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傕再度确议了一番关于以天子为饵,吸引关东诸群雄齐聚南阳相互攻伐、乱战的情况,随后方才紧紧握拳下定了决心。
这一策从贾诩献策后开始准备,时至如今,已经是准备多时。
对于削弱各方群雄实力,他予以做背后得利的渔翁。
也由于这一世,在贾诩的相助下,他不似前世那般,一直与拥兵实力不弱的郭汜一直拉扯,分分合合的起争斗。
反而是得益于提前谋划的缘故。
他此刻已经是坐拥整个关中之地。
将关中四塞牢牢掌控于手中。
时局不同,这一世的李傕自然亦是越发的野心勃勃。
他迫切渴求击破关东诸群雄,令自己能够独霸天下,以能够改朝换代,完成天下归一的那伟业。
瞧着南阳方面的准备基本已经逐步完善,李傕遂也并没有丝毫的怠慢,亦是立即开始暗中操控情报部门,徐徐的向外界散发着各式各样的情报。
如:天子似要东归的消息?
又有“李傕欲要使天子东归南阳,迁都于南阳宛城帝乡的心思。”
总之,一时之间,诸如此类的消息逐渐向外界传播着……
……
而就在关中方面有所密谋之时,此时的关东,亦是局势乱做一团。
首先,自然是袁耀所派遣太史慈、孙策遣一军沿汝南逼近荆北方面的防线,以此威逼荆州军的军力回援,与驻防长江下游的周瑜所部予以联合。
这一则军报的传回,自然是令刘表惊愕无比!
经过短暂的震惊,他亦是从容的采纳了其蒯良之策,以麾下大将文聘为将特意遣两千步骑,三千余水军将士,以及不少的斗舰,艨艟等各式的战船从襄阳出发,沿汉水渡江。
随后于樊城,新野一带屯驻,依托身后的汉江构建防御,以此来守卫襄阳之安危以及维护巩固荆北所得的南阳地区。
而文聘自然不愧为精通用兵且擅守的良将。
随着其率部进驻至汉江已北后,他第一道指令是加紧派遣麾下斥候探子深入前方打探,以迅速得以了解敌军的行军动态。
当了解到袁军已经兵临至弋阳境内,距离此处已经不足百里时,文聘也是当机立断,迅速招呼各部在袁军所部到来之际,已经构建了一整套全面的防线。
太史慈率部赶来,自然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荆州军的重重防御。
他不由忽然朝着一旁的副将孙策沉声道:“伯符,照此情景而言,想来刘表对于我军的来袭,似乎是早已做了准备。”
“现在敌军已在汉江已北构建了坚固的防线。”
“却不知伯符可有何破敌的策略也?”
一席话落,太史慈亦是恭敬拱手,相问着。
一路之上,其由于性子与孙策十分相似,二人聊得也无比投机,自然很快就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相处至今,太史慈也能够看出孙策对于行军布阵,用兵方略极其擅长,可谓是行家。
闻言,听闻着太史慈的一番话语,孙策沉吟了良久,方才徐徐述说着:
“子义兄,曾经先父位列长沙太守时,策曾时常到过襄阳,对于此城周边的地理也有着丰富的认识。”
此言一出,孙策面露从容的神色说着。
“还请伯符能够予以指点一番!”
与孙策相互攀谈过后,太史慈方才明白,为何少主要安排孙策为副,前来辅助自己了。
说句实在话,太史慈此时心间亦是暗暗觉得,或许他在用兵之道的这方面心得还真的无法比拟孙策。
此时既然他又提出熟悉襄阳周边的地势。
太史慈是虚心请教着。
闻言,孙策沉吟了一阵,方才道:“子义兄,你或许并未前来过荆襄之地,对于当地的地势以及人文地理、环境都不甚了解。”
“对于荆襄来说,最为重要的莫过于汉津水域、夏口水域,以及目前横亘于敌军防线的汉江,乃是构成荆襄的最重要的防线。”
“概因此三处水域一旦陷落,那后果将不堪设想矣!”
此言徐徐流落,孙策亦是先从荆襄最基本的地势说起:“抛除荆南四郡而言,荆北诸郡,实以南郡的江陵,江夏郡的夏口,以及刘表单骑入荆州后,所迁徙州治往襄阳迁来。”
“至此,此三城由于都连通着荆州水域,自然也就成了荆襄地区最为核心的城池,无论是商业经济亦或者是户口,都无比繁荣兴盛。”
“听闻自从刘表迁治所于襄阳后,从北方逃难而来的士民大多数都涌入了襄阳城或者周边地带居住。”
先行闻听孙策讲述了一番襄阳的基本情况过后。
沉思半响,太史慈不由相问着:“那不知襄阳的防御如何?”
“若是强攻,可有几分胜算?”
一言徐徐落定,他亦是郑重的予以询问着。
虽然临行以前,少主袁耀所给的任务主要是为了给刘表从北面制造带来一定的兵锋压力,并未规定一定要在荆北建功,或者是侵占襄阳。
但作为一方主将,若是有攻城略地的机会,谁又愿意错过呢?
特别是似太史慈这样胸间怀揣着浓浓功利心的大将。
现在瞧着孙策对于荆襄情况知之甚详,他自然是不遗余力的探听着大致情况。
此话刚落。
却是忽然所见孙策的神色顿时间便黯淡了下去,似乎是心情不顺畅。
见状,太史慈察言观色,瞬息间觉察到了这一幕,遂不由相问着:
“伯符,你这是……?”
“哎!”哀叹一声,孙策面色严肃,有些苦闷的回应着:“襄阳三面环水,汉江水域犹如一道无比坚固的防线般牢牢控卫于外围。”
“且南面还有无比险峻的舰山阻隔,山连水,水包山此等独特的地势下,又随着刘表迁居于此后,大肆加固了城防。”
“可以说,想要凭借大军强攻破襄阳,几乎是难上加难也!”
此言落下,就在提起舰山的那一刻,孙策的情绪亦是受到了此起彼伏的波动,眼神里也似乎有泪珠在涌动着,好似已经红润一般。
舰山,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当年,他闻名天下,勇猛无敌的父亲就是不幸于舰山受到黄祖麾下部众暗箭的袭击而遇险。
如今,再度征伐襄阳,他的心绪已经是沉闷了许多。
似乎是受到了孙策心境的影响,太史慈对于其父于荆襄阵亡的情况也有所了解,遂也不由拍了拍其肩,稍是安慰着:
“伯符,放心吧,听闻汝父曾是受到黄祖其部麾下的袭击。”
“如今少主既已派遣我等征讨荆襄之地。”
“固然暂时没有攻克荆襄诸郡的计划,但定要相信,以少主的雄心壮志,早晚有一日,必然会全据荆襄的。”
“到那时,想来伯符也定能手刃仇敌了。”
说罢,太史慈安慰着其心绪。
二人性子相合,自然是迅速间成为了知己。
瞧着孙策伤悲,他自是不愿。
稍稍停顿半响,待其心绪渐渐恢复,太史慈方才道:“据探报,目前荆州军就在襄阳对岸,汉水已北的樊城、新野方面屯驻军力,以此准备凭借背靠汉水与我军对峙。”
“想来一时半会是无法直接威胁到襄阳城了,却不知周都督那面的局势如何了。”
一言而落。
听闻了孙策关于对荆襄地势的介绍,接下来太史慈针对于敌军的应对,也并未选择强攻。
而是在抵足汉江水域过后,距离樊城约数十里之外原地扎营,以与荆州军相对峙。
紧随其后,太史慈则立即广遣斥候立即悄然乔装打扮后,沿汉江沿途撑着渔船南下,前去打探周瑜所部方面的情况。
此举,自然是得到了孙策的一力附议。
有了之前其父强攻襄阳的前车之鉴。
此刻的孙策虽然仇恨装满心间,所也并未丧失理智而冲动不已。
打探了约莫数日功夫。
各斥候方才徐徐先后回返大营。
而此时,太史慈也缓缓得到了可靠战报。
待进行一一查阅过后,他却是都不由惊住了。
“什么?”
“你是说江夏太守黄祖率部欲主动攻伐江东,却是在赤壁一线与周瑜所部激战不利,引退至江北的乌林港对峙后,反而是遭受了火攻?”
“现在已经大败退,周公瑾方面已经取得了空前的大胜?”
一番番的话语徐徐落罢。
这一刻,太史慈的面庞仿佛已经桢住了。
他原本的任务就是率部前来对刘表予以威胁,逼迫其不要太过肆无忌惮的遣军增援江南,加大力度攻伐江东本土。
可他却是万万没有料到。
周瑜竟是在己方主力并无增援的情况下。
竟是设火船之策并大胆主动出击,从而借助东风的蔓延大破敌军。
这……这怎么都听起来太过不可思议了吧?
此言一出,一旁的孙策亦是徐徐见状过后,颇是不自觉间生出了不少感慨道:
“公瑾,看来果然是独当一面的将帅之才矣!”
“凭借少量的兵力便能大败数倍于己的荆州军。”
“策不得不服也!”
此时间,一向从小便与周瑜交好的孙策眼瞧这则战报以后,亦不由发出了一丝惊声。
既然时局有变!
那自然不能全权按照之前的计划行事。
还是得有一定的变通。
而当此刻正驻防于夏口城的周瑜听闻己方已经派遣军力南下威胁汉江已北地区以后,周瑜亦是丝毫没有犹豫,遂立即再度下达了作战指令。
令祖郎、吕蒙各率一部水师撑船沿沔水直进,以意图攻袭襄阳,好与援军南北呼应。
但两方相互激战许久,都并未成功突围敌军的阻碍。
张允等人虽然步战实力不咋滴,但水战方面亦是有所心得,固然列阵于江面上,他无法战胜袁军,却率部固守,还是能够牢牢抵挡住袁军撑船北上的战略方针。
由于一时的两军进攻并未取得多大成效。
反而是荆州军方面,得益于趁机稳定了局势。
接下来,双方也不得不陷入到紧张的对峙当中。
由此间,江南方面的局势暂时得以扼制住。
……
而此时的徐州间,亦是发生了些许情况。
随着之前徐州牧刘备遭受到袁、吕夹击,而丧失了徐州之地,只得困守于偏远且穷困潦倒的海西县苟延残喘。
临危之间,索性还是得以于徐州大族糜氏的支援,方才能够度过难关。
糜氏家族的话事人糜竺将家中的曈客编练成军,送至刘备麾下以恢复其部分实力,并大肆输送钱粮于海西,解其燃眉之急。
糜竺不仅仅在物力上如此资助刘备。
他更是决议,将自身唯一的小妹嫁与刘备为妻。
而此举自然是遭受到了其弟糜芳的质疑。
朐县。
糜氏庄园。
从外围看过,只见整个糜庄占地面积极其庞大,且说建造的建筑都无比的大气、气派。
一眼望过,便尽显是富贵之家。
此时,院落里。
在刚刚听闻了其兄糜竺的决议以后,糜芳头摇得似拨浪鼓般,遂紧紧凝视着其兄的眼神,提反对的意见道:
“兄长,弟不赞同将小妹嫁与那刘玄德。”
说罢,糜芳以无比严肃的语气沉声道:“如今那刘玄德早已被吕布袭取了徐州,无奈只得困守海西此弹丸之地,早已是形同陌路!”
“兄长能够慷慨解囊,资助其数之不尽的钱粮以及曈客,已经是仁至义尽,如今岂还能将小妹嫁过去,跟着其受苦?”
“此事,弟坚决反对!”
一席话音流露。
糜竺徐徐瞧着糜芳的神情无比坚决。
似乎是沉默了良久,方才郑重地说着:“贤弟,虽说目前玄德兵败海西,无比的穷困潦倒,但他身间充满着浓浓的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