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总晚上好啊！”
江清月到的时候，赵鑫正打完电话。
“江总来了，快坐！”赵鑫招手示意，让江清月坐在主位旁边的位置上。
看到主位空着，她笑着问道：“赵总，还有人没到吗？”
“有位贵客！”赵鑫凑近，神神秘秘，“一会儿江总可要好好表现啊。”
江清月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赵总没说还有其他人，我……”
“城南新项目想顺利进展，全在这位‘贵客’。今天叫江总来，也是看江氏对城南项目重视，能帮我一起拿下这位‘贵客’。江总只需要像往常一样能说会笑，见机行事就行了！”
看他的态度，江清月猜想一会儿来的不是官员就是资本家，“那是自然，不过……只限于饭桌上。”
赵鑫大笑，“当然！江总不需要有多余的考虑，这位也不是什么俗人。”
“陆总到了。”
谈话间，最后一位客人珊珊来迟，正是赵鑫口中的“贵客”。
江清月正想着是哪位陆总，一转身，陆暻颀长的身姿映入眼帘。
哈！他是会飞吗？
这“再见”，来得也太快了吧？
心底泛起惊涛骇浪暗暗吐槽，脸上风平浪静挂着礼貌的笑，江清月跟着赵鑫起身迎客，客套握手。
“陆总能来，真的是我的福气啊！”
“赵总说笑了。”
“……”
没客套几句，赵鑫叫人开始上菜。
江清月坐在一旁，虽然一言不发，但全程都在看眼色。
这赵鑫，叫她来是为了应酬别人，不是为了谈合作。
既来之则安之，事已至此，总不能撂脸子一走了之。
“这位是江氏的小江总。”赵鑫介绍道。
“陆总好，我是江清月。”江清月扯了扯嘴角。
陆暻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双腿交叠，抬眸看她。半响，淡淡开口：“江小姐有些眼熟。”
“陆总见过小江总？”赵鑫先乐了，熟人好办事啊。
看陆暻一脸认真，似乎在努力回忆的样子，江清月心想，这该当演员的，是他陆暻才对！
“之前远远地见过几次陆总，倒让陆总能对我有印象，真是我的荣幸！”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她最会了。
“江小姐倒也不是过目就能忘的长相。”陆暻看着她，轻飘飘补了一句，“刚刚在商会上，不是刚见过吗？”
江清月皮笑肉不笑，“陆总众星捧月，我只是无名小卒，不敢跟陆总攀熟。”
“那还真是巧啊，刚刚在那边工作，现在在这边小聚。”赵鑫笑呵呵打圆场，“正好借此机会更亲近一些！”
赵鑫不动声色，暗暗观察着陆暻和江清月。商场上察言观色的老手，看到陆暻和江清月你来我往，他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
不是厌恶就是觉得有趣。
“赵总说的是。”陆暻面色如常，抿了口茶。
江清月一言不发，只是淡笑，心道今晚别说拿合作回去了，她能顺利回家都是老天眷顾！
服务员适时进来上菜。
“听说陆总喜欢圆楼的菜，今天特意让圆楼总厨亲自掌勺，陆总看看可有不太喜欢的？我让人重做。”赵鑫道。
陆暻勾唇，“也谈不上喜欢，不过是吃惯了。”
吃饭途中，赵鑫动不动吩咐江清月给陆暻倒茶、夹菜、换骨碟。江清月不懂，这个包间不允许有服务员吗？
要是平时，她绝对不会低声下气，但是今天对面是陆暻，那确实需要忍辱负重。
她还想着陆暻能做个人，看在过去两个月的情分上，对她说一句“不需要”“不用了”之类，没想到陆暻像太上皇一样，往那儿懒懒一坐，就差人把菜给他送嘴里了。
江清月自己都没吃几口。
赵鑫说起了城南要开发的新项目。有陆暻在，江清月只默默听着，要求分一杯羹的事儿，也不急于这一时。
“这个项目，陆总觉得怎么样呢？”赵鑫满脸期待。
陆暻早就放下了筷子，思忖片刻后开口，“赵总想得周全，想必是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
“不瞒陆总，把握是有，但是……还是有些不太顺利……”
赵鑫忽然没了声音，脸上一副难做的表情。
江清月秒懂，这是要找天使投资人啊！
她不着痕迹朝陆暻看了去，陆暻一脸淡漠，平静开口：“陆氏参与，是不是就顺利了？”
“那是自然！陆总可有想法？利润点这个数。”说着，他伸出来三根手指。
陆暻低笑，“赵总，陆氏倒也不缺这些。”
“那……”赵鑫琢磨着他的意思，“四成？”
江清月看陆暻这是冲着五五分去的，不知不觉替赵鑫捏了把汗。
服务员适时上来一道潮汕肉丸汤，江清月心生一计，起身给陆暻盛了一碗。
“陆总，肉丸我给您夹开。”
她挑了一颗，拿筷子一夹，肉丸里面的汤汁准确无误地溅到了陆暻衬衫上。又因为她往一侧用力，碗也倒了，汤撒到了陆暻腿上。
“啊！”
江清月惊呼，“抱歉啊陆总，有没有烫到？”她连忙拿了纸巾来擦，“我真是笨手笨脚！”
赵鑫看着江清月的“作品”，不悦地直摇头，“江总！你太不小心了！”连忙吩咐服务员，“快来清理干净，把这个碗取走！”
陆暻波澜不惊，只是眉头微微皱起，视线从江清月的手上，缓缓移到她脸上。
看她演戏。
“陆总，要不去洗手间清洗一下？”
江清月语气带着抱歉，陆暻却看不出她脸上哪里有惭愧，起身去了包间里的卫生间。
赵鑫气急败坏，因为陆暻在房间，也不敢发脾气，横眉竖目看着江清月。
江清月给他使了个眼色，走过去低声道：“赵总先出去透透气，我和陆总聊聊。”
赵鑫恍然大悟，心下了然。
临走前，江清月凑近他，“南城的项目，还望赵总给个机会。”
赵鑫听出江清月这是有把握，“那是自然！”
等赵鑫离开后，江清月自然地进了洗手间。
“二少，真是抱歉。”
陆暻正在洗手，一抬头，和镜子里那双眼对视。
看到那双狡黠的眸子，闪着算计人的光。
“清月，一个月不见，你倒是胆大了不少。”
冷冷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响起，有些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