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民风彪悍,见来人虽是威风凛凛,但行事如此蛮横,立时客栈之内就站起来五六个汉子,向门口的大汉怒目而视,连那个正说的起劲的汉子也打住了话头,将注意力从那个被气得脸sè苍白,身体颤动的年轻人身上移了开来,镖局众人本就是武林汉子,最看不得的就是以强凌弱,胡老三站起身来就要上前理论,那副镖头看了门口的大汉一眼,脸sè顿时变了,一把将胡老三按在座位之上。
低声喝道:“没有我的吩咐,谁要是敢给我惹事,我饶不了他。”
这时门口传来说话之声,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道:“黑牛,你站在门口干什么,还不让开,让主母先进去。”
随着说话之声,一人已经推开挡在身前的大汉,一个少妇打扮的女人已经在两个侍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众人眼前一亮,这女人眉如远山,眼似晨星,一张吹弹得破的小脸儿因为寒冷被冻的通红,但小腹微隆,显是身怀六甲。配着身上穿的貂皮大氅,说不出的惹人怜爱。
随后进来一个大汉,一拍先前的大汉的肩膀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给主母准备去,给兄弟们要上些好菜,主人马上就到………………”
转头这才看到客栈内的情形,一愣之下却是嘿嘿一笑,“黑牛,又惹事儿了?主人最恨的就是欺负人,这次看主人怎么收拾你。”
黑牛诺大一个汉子,听到这里脸sè也是一白,急忙跑到还坐在地上的伙计面前,尽量装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道:“我说小兄弟,不就是撞了一下鼻子吗,咱们可都是大老爷们,受了一点伤,你就赖在地上不起来,怎么,看老子好欺负是不是?”说到这,脸上竟是越来越难看,吓得伙计转身就往后爬。
“黑牛,你给我回来,你再这样,一会夫君来了,还不得生气。”
少妇这时缓步走到伙计的身边道:“小哥,没什么事吧,要不我叫人去叫个大夫来给小哥看看?”
那伙计十七八岁的年纪,何曾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一时间神情恍惚,不由自主摇了摇头。那少妇让人将伙计扶起,又给了伙计几两银子,这才作罢。
客栈众人这时也看出这些人不是平常之人,这时几个侍女又从外面拿来软垫,暖炉等物,众人一看这架式,豪富之家也不过如此,一时间客栈之内众人说话都小声了起来。
只是刚才那个年轻书生冷哼了一声,他本就出身世家,最看不得的就是那些乱摆排场的暴发户,“来张兄,我敬你一杯,别让这些俗人扰了咱们的兴致。”
他以平常声音说话,这原不打紧,但这时客栈众人为这些人的威势所摄,说话都不敢高声,他这话一出口,客栈之内是人人听的清楚,那黑牛本就脾气暴躁,眼睛一瞪,就要发作,这时那少妇的几个护卫也是脸sè一变,这些人可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都是行动比思维快的人物,立时一阵兵器出鞘的声音响起,几个人上前就要将那个不知死活的年轻人剁了,那年轻人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后果这样严重,他自负才学,本就高傲无比,又是世家出身,见的人都他都是客客气气,虽然因为他的脾气,得罪了不少人,但也都是口角几句也就完了,所以才养成对自己看不过眼的事就要说上几句的xìng子。
他那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见几个凶神恶煞一般拿着长刀冲过来的几个大汉,吓得脸sè苍白,本来已经送到嘴边的酒水,都倒在了衣服上,神情说不出的狼狈惶恐。
这时一个清脆中带着柔媚的声音救了他,:“你们干什么,都给我住手。”
几个大汉生生定住自己的身形,都乖乖的将长刀入鞘,回到了那个少妇的身边。
“吃顿饭你们也要给我惹事,夫君是怎么教你们的,夫君不在,你们救无法无天了是吧?”
几个汉子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低着头,神情沮丧的听着,那个黑牛低声嘀咕了几句。
少妇柳眉倒竖,“黑牛,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说?夫君几天没教训你,你就皮痒了是吧,这回我就让夫君好好教训教训你。”
黑牛这才有些害怕,不时拿眼睛看着少妇身后刚才取笑他的汉子,神情说不出的可怜。
那少妇看着他的样子,却是先忍不住了,“噗嗤”一声乐出声来。
黑牛这时也放下心来,嘿嘿一阵赔笑。
少妇眼睛一转正看见那个年轻书生的样子,不禁又是好笑又是鄙夷,心下想,样子看起来白白净净,说起大话来到也痛快,可惜没有一点胆量,夫君虽然长的其貌不扬,但那身英雄气概却无人能及,想到自己的丈夫,少妇不禁温柔一笑。
黑牛回头看着那个年轻人嘿嘿狞笑道:“小白脸,要不是我家主母,我非将你的头拧下来,瞧你那胆子,没用的废物。”
少妇这时却是回头瞪了他一眼,呵斥道:“黑牛,如果你再惹事,我就告诉夫君,让他将你天天带在身边,省得别人烦心。”
这话却是比什么都好使,黑牛立即老实了下来,开始张罗着要菜要饭。
那年轻人何曾受过如此侮辱,今天竟然被骂了两次,还搞的自己如此的狼狈,站起身来就要发自己的少爷脾气,却被自己的好友强拉着坐了下来,更是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我的好楚兄,你就别闹了,这些人来历可不简单,你看到那几个护卫没有,我也曾在李侯爷帐下呆过一段时rì,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军中出来的,就是在李侯爷帐下我也没见过这样的士卒,这都是jīng锐中的jīng锐,在战场上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你再闹,小心将xìng命留在这里。”
那楚兄狠狠的喝了一口酒道:“今rì所受之辱,他rì一定加倍报还。”
他那好友却是苦笑了一下,他也知道这位一向自大贯了的,毫不将天下人放在眼里,这次受了如此羞辱,其实到也不是什么坏事,照这位好友的xìng子下去,以后不定能闯出什么祸事来呢,希望这次能让他以后对自己的行为能够有所收敛。
这时客栈之中也恢复了刚才时的平静,众人说话间虽然还不时的瞅上一眼这群人,见他们只是点了几桌的菜,却是都不动筷,象是还在等什么人,都不禁心中暗暗猜测。
这时那个镖局中的副镖头却是站起身来,向这群人走了过来,那几个护卫当中立时有一人走上前来将他挡住,其他几个人都神情戒备的看着周围。
“黑牛,不认识我老张了吗?上次的事我和总镖头还惦记着呢。”
黑牛愣了一下,看了他一眼,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一会才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见了死人吐的最欢的,怎么又到北疆来了,没事的话,跟我回北望城,我们喝个痛快,你们那个总镖头怎么样了,没死吧?他这人可真是条汉子,对朋友也仗义,这次没来吗?上次的事我还想好好谢谢他呢。”
姓张的镖头一阵苦笑,心说,这黑牛还真是没变,说了这么一大堆教自己怎么回答。
这时客栈之外一阵马蹄之声响起,到了客栈之外停了下来,老板赶紧去将门打开,不一会儿功夫,十几个人裹着寒风,一身雪水的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