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殿内。
四位金丹境,五位筑基境,除了那位战力未知的荀矩外,问剑宗所有高阶修士尽皆在此。
濯洲本就贫瘠,能出一位金丹境修士就已经是极为困难的事。
即使是曾经的三大宗,问剑宗五位,符离仙宗三位,血魔宗三位。
伴随着封魔崖上,血魔宗那三尊苟延残喘的老魔陨落,濯洲只剩下不到十位金丹。
年轻一辈中,顾衍和沈采薇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老一辈的,则是问剑宗掌门杜若真、灵剑子,符离仙宗的掌教许玄机。
所以,哪怕顾衍叛宗而出,以问剑宗如今的实力,也依旧是濯洲第一宗门。
更不用说还有五位筑基境后期的首座,只要机缘来临,也有可能会出现一位金丹境。
这也是掌门杜若真稳坐中庭的底气。
一阵沉默后。
杜若真扫了一眼周围,淡淡说道:“今日只议一事,顾衍叛宗,我问剑宗自然不会任由他逍遥自在,因此本座打算派人攻打封魔崖,将那叛徒擒会宗门受审!”
掌门的语气森然,满含杀意,完全没有了先前云淡风轻的神态。
话语落下。
灵剑子面无表情,看不出他此刻心中在想什么。
云海峰林罗老神在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顾衍早已经结成金丹,入云峰,神照峰,太清峰,玉清峰,上清峰,这五峰首座都是筑基境,根本无法做到此事。
灵剑子是问剑宗修为最高之人,顾衍又是他的弟子,按道理应该由他前去。
可众人见他那副神情,似乎不想参与,谁也不敢轻易开口。
一时间,祖师殿内在此陷入沉默。
陆沉本就打算来这里看看,见一见问剑宗的那些位高权重之人。
在他看来,修仙者寻仙问道,本应该潇洒无拘无束,今日却看到这些人如凡尘的朝堂一般,人人勾心斗角,心中不免得厌恶。
这些人看似同门,实则都有着各自的心思,恐怕只有掌门才会想着问剑宗的利益。
“灵剑师兄,此事你怎么看?”
杜若真再次开口。
前者抬了抬眼皮,径直说道:“杜师弟自去安排,本座到此,只不过是看一个人,如今已经见到,便没什么事。”
灵剑子神情漠然,语气没有半分尊重,显然杜若真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一个师弟。
而场间其他几峰首座似乎对此早已经习惯,各个神情自若。
陆沉眯起眼睛,看着端坐中央的杜若真。
问剑宗内,掌门自然应该是最为尊贵之人,哪怕灵剑子修为高绝,也不该是如此态度。
但面对灵剑子的话语,杜若真依旧面无表情,淡淡说道:“林罗师弟,你呢?”
听到掌门问起,云海峰的林罗想了想,认真说道:“掌门师兄,顾衍虽然修炼时间不久,可也已经结成金丹,封魔崖那座大阵虽然破去,可诛魔剑也随之消失,以血魔宗以及顾衍的战力,至少需要两位金丹境修士出手,况且也未必能够将他抓回宗门。”
问剑宗只有四位金丹。
掌门坐镇宗门,轻易不会出手。
灵剑子不管不顾。
场间只有林罗,以及刚刚结成金丹的沈采薇。
一时间,众人都将视线望向唯一的女子。
祖师殿议事,金丹境修士在场,筑基境修士根本不敢落座,因此,那位女子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
倒是陆沉不懂这些规矩,随意的在椅子坐着,也不出声。
因为大家都在议事,也没有人去管他。
但当陆沉与沈采薇对立而坐的时候,几位首座才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不悦神色。
“陆沉,祖师殿议事,金丹前辈在前,你怎么可以如此无礼。”
神照峰刘玉堂性格最直,径直说道。
入云峰的孔修圣也开口,语气不善道:“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而太清玉清两峰首座虽然没有说话,脸色却也有了一丝变化。
这家伙真把自己当成一峰首座,甚至还可与金丹境的修士并肩而立,也真是天真。
几位筑基后期的首座都已经表明态度,显然对陆沉能够坐在祖师殿,依旧颇有微词。
反倒是灵剑子和林罗两人对此视若无睹。
杜若真眼神闪烁,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沈采薇则一副清冷模样。
陆沉看了一眼众人,微微叹了口气,心中暗想这问剑宗难怪如同腐朽之人,没有半分生气。
金丹修士叛出宗门这等大事,还不如祖师殿的几个位置来的重要。
都说剑修剑心通明,形式不拘于小节。
没想到却处处有着规矩。
陆沉站起身,平静说道:“我自坐下,与你们何干!”
话语落下。
神照峰的刘玉堂脾气最为火爆,本就与上清峰有过间隙,此时更是再也无法按捺住火气。
“小小一个筑基初境的弟子,能够进祖师殿已经是破格了,如今还不懂尊卑,真当本座是庙里的菩萨!”
紧随而来的,是筑基后期修士浑厚威压。
祖师殿内,微风拂来。
神照峰虽然没有金丹境修士坐镇,可这些年里实力不凡,刘玉堂更是只差一步就可结丹。
雄浑气息蜂拥而至。
几位金丹境首座并未出言制止。
其余几人都嘴角微翘,乐于见到刘玉堂教训这个不知深浅的年轻人。
没有人会觉得一个筑基初境的弟子,可以挡住筑基后境的首座。
随着微风渐起,一道冰凉剑意升出。
修炼了近百年的神照峰刘玉堂愤然出手,这一剑的去意。
很急。
很快。
“刘老儿这些年虽然看似闲云野鹤,可修为却没有落下,这一剑比起十年前,可是厉害的得多,那小子可要吃苦头了。”
孔修圣低声说道。
太清峰的道凡接着说道:“若说境界,除了几位金丹师兄,就属他最高,当年大雪山炼剑,所有人都受不了那股来自万年阴地的寒意,只有他在那里独自呆了三年,这道剑意,相比就是那个时候领悟的,只是用来对一个刚刚踏入初境的年轻人,倒是有些过了。”
“哼,年轻人,给他一点教训是好的,免得他不知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