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间县的问道大赛即将开始,不仅是参赛道观的人在赶往赛场,就连附近县镇的住民,也都陆续的出发,只为在现场看一下魂道弟子的对战比赛,此时通向春间县的大小道路上都出现了车马拥堵的现象,就连运河里的客船也因为前后的船只太多,而不得不放缓航速以免发生碰撞事故,由此可见这个问道大赛有多么的受民众的欢迎。
而在驶向春间县的马车队中,就有武熊楚和武梅止二人,此时的武梅止再次因为体内火毒的发作,而陷入虚弱状态。
武熊楚一路驾车驶来,此时正巧路过一处小店,便准备补给下食物和饮水,于是便将马车停在了小店的一旁,而后来到了车内查看武梅止的伤势。
武熊楚:“武梅,这边有家小店,我去买点吃的和淡水,你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我可以去问下有没有……”
武梅止:“没,没有。”
在疼痛的作用下,并不愿意开口说话,只是随意回答着。
武熊楚看着武梅止那发黑的眼圈还有苍白的面色,这都是在铁砂掌中火毒的作用下,使人难以入眠造成的,火毒的灼烧感会严重扰乱人的气息,中毒者必须经常调息来防止伤情恶化,可人终有疲累的时候,一旦身心疲累疏于调息,火毒就会使肺内形成高温,进而加重伤情,如此一来伤者就不得不一直主动调息,根本得不到休息,时间一久自然就会变得虚弱。
武熊楚关好车门后,转身向小店走去,此时的她的心里更多的是自责和内疚,如果不是她一时逞强任性,武梅止也就不会受这个伤了,如今武梅止迫切需要有效的治疗,可她二人都不擅疗伤的功法,而寻常的药石想要治疗这恶毒功法所伤,怕是不太可能……此时的武熊楚心情非常的烦乱,但是她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自己已经没了任性的资本,她必须要为自己之前的任性负责,所以她极力勉强自己来冷静面对现实的情况。
‘这秦鹏有量的铁砂掌果然厉害,我只是硬碰硬的接了他一掌,没想到就会伤成这个样子,那天若是被他直接一掌打中我,就算不死怕是也会变成废人吧……’
武梅止瘫倒在马车内,心里叹息着自己武艺不精,也感叹着秦鹏有量的铁砂掌之强,这几天他已经吃过几副药了,但是几乎没有任何治疗效果……
铁砂掌作为铁掌门的招牌功法,其威力是不可小觑的,铁砂掌的直接攻击力虽然很一般,但是胜在命中敌人后的持续伤害,铁砂打入敌人体内后会生成火毒,这火毒在最初的两个时辰内,是有概率可以被寻常药石医治的,但是一旦中毒超过两个时辰没有得到治疗,那么寻常药石再想去治疗它就好似煎水作冰般困难了。
如今只能寄希望于问道大赛上能够遇到御魂道的人,或许还有办法治疗武梅止,要么就是回武家堡,可是后者是非常有难度的,铁掌门的人早已经在回武家堡的路上安排下了诸多耳目。
再说武熊楚……
此时她已经来到了小店中,不想这么一间乡间小店竟也会人满为患,小店内的七八张桌子已经坐满了客人,并且因为武熊楚的长相格外的出众,所以她一进门,立刻就引起了这群人的注意,说来也巧来吃饭的客人竟都是男性,而且其中不乏面貌凶恶者。
武熊楚:“店家,帮我把这几个水袋装满清凉饮,另外再帮我打包五斤远足干粮。”
说话间已经将三个三斤装的大水袋扔在了桌子上。
掌柜:“好的,请稍等,小二!麻溜的给这位客官装好水,备足干粮。”
立马开始吩咐店小二去忙碌了。
凶恶地痞:“这个小妞好面相啊,就是不知道技术如何?哈哈哈。”
用猥琐的目光盯着武熊楚说道。
因为此时这家店中只有武熊楚一个女子,所以她自然知道对方这是在和自己搭话,如果是按照她平时的性子,那自然是要狠狠教训一下这个恶徒的,但是眼下她不想生事,所以直接选择了无视。
最近这一段时间,武熊楚甚至连服装也换成了寻常的妇人衣裙,为的就是能够掩人耳目,安全的到达春间县,并尽快找到御魂道的人,帮助武梅止治疗伤势,所以此刻尽管她心中很生气,但也还是极力的压抑着内心的愤怒。
可是调戏她的凶恶地痞,却因为她穿着寻常的妇人衣服,误把她当成了寻常的美貌妇人,因见她不敢说话,更以为她是怕了自己,于是便大着胆子再次把调戏行为升级。
只见两名凶恶地痞直接不怀好意的围了过去,其中一人站在了武熊楚的右侧,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脸,而另外一个则背靠着柜台,斜眼观瞧起她胸前的起伏来。
凶恶地痞:“小妹妹,你家是哪里的呀?我怎么没在附近见过你啊,你该不会是从远地方来的吧?你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妹妹独自一人在外面可是很危险的哟,要不要哥哥来保护你啊?”
一脸猥琐的问道。
武熊楚:“闪开!”
凶恶地痞:“诶哟!小妹妹还挺有性格的,我喜欢!哈哈哈。”
就在这个时候,坐在不远处的一个年轻男子(客人)突然出声打断了这里的对话。
年轻男子:“住手!你们放开那个女孩!”
此言一出,不只是骚扰武熊楚的两名凶恶地痞看向了这边,连同他们的两名同伴也转身看向了年轻男子。
这年轻男子看来还不是一般人,因为他身穿劫魂道的道服,分明就是魂道弟子,并且年轻男子的身旁还有三五名同样穿着劫魂道道服的男性同伴,在人数上凶恶地痞这边并不占优势。
凶恶地痞:“几位朋友,你们混哪儿的?!”
年轻男子:“哼!”
冷哼一声却没有回答。
凶恶地痞:“哦……看你们这身衣服有点像魂道弟子……不瞒你说我也认识几个魂道中的朋友,我们常一起喝酒的。”
年轻男子:“哼!”
仍旧是只有冷哼作答。
凶恶地痞:“那个……你们别误会,我们和这位姑娘是闹着玩的,我们……我们是朋友来着,我们平时总这么闹着玩。”
年轻男子和他的同伴们仍旧没有说话,而是用不屑的眼神凝视着几名凶恶地痞。
凶恶地痞:“好吧……我刚刚说谎了,我们和这位姑娘不熟,我们……算了,看在你们魂道弟子的面子上,我们就不和这位姑娘为难了,咱们有机会再一起喝酒吧,哥几个走!”
到底还是畏惧对方魂道弟子的身份,只得找个借口带着同伴悻悻的离开了。
之后年轻男子笑着走到了武熊楚的身旁,很有礼貌的和她打起了招呼。
年轻男子:“这位姑娘,刚刚没有吓到你吧?”
武熊楚:“没有。”
年轻男子:“诶?!”
突然一愣,这好像和他想的情况不太一样,理论上被救的姑娘不是应该满眼感激的和他说话的吗?怎么眼前这位姑娘会对他如此冷漠呢?一时间他也不能理解这是为什么?
武熊楚:“你是魂道弟子?”
年轻男子:“恩恩,是啊,我乃是堂堂劫魂道的弟子,不知道姑娘听说过劫魂道没有?”
武熊楚:“听说过,只是眼下我要找的是御魂道弟子,先告辞了。”
说着便背起了店家刚刚打包好的补给品,大步向店外走去。
年轻男子则仍旧站在原地,只是我们已经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感觉他的侧脸一瞬间变暗了。
武熊楚来到马车旁打开了车门,然后将刚刚买来的补给品放了进去,在这之后又回到了驾车位,松开了刹车而后控制引绳使马匹拉动马车向前驶去。
武熊楚的驾车技术很一般,所以不敢把马放的太快,好在距离春间县也没有多远的路程了,武熊楚此时非常希望能在问道大会上寻到御魂道的存在,这样也许就能有办法治疗好武梅止了,此时的武熊楚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责任是什么……
可就在武熊楚的马车向前行驶的时候,突然另外一辆马车从自己的旁边迅速的赶了过去,并且在距离自己数丈远的地方,横着停了下来。
武熊楚见状急忙踩下刹车,并用力拉拽引绳,迫使马匹快速停了下来。
当双方的马车都停下后,只见前方的马车上跳下来三名穿着魂道道服的男子,其中一个就是刚刚在小店中和自己说过话的年轻男子,武熊楚不由得在心里嘀咕起来。
年轻男子:“小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武熊楚:“阁下有事吗?”
年轻男子:“有事吗?!呵呵,姑娘真是好记性啊!难道姑娘不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武熊楚:“嗯?我听不懂你的意思,请你把话说明白。”
年轻男子:“哼!难道姑娘不觉得欠我一个人情吗?”
武熊楚:“哦,原来你指的是这个……好吧,刚刚是我走的太匆忙,忘了和你说一声谢谢,方才多谢你仗义出手解围,他日若有机会一定相报。”
说话间抱拳相谢。
年轻男子:“他日再报?他日是何日啊?”
武熊楚:“嗯?”
一时间还不能理解对方的意图,但是隐约察觉出对方好像并不友善。
年轻男子:“这位姑娘方才口口声声说着要去寻御魂道弟子,莫非是不把我劫魂道弟子看在眼里吗?!”
武熊楚:“你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之所以要找御魂道的弟子,是因为我的朋友受了伤,需要他们帮忙治疗。”
年轻男子:“哦?你的朋友受了伤?”
武熊楚:“是的。”
年轻男子:“莫非你的朋友就在这马车里?”
武熊楚:“?”
一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话说的太多了。
年轻男子:“但不知你的这位朋友是男是女啊?”
脸上的笑容逐渐变的淫邪起来。
武熊楚:“是男是女都与阁下无关,请阁下将马车移开放我过去。”
年轻男子:“呵呵,姑娘说笑了,我们既然追了上来,自然不可能轻易放姑娘过去的呀,难道姑娘你看不出来吗?”
武熊楚:“你们到底要什么?!”
年轻男子:“实不相瞒,刚刚我们出手帮了姑娘你,那么现在我们就需要姑娘你立刻报答我们。”
武熊楚:“如何报答?”
年轻男子:“姑娘长得这般漂亮,难道还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我们吗?那自然是要姑娘你解衣相待喽。”
武熊楚:“呵呵,我原本以为你们魂道弟子与世俗人是不同的,看来是我想错了!”
年轻男子:“姑娘,这个时候你在说这些还有用吗?你该不会以为你一句话就会感动我们吧?哈哈哈。”
他这一笑立即引得周围两名同伴也跟着笑了起来,在他们看来今天这个桃花运是跑不掉了。
武熊楚:“你们可要想好了,你们当真要这么做吗?”
年轻男子:“什么当真不当真的,识趣点你自己走下马车,可不要让我们去把你拽下来,要知道我们可都是讲体面的魂道弟子哟。”
武熊楚左右看了下两边,确定没有其他人,这才放下心来,此时的她还是担心会有铁掌门的眼线跟上来,万一自己在这里动手被发现了,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年轻男子这个时候开始嘱咐同伴看住了她,可别让她跑了,这个时候几个人早已经起杆了,可不能把眼前这美貌佳人给放走了,要不然非得憋死不可,不过他们心里也是很有把握的,料想一个寻常美妇人想要从他们几个人的眼皮底下逃走,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更何况她还有个受伤的朋友在车内,她是绝对跑不了的!
就在几个人正得意的时候,武熊楚突然腾空跃起,婉如一只飞燕在空中俯冲下来,
年轻男子等人一时被惊住了,不知该如何进退。
此时的武熊楚只想快点解决战斗,以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一出手就直接使出了风萧觅雨掌。
武熊楚抢的先手,并以风萧觅雨掌的高攻速打的年轻男子无从招架,仅一个照面就命中了年轻男子六七掌,而寻常的魂道道服根本没有防御力,几掌下去就把年轻男子打倒,捂着胸口喊娘了。
年轻男子的两名同伴反应过来后,也先后攻向武熊楚,怎奈何二人的身法太差,他们的拳脚攻击很轻易的就被武熊楚躲过了,随后就是被风萧觅雨掌贴身打脸击胸,二人连两个回合都没撑过就倒地败北。
此时年轻男子的另外两名同伴也听到了动静,二人手持木剑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却看到自己的同门被打的很惨,二人一时间也犹豫是否要出手帮忙,其中一人思虑片刻后觉得就算挨打也得一起挨,这样才够朋友,所以他勇敢的手持木剑冲了过来。
男子挥剑便砍,却被武熊楚侧身躲过,男子就势横扫剑,却被武熊楚单手擒住了持剑手的手腕,而后又被武熊楚一个转身后踢直接命中胸口,男子吃痛直接丢弃了手中剑倒地装死。
另外一人仍旧站在原地,咧着嘴傻笑,不知该如何应对。
武熊楚:“这可真是让我开眼界了,想不到魂道弟子中也有你们这样的好色之徒,这天这件事情我会暂且记下,将来再去找你们的掌事人讨要说法,劫魂道的弟子是吧?不知道云山道府能不能管得了你们!”
言罢转身就回到了马车上,驾车扬长而去,只留下了一群被打伤的劫魂道弟子。
下午三时未至,恒余镇的一处码头上已经是人头攒动,这边的码头有点小,而今天乘船的人又比往日多,拥挤间免不得谁撞了谁、谁踩了谁的引起争执,钟谷为带着一众弟子也在这人群中艰难的前行着,钟谷为在头、梓楠湘在尾,师徒二人作为桦山朝曦观的权力担当,自然也要尽力保护大家的安全,毕竟这么一大群人挤在一起,谁也不能保证有没有小偷或者猥琐的咸猪手。
而在梓楠湘的身后,青叶天启也低着头跟着,并负责帮梓楠湘背箱笼,十分钟不到的路程,结果却走了两刻钟,好不容易大家到达了客船之下,梓楠湘开始有意安排大家先上船,而把自己放在了最后一个。
在大家差不多都登船后,梓楠湘便嘱托最后一名登船的师妹帮自己给师父带个话。
梓楠湘:“帮忙给师父带个话,就说我这边有点私事要办,请师父先带大家去认自己的房间吧,我稍后就会登船。”
这名师妹点头表示明白了,之后便转身登船。
待到众人都差不多离去后,梓楠湘才带着青叶天启登船,当检票员询问青叶天启船票时,梓楠湘则说青叶天启是自己请来的行李搬运工,检票员便不在说话,直接放行了。
梓楠湘带着青叶天启进入了船舱,她在前面引路,同时要警惕师父会不会突然出现在周围,二人在行进间却发现前方的道路发生了比较严重的拥堵,原来是几名船客因为所带的行李过多,而发生了碰撞和争执,这才导致其他人也无法通行了,梓楠湘带着青叶天启躲在一旁,心里期盼着前方的争执能快些停止。
而就在此时,苇叶伊织和宁雨瑾萱恰巧也在这里路过,宁雨瑾萱的注意力完全被前方的争执所吸引,但苇叶伊织却在人群中,一眼就注意到了一个很像青叶天启的身影。
而混在人群里的青叶天启,也按照梓楠湘的嘱咐,尽可能的低下头,以免被钟谷为瞧见,本来这事情进展的还很顺利,可是不知为何,青叶天启突然之间感觉到某个人的视线,他本能的抬头寻向那视线的来源,却发现不远处是苇叶伊织站在那里,一瞬间在青叶天启的眼中,周围的所有人都变为了黑白色,唯有自己和苇叶伊织是以彩色出现在了画面里。
‘是伊织啊……这个时候在这里见到她,或者我真该说点什么吧,只是……她应该还在误会着我吧,觉得那天在窗前用下流语言围攻她的人里也有我一个?或者也相信了留言板上的鬼话,觉得我是一个暗地里拿着她们的名誉,秀优越感的人渣?不管是哪一个,我应该都已经没资格在做她的朋友了,也许现在我应该和她解释下吧……但是又好像没有必要了,反正她也不算误会我,因为我确实也在脑海里想像过抱着她睡觉的下流事情,所以我和那家龌龊的家伙,好像也没有什么两样嘛……’
青叶天启想起了那一天,自己在窗前看到了她哭泣的脸,只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差劲的家伙,不但帮不上什么忙,反倒给她添了很多麻烦。
想到这里,青叶天启急忙低下了头,假装没有看到她。而苇叶伊织看到这一幕也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拉着宁雨瑾萱离开了。
当天的晚饭大家吃的是烤饼,就是那种没有馅,然后烤的很脆的五香面饼,梓楠湘的心里一直挂念着青叶天启,所以仍旧是在吃饭的时候,偷偷的顺了三张烤饼放在了油纸袋内,然后又将油纸袋藏入了自己的怀里。
只是晚饭后,大家并没有立即解散,而是围在了师父钟谷为的身旁,听她讲起有观问道大赛的事情。
钟谷为:“能够得到参加问道大赛的资格实属不易,不过你们修行时间尚短,所以为师并不奢望你们能够拿到好的名次,只是希望你们能够借此机会看到同辈中的佼佼者,然后以他们为目标去修行,要知道作为修行者如果没有一个追赶的目标,就很容易因为些许进步就志得意满,进而惰怠修行空耗时光,最终难成大器。”
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则一直看着梓楠湘,但梓楠湘却因为心里挂念着青叶天启,根本没有注意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