里火热的气氛没有多久,那边已经长成大姑娘的圆圆跟一阵风一般冲了进来,一把冲进耿以元的怀里就开始哭嚎起来:“爹啊,你可终于回来了,女儿想死你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