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
才是真正的无情。
如此年纪就踏入筑基后期的顾衍，第一次发现自己对于大道的理解太浅。
以至于当真正拷问时，不知如何选择。
剑阁悠远。
许久，那位问剑宗的第一人转过身，望着远处云起云舒。
“下山去，去找寻你的大道。”
话语落下，顾衍猛然抬头，眼神中满是意外。
但视线中，那位平日里温和的师尊此刻满是冷漠。
顾衍不敢问为什么，低着头轻声应道：“是，师尊！”
几日后。
朝天峰传来一个惊人消息，那位年轻一辈天资最为卓越，才修炼不到十五年的妖孽顾衍居然下山了。
谁也不知道他这一番下山是去做什么。
但是很多人看到，顾衍一路向北，朝着应城而去。
“他是去顾家！”无数人已经猜出了他的目的。
...
上清峰。
陆沉立在窗前，看着屋外一株狗尾巴草，微风拂过，带来一阵阵清香。
“你的伤太重，荀师叔只能设法让伤势不恶化，想要重新化形，恐怕很难，”
白狐抬了抬眼皮，很快又趴下身子懒洋洋睡去。
与顾家两位筑基修士斗法之后，胡灵就无法保持化形，境界跌落到一阶，整日里昏昏欲睡。
这本是妖族在重伤之后，一种自我修复的本能。
只是这一次的伤实在太重，即使荀炬亲自出手，也没有办法。
望着眼前的白狐，陆沉叹了一声，愧疚说道：“问剑宗内，大多都是人族修士的典籍，我翻看了许久，只找到一种办法，那就是寻找一种四阶灵草‘炼妖草’，用此草重新炼化横骨，重塑妖身。”
“只是，我需要时间，荀炬说那种草只生长在南疆，那里里濯州万里，是妖族聚集的地方，有一些...”
陆沉没有继续说下去。
四阶灵草，这种品阶的灵草甚至可以化形而出，就连元婴期修士都极为珍稀。
不止人族对此趋之若鹜，就是妖族的大妖也在争夺。
只因为此草堪比仙灵之物，炼化服用后，妖族的妖身可以大幅提升，甚至强悍到能够在某些时刻硬抗天劫。
天劫，是妖族进阶的劫难，无论是三阶到四阶的三道劫雷，还是晋升五阶大妖的六道。
每一道都毁天灭地，即使是肉身强悍的妖族，也难以抗住。
而妖族又不擅长炼气，根本无法祭炼法器或者法宝，这使得它们只能依靠着肉身来强行渡劫。
胡灵当初青丘山时，就是因为扛不住天劫，才修为大降被问剑宗弟子追杀。
因此，‘炼妖草’这种逆天灵物，想要找到并且带回，对现在的陆沉来说，太难。
屋内，白狐抬起头，似乎感受到陆沉心中烦闷，轻轻一跃，来到后者身边。
“不会很久。”陆沉右手握紧，给了一个坚定眼神，“十年之内，我必然会去一趟南疆，找到一株‘炼妖草’。”
“顾衍离开了问剑宗，在去往云湖的路上。”不知何时，荀炬悄然出现。
依旧是那副邋遢模样，腰间葫芦摇曳。
听见这句话，陆沉微微眯眼，问道：“才修炼十五年，就已经开始寻找结丹契机？”
荀炬点头说道：“单灵根资质本就逆天，傅青意不遗余力的培养他，炼气和筑基两个境界于他来说，就像是吃饭喝水那样简单。”
陆沉默了一会，又问：“落英峰的沈采薇此时的境界应该已经到了筑基巅峰，她为何不去寻找？”
相较于顾衍，后者的天赋更加恐怖，修炼才十二年，就已经是筑基后期顶峰，半只脚已经踏入金丹境界。
至从几年前她出现在陆沉身前后，就再也没有传出她的消息，仿佛这个人彻底消失不见。
当日陆沉只有炼气六层，而沈采薇已经是筑基中期。
以她的天赋，应该早就开始寻找结丹契机。
陆沉此时问起，自然因为荀炬虽然看似只有筑基后期的修为，可他身份地位超然，整个问剑宗没有人敢轻视于他。
这样的人物，自然会知道一些落英峰的事。
荀炬随意坐下，说道：“那女子天资卓绝，即使是顾衍也不如她，一年前，她就已经下山。”
“去了哪里？”陆沉下意识问道。
“陈国。”
听见这个地方，陆沉微微皱眉，有些不解。
“应城在陈国，那里是顾家云湖控制的国家，沈采薇去那里做什么？”
荀炬说道：“百年一次的三宗论道就在陈国国都举行，这一次问剑宗的出战之人，就是沈采薇。”
“三宗论道？”即使入门快八年，陆沉对修仙界的一些大事还是知道的不多。
荀炬看着他的神情，有些惊讶，“你不知道？”
陆沉点了点头，认真说道：“不知道。”
荀炬拔下腰间葫芦，仰头喝了一口酒，片刻后，有些无奈说道：“如今上清峰，就你跟我两人，不对，还有那只狐狸，你承剑此峰，‘青萍剑’认你为主，就意味着首座的责任在你身上，总不能今后什么事情都要我这个酒鬼来做主，你这个首座却闲散无事。”
陆沉眨了眨眼睛，径直说道：“这样也可以，我让‘青萍’剑认你为主。”
话语落下，荀炬‘蹭’的站起身，没好气道：“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想让就让，‘青萍’剑有剑灵，乃是一件灵宝，整个问剑宗，它只认你。”
若是在百年前，像陆沉这般随意闲散的弟子，荀炬根本看都不看，如今上清峰重开，峰中大事小事不多，但也不是没有规矩。
陆沉便是首座，这是‘青萍’灵剑认可的事，即使是其他八峰，甚至掌门都没办法更改。
荀炬再次灌了几口酒，认真说道：“濯州之地，有三大宗门，数千年来为了争夺修仙资源，互相之间征战不休，一千年前，三宗掌门在大泽定下规矩，约定之后每隔百年，由各自门下筑基期弟子论道演武，以三战划定濯州资源，这就是三宗演武的由来。”
“今年又是百年，地点是这一届主持论道演武的符离仙宗定下，就在陈国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