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哒哒哒哒哒哒”从老拐的侧翼突然有几道火舌扑了过来,把那几个缅甸人击打的纷纷倒地。 死里逃生的老拐来不及庆幸,就先手脚并用的在地上窜了出去把自己的冲锋枪拣了回来,这才向着自己的侧翼看去。原来是闻讯赶来的山羊小队及时赶了过来,他们原本是想趁日军向山顶的冲锋之际突然使用集火齐射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可是砍刀他们的狼狈撤退打乱了山羊的计划,只好提前发动救下了断后的老拐。
已经冲上来的日军被山羊他们突如其来的弹雨给顶了回去,几个动作稍慢的家伙直接被密集的弹雨击打的连连抽搐喷溅着鲜血栽倒在地,在这样的地势里,射速奇快的冲锋枪占据了优势,使用栓动步枪的日军只好趴伏下来暂时隐蔽起来。密集的弹雨暴风雨般刮过山坡,追击过来的日军和缅甸人如风雨中摇屹的花草纷纷伏地,后队的日军忙着架机枪的掷弹筒,可是山羊他们一沾即走,只是每人打出了一个弹夹便退了回去。
“退回去,退回去”打退了日军这次的冲锋,山羊他们拉着老拐退回到了山顶,此时砍刀的30人小队就只剩下了不到20人,而追击到了山下的敌军的还是乌泱泱的一大片。“咱们怎么办?下面的日军部队里面有缅甸人,好像数量还不少”砍刀一边给自己检查腿上的伤口,一边忍着疼询问山羊对策,像这样被敌军追着一路打,作为斥候的砍刀早就习惯了,可是像这样被追急了,顾不上自己弟兄尸体的,还是第一次。
“和长官已经联系上了,舅爷派了10个枪手过来,估计就快到了,只要打掉他们的机枪和掷弹筒,下面的这帮兔崽子就是咱们的了”山羊没有回头,只是恨恨的看着在山坡下忙碌的日军。仗打成了这样,也不全怪砍刀,30对100,没有被日军包了饺子就已经很不错了,更何况他们一路撤了一里多地,至少还带回来了近一半的弟兄。在没有重武器的情况下,这已是很不错的了,至少自己做不了这么好。
收到砍刀用步话机传过来的伏击计划之后,山羊就带着他的小队在向这边移动,直到他听见了山这边传来的密集枪声和爆炸声,才意识到了不妙,随即立刻与赵志取得了联系。砍刀的小队里只有几个加兰德步枪手,出发的时候根本没有带狙击手,赵志害怕他们吃亏,便让国舅派了10个狙击手支援他们。山羊他们在山顶上按兵不动,就是在等那10个狙击手,山下日军的机枪和掷弹筒离着他们太远了,别说是冲锋枪了,就是那几支加兰德也打不着,只有能打出三四百米的狙击步枪有这个可能。
山顶上一片寂静,除了风声就是山下日军集结的声音,山羊等人趁着这个间隙,在检查自己的武器和清点弹药。“嘭”“嘭”山下响起了沉闷的枪声,单调的枪声响起,山顶上的山羊他们纷纷翘首而望。山底下距离他们300多米的日军已经开始了混乱,经验老道的日军老兵已经趴伏在地上向可疑的地方射击,有一些经验稍差的家伙还是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来了,是舅爷的人到了”山羊的声音有些颤抖,从望远镜里能清晰的看见中弹倒地的日军机枪手和掷弹兵。
“两人一组,冲下去,击溃他们”山羊挺着冲锋枪第一个冲下了山坡,身后跟着几十个满腔仇恨的斥候,那几个加兰德步枪手也是开始了向前移动,山顶上只留下了砍刀他们几个伤员。因为仇恨而突然迸发出的战力是无法想象的,300多米的距离,山羊他们几十个人只是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完成了。扔出十几颗手雷之后,端在他们手里的冲锋枪迸发出了炙热的弹雨,他们此时几乎和日军士兵是搅在了一起,这样近的距离,这样密集的弹雨,那种杀伤力是无法想象的。
只是短短十几秒之后,山羊等人就打光了两个弹夹,刚才还是熙熙攘攘的日军集结地就变了个景象,刚才追击砍刀他们的不可一世早已经不见了,有的只是四下里逃窜的日军溃兵,满地血污,满地惨叫痛呼的日军伤兵。可是现在还能逃得掉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国舅派来的狙击手是大牛带队的,他的这队人是国舅手下射术最好的一队,第一轮就狙杀了日军的机枪手、掷弹兵和他们的指挥官,现在那些四下逃窜的家伙倒是很好的训练枪靶。
“舅爷说,让你们都回去和大队会合,长官那里马上要有大动作了,需要斥候”身披茅草衣的大牛从一块草丛里钻了出来,他手下的狙击手们还在射杀那些溃散的日军士兵。这些小兵还看不进大牛的眼,一般的目标他现在根本就懒得出手,国舅派他来,是因为大牛的稳重,并不是因为他是直属营里射术第二的缘故。
山羊苦笑着环视了一遍自己手下的斥候们,出发离开大队的时候,自己和砍刀可是带着60个斥候走的,可是现在就只剩下了不到50,这才两天的功夫就有十几个弟兄战死在这里,回去之后少不得要受赵志的训斥。老炮的手下都是些身强力壮善于负重的家伙,国舅手下都是善射之徒,别的方面倒是不很注重。而山羊的斥候则是不然,斥候不光要头脑灵光脚力好,而且他们还要学会画制地形图,要会用步话机回传对方重火力坐标。
80个斥候,是从直属营700多人里面挑选出来的,已经是赵志能承受的最大数量,只是这一下就损失了六分之一,赵志他咋能不生气。这会子,赵志就正在骂娘,“狗日的山羊和砍刀是舒坦日子过的太多了,老子手上就这80个宝贝疙瘩,一下就被日军干掉了十几个,十几个呀”赵志哭丧着脸朝着一颗大树猛踢,严世军他们面面相持,谁也不敢上前劝慰,赵志是个暴脾气不假,可是他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只要没人搭理他,一会就过去了。
果然,赵志对着大树狠狠发泄了一顿之后,又开始了往日里嬉皮笑脸的表情,“狗子,你去叫老炮和长毛过来,老子的弟兄不能白死,咱们给日军送点礼物过去,不能让他们追的太舒服了”赵志又开始在打后面追击日军部队的主意了。进山已经有几天了,身后老是追着几百号人,这算是怎么回事,赵志决定要收网了,即使不能全歼这伙追兵,那也的把他们给打残了打怕了才行。
“长毛,你带些人把这道沟壑的两侧都给我埋上炸药,把咱们所有的炸药都用光,全埋进去”赵志指着沟壑两侧的缓坡恨恨的说道。这道沟壑是赵志转悠了几天之后特意挑选的,是为了打日军追击部队伏击而特意挑选的,沟壑不深,和两侧的缓坡只有不到10米的落差,可是这样的落差对赵志来说已经是足够了。出发的时候,赵志就命令直属营所有的人都带上了一块烈性炸药,空投的时候又来了不少的炸药,这些东西足够长毛用的了。
“老炮,一会把你手下的巴祖卡和掷弹筒分成两批,你和黄毛各带一半堵住日军的前后,炸药爆炸之后,你们要用火箭弹和榴弹压制敌人的重火力,不能让他们的重火力有开打的机会”直属营里现在有不下20具的巴祖卡和一批日式50掷弹筒,这样的远程轰击力量打击之后,赵志不知道日军还能有什么力量和自己进行混战厮杀。
“馒头,你去集合那100个冲锋枪手,听到我的命令就直接顺着沟壑冲进去,用集火把沟壑里面扫一遍,老子亲自带着他们出发”在列多养的久了,赵志身体里沉睡的嗜杀有开始有些蠢蠢欲动了,无论如何,这次的集火冲锋他是一定要亲自去的。为了能亲自上阵,赵志早就把袁青青和琳达哄骗去了后队的救护所里,眼前站着的这几个家伙自然是谁也不敢来劝他的,赵志脚上的军靴踢在屁股上可是真疼。
一个一个的军官从赵志这里接到了命令,直属营的士兵们被军官带离了这里,各自去做着准备工作,赵志的身边就只剩下了国舅特意留下的几个狙击手和那100名冲锋枪手,严世军和狗子他们几个就端着枪守在赵志身边。这几个年轻军官只听从赵志的命令,即便是资格最老的国舅也是使唤不动他们,即使受到了赵志的呵斥,他们还是这般的我行我素,最后赵志只好听之任之。
对赵志和狗腿子们来说,这就是 直属营最特别的地方,只有抱成团,弟兄们才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可是也有人持反对态度,比如爱德华。他不是怀疑赵志和狗腿子们之间那种超越了生死的情谊,而是因为赵志在军官们心中的地位太强了,强势到了赵志在直属营里的命令比司令部还要管用,直属营里很大一部分人对赵志已经是盲从,他们只知道赵志和直属营,而不知道远征军和司令部。若是有一天赵志调离了直属营,那么这支号称最强山地连的部队就废了,军官们会因为赵志的离开而消沉、分崩,甚至会火拼另立山头。
爱德华的担忧,赵志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他才会有意无意的在年轻军官中挑选着接班人,眼下最突出的就是严世军,这也是国舅他们几个属意的人。赵志知道树大招风的道理,所以他才会每每和司令部谈条件,极力的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喜欢占小便宜的人,让司令部觉得只要捏住了直属营的物资供应就能掌握赵志,就能掌握直属营。
赵志早已不是那个刚从军官培训班出来的青涩少尉军官,数次亲身经历生死的他,早就锐变成了一个铁血军人,掌控着几百人生死的少校军官。反攻缅甸迟早是会结束的,最后的战场还得是在国内,所以赵志和直属营必须要选择站队。这是赵志和狗腿子们一直在刻意回避的问题,可是现实就是这样,若赵志还不能在远征军调回国内抗战之前拿定主意,那等待他们的只是一纸调令,大家又会回到曾经的炮灰生涯,成为军部大佬们争权夺利斗争中的牺牲品。
所以赵志才会极力的争取这次回援滇西远征军的行动,不为别的,只是想给军部大佬们留下个好印象,为自己的这些弟兄们找一条生路。只要直属营能出彩,自然会被大佬们看在眼里,以后对付直属营的时候,总会考虑到直属营的战力,而不会冒冒然的把他们当做炮灰派进死地。千里转战,赵志这是在赌,拿自己和几百号人在赌,只要自己和直属营能在5月初怒江边上出现,就是胜利,至少会有大佬们记住直属营。
“长官,后路的斥候传来消息,追击的日军离咱们只有两个山头了,大概三四个钟头就能到这里”严世军面色冷峻的走了过来,悄悄的和赵志耳语了几句。赵志制定的这个伏击计划,严世军从头到尾都有参与其中,犹是见惯了赵志不按常理出牌的他,也被赵志的大手笔震撼了,长毛他们埋设的炸药可不是几公斤、十几公斤,那可是直属营里所有的炸药,加起来足足快有上千公斤了,这要是爆开,足以把这道沟壑夷为平地。
显然赵志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狗子,用步话机联系各队军官,让他们询问长毛,看看爆炸的波及范围有多大,把部队先撤到安全的地方去,等爆炸过后再靠过去”赵志原地踱了几步,也是有些担忧的给狗子下着命令。长毛摆弄炸药的本事不是赵志要担心的,他只是担心炸药爆炸之后,会对老炮和爱德华他们的远程轰击造成麻烦,一旦巴祖卡和掷弹筒不能发挥它们应有的威力,那自己就只好带着冲锋枪手们硬顶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