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华神州作为本作叙述故事的巨大背景,真的是个神奇的存在,太古时期的永望之海中孕育出了四条穹鱼,最终这四条穹鱼化身成了东南西北四大板块……
这记述在古籍上的描述,实在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难以置信,因为在现实的生活中,我们确实很难找到鱼化作陆地的依据,或者这只是撰写古籍的人酒后乱写的吧,如今已经实难考证了,只是有一点!如果穹鱼是真的,那么这四条穹鱼一定是长相各不相同的四头超巨大海怪!
眼下我们只用东西两大板块(大陆)做对比就会发现,西部板块多是平原,而东部板块则多山多丘陵。
具苍逻国的史书所载……
东陆三洲即苍极洲、星茫洲、琦越洲多有险山、孤岭、危崖,此类不可视为景观,只可作路障阻碍出行。此外,东部大陆上遍布川流,江河时常发怒冲毁农田害人性命、湖中更有凶猛异兽危害一方……
由此可见生活在东部大陆的人们,并不是从一开始就能过上安稳生活的,他们需要和自然作斗争,创造出一个利于自己发展壮大的环境才行,通过总结前人的经验和大胆的尝试,他们终于有了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变自然环境的方法,这都是东部大陆人们的智慧。
墨家诞生了!
一柄小锤、一把凿子还有若干其他工具,就可以让墨家的工匠,将这东部大陆的山势地形进行一番修整,使得山川溪岭都如人所愿般的褪去险恶的棱角,显出应有的秀貌,从此东部大陆就成为了水墨山水画中的模样。
若说墨家最大的功劳,那就不得不提到‘河运’了,前面也说过了,东部大陆多山多岭,这个情况实在是不利于人们的出行和商品的流通,但是好在东部大陆有许多的河流湖泊,墨家的工匠们就此开始了开拓运河的伟大工程,千百年间竟然真的修出了长达数万里的运河来,客船或者货船可以借住运河的流水,实现夜行五百日行千里却几乎无消耗的运输。
此外,在东部大陆上墨家并不是主流学说,虽然它可以很好的改善民生,但对于统治阶级来说,它却并不是一个好的统治工具,这个时代最有名的三大学说,也就是统治者的统治之剑,分别是儒家、兵家、还有法家。
苍极洲是儒家的发源地,而儒家最大的特点就是‘易商’,也就是有助于商品流通,可以极大的增强国家的经济实力,就此商人帝国就出现了。
星茫洲是兵家的发源地,兵家的基础是‘将卫’和‘甲士’,在这块土地上,养育出了许多能征善战的将卫,还有海量的勇猛甲士,他们对于经济的发展并不太用心,而是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征战和扩张领土上,所以这里的国家都是要服从于军队的,于是战争帝国就出现了。
琦越洲是法家的发源地,法家走的是持中路线,最重子民教育,无论是在军事上还是经济上都没有明显优势,但是也几乎没有短板,所以在东部大陆中存在感不强。
相较之下墨家并未得到重用,但是墨家的门徒却不以为意,他们仍旧在专心的服务民生,挖运河、铺公路、修桥梁、建堤坝,为的就是将东部大陆建设成为人间乐土,为了实现这个宏伟目标他们真的是乐此不疲,也正是因为这样,墨家的门徒才会很受民众的尊敬和喜爱。
书回苍逻,笔起恒余。
此时一艘船身高度差不多四丈的大型客船,正漂在宽阔的河面上,它大概在两个时辰前从恒余镇的港口出发,此时正向东行驶着,船头的球鼻艏如一把锋利的刀,轻易的就割开了水面,形成了层层涟漪,客船的两侧是巍峨的山岭,这里仍旧没有脱离桦山的范围,河面上倒映出了桦山那些高不见顶的山崖。
这艘客船大概可以容纳下两百名船客,船舱内有大客舱和小客舱两种规格可供船客选择,其中大客舱可以同时入住四五人左右,不但房间非常的宽敞,而且位置很好还有窗户可以欣赏窗外的风景,就是价格比较昂贵,单日费用为六千六百六十八银绸。反观小客舱就比较便宜了,单日费用只要一百三十八银绸,只是一分钱一分货,小客舱的空间比较狭小,只够住下一个人,而且位置也不好,没有窗户只有一个换气口,住在里面会有点压抑。
此时这艘客船内已经差不多住满了船客,而在众多的船客中就有桦山朝曦观的人,而这艘船的目的地正是本次问道大赛的赛场所在地‘春间县’。
本次去往春间县的桦山朝曦观的弟子们全部都选择了小客舱,甚至连观主钟谷为也不例外,现在已经临近中午,所以大家都聚在了客船的餐厅内用餐,这艘客船上的餐饮条件只能说是很一般,做不了什么像样的菜,只能是填饱肚子的程度,钟谷为带着一众女弟子,足有十来个人围坐在三四张餐桌前用餐,而餐桌上摆放的是荠菜馅包子和炒油菜,一众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素食,所以吃的倒也很开心,当然了真正的让她们开心的原因,其实是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来到一个陌生的城镇旅游,看一看不同于桦山的风景。
因为是分桌而坐的,梓楠湘作为钟谷为的爱徒,自然是要和她在同一张桌子上用餐的,而其他弟子则可以随意坐了,这时两名玩心比较重女弟子已经开始小声讨论起旅游攻略来。
女弟子甲:“我昨天已经和人打听过了,春间县最有名的小吃就是红米糖酥还有一种叫做春日小酿的类酒饮品,等咱们到了那,可一定要尝一尝,如果味道确实不赖的话,可以多买一些带回去。”
女弟子乙:“品尝美食自然是没错喽,但是我更想去逛一逛那里的夜市,听说春间县的夜市很热闹,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去看一看。”
女弟子甲:“当然没问题了!等到比赛结束了,我们应该可以多留几天,到时候和师父说下就应该没问题的。”
女弟子丙:“喂喂喂!你们两个怎么只想着玩啊,难道是忘了比赛的事情了吗?”
女弟子乙:“比赛的事情也就那样喽,我只是去参观的,根本不打算上场的。”
此时坐在临桌的芹友梦曼,能够清楚的听到她们的聊天内容,而她的脸色实在是有些不好,好像是有着很重的心事,虽然坐在餐桌前,可压根没怎么动筷子,有关心她的同门询问缘由时,她也只是回答没胃口……
‘我的同门大都是些平庸之辈……而我与她们是不同的!我一定要证明我自己,可是……敢来参加问道大赛的人,必定不是泛泛之辈,而我又是否能够比他们更强呢?如果我能像其他师妹那样接受平庸就好了……’
芹友梦曼的心里反复的想着这些事情,一时间觉得自信满满、可很快又开始了自我否定,如此往复最终陷入了焦虑中。
与芹友梦曼相比,梓楠湘的状态可谓是从容不迫,作为大师姐的她,真正是背负着师父的期待和同门师妹的仰望,这个压力是可想而知的,可她却没有陷入无意义的精神内耗,而是很自然的面对一切压力。
梓楠湘:“师父,我吃好了,如果没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练功了。”
放下筷子后,礼貌的向钟谷为说道。
钟谷为:“嗯,可以。”
梓楠湘:“我拿几个包子回去当夜宵,你们慢用。”
临走前竟然从桌下取出来一个油纸袋,然后从餐桌上有取了六七个包子放入了袋中,最后抱在怀里离开了餐桌。
宁雨瑾萱她们看到这一幕都很诧异,因为大家在一起修行很久了,她们对梓楠湘的习惯也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在此之前从来没听说过梓楠湘有吃夜宵的习惯,而且梓楠湘的饭量最多也就是三四个包子的程度,可是现在竟然拿了双倍饭量的包子离席,这很难不让人多想啊……
荷玉灵:“大师姐是什么情况?我不记得她有吃夜宵的习惯呀……”
祝柏琳:“这也没什么的,也许就是觉得这里做的包子好吃呗。”
宁雨瑾萱:“说来真是惭愧,看来我的厨艺还有待提高。”
祝柏琳:“诶呀,我不是那个意思,宁雨师姐你别多想。”
苇叶伊织:“嘿嘿,也许是大师姐练功太辛苦了,所以怕肚子饿吧,其实我有时候也是会突然食量大增的。”
宁雨瑾萱:“嗯,倒是有这个可能……可是大师姐应该是在屋内打坐练功吧?这个也很消耗体力吗?”
宁雨瑾萱她们琢磨了好一会儿,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其实已经有人知道了真正的原因,但是她们并不敢讲出来,因为梓楠湘可是桦山朝曦观的大师姐,那些同门小师妹哪里敢乱讲她的事情。
但是作为梓楠湘的师父的钟谷为却好像想到了什么,她的神色变的有些凝重,看着梓楠湘远去的背影,不禁担心起来。
时间差不多来到了下午七时左右,梓楠湘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小客舱内,与以往不一样的是,梓楠湘显得格外的小心翼翼,她在打开自己的房门准备进屋时,还不忘左右张望下,好像生怕有人跟上来似的,当房门被关上后,走廊先是一片安静,可是几分钟后,我们仿佛能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的声响,有人在她的房间里说话,而且声音被刻意的压低了,所以根本听不清楚具体在说些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这个嘛就要从前天晚上说起了……
傍晚时才归宅的青叶天启,和母亲说起了自己要去问道大赛的事情。
青叶母亲:“什么?!问道大赛?你小子别乱讲啊,你以为你娘我是家庭主妇就好骗是吧?那问道大赛可都是魂道弟子才能参加的,你当我不知道?”
青叶天启:“嘿嘿,娘啊,我好歹也算是半个魂道弟子了吧……”
青叶母亲:“呵呵,你少蒙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那桦山朝曦观里是做杂役的吗?”
青叶天启:“杂役怎么了?我又不是光做杂役,有空的时候我也是会修行的。”
青叶母亲:“诶哟!真的假的?我儿子真的是想成为魂道弟子吗?”
青叶天启:“嘿嘿,那当然了,要不然我干嘛每天起的那么早啊,我这可都是和梓楠学的,晨起采息练气,闲时舞剑宿灵。”
青叶母亲:“听你这么一说,为娘的就放心了,原本看你读书也读不好,整日里就知道说些疯话,还很担心以后你的出路,但如果你真的能成为魂道弟子,那么以后最起码也能养活自己了……说不定啊还能讨个贤惠的媳妇呢。”
笑着说道。
青叶天启:“娘,您看您又扯远了。”
青叶母亲:“对了,你小子如果真的去问道的话,那娘得给你准备下换洗的衣物还有盘缠,天启啊,你应该是和那位叫做梓楠的姑娘一同去吧?”
青叶天启:“对呀,她是我们的大师姐,也是这次比赛的核心,所以她当然要去了。”
青叶母亲:“嗯,那就好,那姑娘看着挺稳当的,你在路上可不许给人家添乱,更不要说那些疯话,不然可是会惹女孩子不喜欢的!”
青叶天启:“啥?哦……知道了。”
青叶母亲:“还有啊,安全到达以后,记得写封信报平安。”
青叶天启:“哦……知道了,真啰嗦,我又不是去上好几年,最多半个月也就回来了。”
这是青叶天启第一次出远门,青叶母亲不免会有些担心,毕竟这个时代不是像大家说的那样太平安乐。
翌日的上午九时许,两辆马车停在了桦山朝曦观的正门前,这两辆马车都是苍逻国著名车商飞驰牌的商品车,最大客载量为八人,梓楠湘等参赛队员自然要和师父钟谷为同车,而其他师妹们则乘坐另外一辆马车。对于这个安排大家自然都是没有意见的,也许以前也有过这样的出行经历吧,只是今天的情况可能有点不同了……
通常情况下,安排大家乘车这样的小事应该都由宁雨瑾萱来负责的,可是今天梓楠湘却领了这个差事,她先是陪着师父来到大门外,然后扶着师父上了前边的马车,之后又安排参赛队员上了同一辆马车,待这边都料理好之后,这才来到后边这辆马车旁,在安排其他同门师妹上车时,特别示意她们把最里边的隐蔽位置空出来,这令众人不解,但是出于对大师姐的尊重和信任,她们没有询问理由,而是直接照做。
待大家都差不多上车后,梓楠湘偷偷的来到大门旁,向着不远处的林中挥了挥手,很快一个男子的身影出现在了画面里,而且这名男子还假装是身穿夜行衣的夜行人,走路的时候刻意压低了身形,并用脚尖去走路,只是他的动作看上去并不专业,反倒有点搞笑,而且大白天的这样子鬼鬼祟祟的,反倒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真的是脑筋不清楚的家伙……
而这个看上去脑筋不太清楚的家伙正是青叶天启。
梓楠湘就这样憋笑看着他来到自己的身旁。
梓楠湘:“青叶,你这个样子看上去很滑稽诶……”
青叶天启:“什么滑稽啊!难道你看不出来我这身夜行人的功底吗?”
梓楠湘:“噗,抱歉……这个确实很难看出来……”
青叶天启:“晕!你这话太打击人了……”
捂住胸口假装很受伤的样子说道。
梓楠湘:“好啦,现在不玩闹的时候,说正经事!现在我们有两辆马车,我和师父还有几位师妹会坐在前边那辆马车上,而你则需要和其他师妹们坐在后边那辆马车上,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不要在车上说话,当然如果你实在觉得无聊的话,也可以和她们说话,但是声音一定要小,不然万一被师父发现了你,一定会把你赶回去的!”
青叶天启:“啊?难道我要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始终当一个木头人吗?”
梓楠湘:“那倒不用,只要你能坚持到比赛会场,师父就算发现了你,也不好再赶你走喽……”
青叶天启:“原来如此,好吧!那我就尽量不说话。”
梓楠湘:“嗯。”
说着就带着青叶天启来到了后边的马车旁。
当梓楠湘打开马车的侧门的时候,坐在里面的师妹们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青叶天启,大家一时都惊住了,一时间不能理解为什么青叶天启会出现在这里。
青叶天启尴尬且不失礼貌的和大家招收打招呼却没有出声,一旁的梓楠湘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向大家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示意大家保持安静不要说话,大家立马明白了大师姐的意思,然后真就没有说话,还特意把自己的腿往里收了收,好让出来一条过道,让青叶天启能够去到最里面的座位。
梓楠湘轻轻拍了下青叶天启的肩膀,然后用目光指了下最里面的座位,示意他赶紧上车坐好别出声,青叶天启点头后立即登上了马车,然后向最里面的位置走去。
就这样青叶天启在梓楠湘的安排下,也混入了去往问道大赛的队伍里,说来也是无奈,其实很多正式的魂道弟子,可能修行了几十年都没有机会去参加一次问道大赛,而青叶天启这个非魂道弟子,只不过是在道观里干了一个多月的杂役,竟然也能去参加问道大赛?!这个世界真的是不公平啊……
恒余镇距离春间县大概有两千多公里,如果完全靠马车那么没有一个月是到不了的,但是坐船的话,因为可以抄近路所以三天左右就会到达,而从桦山朝曦观到乘船的码头,在搭乘马车的情况下大概需要两个时辰,所以青叶天启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大概是要装哑巴了。
两辆飞驰牌的马车在山间土路上稳步行驶着,夏日的阳光爬上了马车的车顶,却被车顶的不明金属物吸收了几乎全部的热量,这就使得车内的乘客免受了炎热的侵袭,夏日的山路上,此刻只闻得蝉鸣和马蹄的声响。
此时坐在马车内的梓楠湘,虽然有意的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但是她脸的笑意却是很难藏得住的,不知道她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总是会不小心笑出来,这立刻引起了其他同伴的注意。
宁雨瑾萱:“大师姐,看你的样子好像对比赛很有把握呢,莫非是昨夜突然想到了什么克敌的好方法?”
梓楠湘:“啊?哈哈哈,没有啊,我连对手是什么样子都没见过呢,哪能想到什么克敌的好办法。”
宁雨瑾萱:“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猜到你是为什么这么高兴了。”
用调侃的口吻说道。
梓楠湘:“就你话多!”
假装生气的用手指捅了一下宁雨瑾萱胳膊。
看来平日里宁雨瑾萱是经常这样逗弄梓楠湘,而梓楠湘也没有摆出大师姐的身份来喝止对方的行为,可见梓楠湘并不反感对方,相反还和对方的感情很好。
祝柏琳:“喂!你们一队没问题吧?我怎么感觉你们对比赛的事情一点也不上心呢?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哟,能来参加问道大赛的队伍都不会弱的,绝对不会是我们在观中演武场的切磋那种程度!”
虽是用友善的语气进行提醒,但是却把比赛的危机感渲染了出来。
梓楠湘以微笑作答……
宁雨瑾萱则摊手表示自己就这样了,只能尽力而为……
苇叶伊织有些腼腆的笑了笑,也没有说话……
看来一队的队长和队员都是在以平常心来对待这场比赛,但二队的某位队员就不太一样了……
‘问道大赛……我终于要去往赛场参赛了……我想一定会有很多和我一样的人来参赛吧……祝柏说的没错,能来参赛的人一定都很厉害,那么比赛的强度一定远远高于我们在观中的演武场切磋,万一我要是输了,该怎们办呢?大家都知道我是最努力练功的,如果我输了,一定会被人嘲笑的吧?等等!祝柏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她会不会是看出了我的胆怯呢?她是怕我会拖累她吧……我想一定是这样的,就连师父也常常说,梓楠和祝柏都是天赋型魂道弟子,而我却不是……我只有勤奋而已……’
此时的芹友梦曼已经心乱如麻,随着比赛日期的临近她的不安也逐渐扩大,如今已经在去往赛场的路上,她的心情更是难以抑制的紧张起来,这一点坐在她身边的荷玉灵最为清楚,只是同样初次参赛且只有十五岁的荷玉灵,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抚芹友梦曼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