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褚纵马挺刀长驱而至。
手起刀落间,曹纯授首!
这一忽如其来的变故,顿时震惊全场。
无人能够料想到,刚刚还气势恢宏的率众直突袁军侧翼的骑士军团主将就如此被阵斩了。
待曹军士卒纷纷反应过来之际,却都不由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袁军一小卒就有阵斩己方主将的实力吗?
许褚此刻由于是裸身傲世当场,这不由让曹军上下误以为他是一无名之士。
实际上,却因为许褚觉得盔甲太过笨重,为了突袭斩杀曹将的成功几率,才主动脱甲而战。
不过嘛,裸身也有极其严重的弊端。
那就是他这一路冲阵过来,身间早已不知多了数道创伤。
只不过。
战局方面曹军本就已经处于了下风间,夏侯惇本瞧着曹纯忽然从侧翼发动攻势为他缓解了压力,本还面露亢奋之色,嚷嚷着发动反击。
但这一局势变幻之下,却令曹军上下的军心士气彻底崩溃了。
原本朝着袁军主阵冲击的骑士军团本是气势如虹,此刻却由于曹纯被斩的缘故而陷入了无主间,不知该当如何抉择?
撤还是战。
一时,千余骑士陷入两难间,攻势骤降。
而另一面,袁军士卒也纷纷高喝着“敌将已死”的话语声,持着长戈、长刀汹涌的增进攻击力度。
曹军越发难以抵挡……
纵然是夏侯惇亲自挥刀加入战圈弹压,亦是止不住。
看的出来,曹军已经逐渐有一种“兵败如山倒”之势。
眼见己方愈发占据上风,正于主阵间意气风发观战的袁耀面上才不由勉强松了口气,喃喃沉吟着:
“这一战,终是破了曹军的嚣张气焰,为大军挽回了士气。”
自从济水一战以后,袁军士卒已经对于曹军的强悍战力产生了恐惧之心。
直到这一刻,他们不仅摆脱了曹军强有力的追击,还战胜了心魔,大破曹军。
袁耀心底很清楚,只要此战能够大败夏侯惇,那么后续纵然曹操主力亲至,亦不敢再行孤军深入南下追击。
一方面,此处已是交界处,靠近汝南郡。
袁军背靠腹地,无论是拼消耗或者是硬战实力,都将不惧于曹军。
另一方面,夏侯惇初败,曹纯战死势必会对军心士气造成强有力的打击。
短时间内,曹操纵然在恼怒,但他也会冷静的克制,先以恢复军心为主,暂停进军。
瞧着此时战局已经形成一边倒的架势,另一边的黄忠牵制曹纯助许褚斩将后,也再度纵马挺刀杀入阵间大肆杀戮而起。
一位位敌军尸首横亘脚下。
随之,战蹄踏地而过。
一股股扑鼻浓烈的血腥味开始传遍着战火四周,令密林内的一只只黑鸦仿佛嗅到了世间的美味佳肴一般,正一致盘旋与林子上空,正徐徐等待战事结束以后,便美美饱餐一顿……
望着己方军士越战越勇,袁耀一时面上浮现着更亢奋的面容,他的决策对了。
设计令黄忠以神射牵制分散曹纯的精力、注意力,然后为许褚将其突袭斩杀创造战机。
若没有黄忠的牵制,许褚或许不会那么轻易阵斩曹纯。
……
瞧着己军连连被杀得后退,损失越发增大时,夏侯惇一时也不由只得忍受住曹纯战死的愤怒,压制住心间怒火,举刀高声下令全军后撤。
号令传下。
令旗开始摇动,各部将校开始率本部兵士渐渐脱离战圈,后撤三十余里。
一追一逐间,袁军足足追击了二十余里,直至人困马乏后,袁耀才下令停止追击,随后开始率部朝南迅速离去。
直到摆脱了袁军追击,夏侯惇才陡然勒住战马,微喘着粗气,面上大汗淋漓,仿佛生了一场大病似的。
他此时心情是异常的悲伤、低落……
曹纯战死了……
曹氏与夏侯氏一向亲密无间,不分彼此。
“现孟德大业尚未成,子和你便先去一步,敦对不住你呀!”
这一刻,夏侯惇眼眶顿时湿润了。
他不由联想到,若不是自己自信满满的欲率众孤军侵入汝南腹地,何至于孤军深入,遭受此等惨败?
又何至于遭受伏击,折损许多军士外添上曹纯的性命?
夏侯惇很自责,他现在胸间藏着满满的愧疚感。
不知该如何面对曹操,如何面对曹纯的族兄曹仁。
哭泣仿佛令他感到麻木,仿佛被射穿的左目都未有知觉般。
只不过。
事已至此,夏侯惇虽自责无比,却也只能就近寻一城安营做休整之状,随后遣人快马加鞭将此次败报汇于后方的曹操。
初逢大败,他已丧失了尾随袁军的实力。
只能眼睁睁的眺望着袁军从容不迫,大胜而归的南下。
……
汝南已北。
上蔡城郊。
只见这一片方圆数十里的丘陵地形上,此时都已经汇聚了一间间营棚,一座座军营的规模设立于此。
各种拒马、陷坑等防御措施都已经完善无比。
营内箭楼上一位位弓弩手正持着弓弩,居高临下的紧紧目视远方,以观察着四方动向。
而营内各处间,则是一队队军卒来往徘徊着。
营外亦是分布着诸多的斥候负责刺探着军情,以供随时获取外部情报。
这一刻,袁术居于一箭楼上,从旁数将紧紧屹立着,他双眼直视北部,面上露着了丝丝担忧的神情,久久不语!
那是辰亭方向。
他与其子的分离地,也是将大军指挥权移交袁耀断后之地。
纵然他选择了信任其子,但面上却依旧充满了忧虑。
因为曹军实力实在太过强悍,他时刻为其子的安危考虑。
故此,自从他先行离开南下后,便日夜兼程,一刻不停的领着纪灵以及众亲卫马不停蹄地赶赴汝南腹地。
然后紧急调遣汝南屯聚四方的主力军齐聚上蔡,以做好随时准备战局不利,北进救援的打算。
而现在,北部迟迟未有新的战报传回。
袁术的心绪亦是阴晴不定,一直在为袁耀的安危担惊受怕。
他生怕其子什么不利的消息。
这不,平日里鲜有涉足军营的他,如今却是一心扑在营地内。
“张勋,前线情况如何了,可有袁耀所部的军情?”
担忧良久,袁术不由侧首,朝着一旁身席战甲的青年将领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