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怎么传的，跟苏亦鸣关系不大。
这会儿，在华山派出所的大牌楼外面，各种拍摄用的设备都已经调试完毕。
一些工作人员在来回地跑动，准备着接下来的拍摄。
虽说这只是一部20来分钟的微电影，但苏亦鸣还是按照拍摄长电影准备的制作团队。
所以，负责协调的副导演就很有必要了。
按照苏亦鸣的要求，阿里影视这边，安排了一位技术成熟的二线导演过来。
这位导演叫做关行松，擅长的就是动作电影，他所拍摄的电影甚至曾经拿过一些奖项的提名。
要不是这次是苏亦鸣主导，恐怕关行松就成这部电影的导演了。
“各部门，各部门，准备得怎么样了？”
苏亦鸣坐在摄影棚里，手上还拿着一个对讲机，正询问着剧组的筹备进度。
“苏导，摄影组OK。”
“灯光OK。”
“道具OK……”
“好，拍摄准备开始！”
苏亦鸣应了一声，朝着场中喊道：“场记！”
一名模样清秀，身高将近一米八的青年男子，拿着个场记板走到镜头前头，喊道：“《功守道》第1场第1镜第1次！”
啪！
场记板轻轻合上。
苏亦鸣从旁边拿起一个扩音器，道：“3、2、1，开始！”
镜头对准华山派出所方向。
一株垂下碧绿丝绦的杨树，遮住了华山派出所的后面两个字。
而在镜头外，有一台吹风机在吹着地面上的落叶，向前滚动。
套着一件棕色风衣，内衬黑色龙夏式上衣，下衬深蓝色休闲裤，脚上踏着一双布鞋的马老师，出现在华山派出所，那像极了古武门派大门前。
抬头看着大门上‘华山派’那三个大字，马老师表情凝重。
十几秒之后，缓缓地闭上眼睛。
一个相当简单的镜头，画面背景都很不错，但马老师的表演……
那动作、那眼神还有面部表情，演技不能说差强人意，只能说令人绝望。
“停！”
苏亦鸣根本没在意对方是不是马老师，直接喊了停。
必须得调整，估计还得手把手的才行！
“怎么了？”
马老师有些迷茫地走到摄影棚，朝苏亦鸣询问了一句。
“这个……”
苏亦鸣脸一黑，道：“怎么说呢，马叔，您刚才表演有点过于刻意了，表现得自然一点就行，还有刚才跑步的时候。
因为是无意间看到这里，所以你最好是跑过去，然后再退回来……”
听着苏亦鸣在那讲戏，不只是马老师，其他配角以及工作人员，特别是关行松，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在开拍之前，他们都对苏亦名能不能行还心存疑虑。
所以他们都想听听看，苏亦鸣是不是有真才实学。
结果这一听，人家讲的戏既有想法，也很专业，而且每每提出自己的建议，甚至连他们都没想到。
苏亦鸣倒是没想那么多，他只是单纯地想要赶紧拍出来而已。
毕竟华山派出所前的拍摄只有两镜：
电影开始前，马师傅出现在华山派出所大牌楼前；
电影结束的时候，派出所的民警把马师傅从里面给轰出来。
苏亦鸣把两个场景的细节都讲了出来：“这两个场景都要尽量做到自然一些，状态上不用刻意去作假。
马叔，能尽快拍完，您就能多一些时间去处理其他事务，您说对吧？”
“你是导演，你说了算。”
马老师琢磨了一会，道：“来吧，再重新过次镜……”
啪啪啪！
苏亦鸣拍了拍手，道：“各部门注意。”
“《功守道》第1场第1镜第2次！”
“3、2、1，开始……”
……
《功守道》如火如荼地拍摄着，字母中文网这边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由于‘字母中文网联合沈大千数据造假’事件的曝光，字母中文网的一众高层除了刚刚入职的人，全军覆没。
该配合调查的配合调查，该抓的抓，该离职的离职。
各部门真正剩下来的，也只有他佟文栋力保的几个人而已。
当然这里面也包括总编夏末，万一这家伙摆烂把他给吐出来，他也就完了！
此刻，在字母中文网总部。
偌大的会议室中，除了总经理佟文栋和夏末之外，就只剩下了公关部门总经理程小娟，以及主管后勤的赵海沣。
十几天的拘留，让佟文栋和夏末显得颓废了不少。
“这次发生的事件，对咱们网站是致命性打击。”
佟文栋说道：“几位，都说说你们的想法吧。”
会议室，陷入了一片沉寂。
四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赵总。”
过了好一会，还是没人说话，佟文栋就开始点名了：“这几天我们一直都在里面，只有你在公司主持事务。
公司最近发生的事，你比我们都要清楚，你来讲讲吧。”
“那我就说说吧。”
赵海沣是个40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矮胖的身材，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道缝，就像是笑面弥勒佛一样，
他翻看着了一下文件夹，道：“咱们网站原本有头部作者13位、大神作者53位、中层作者397位，至于那些基础作者，就没有详细统计过了。
这段时间，除了提交完本的作者，走了10位头部、45位大神、329位中层，基础作者也走了不少。
因为这些作者的急剧减少，导致各组的编辑也纷纷提出离职，目前咱们网站留下的主、责、签约以及网编，只剩下了21位……”
砰！
赵海沣话还没说完，佟文栋就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但他却并没有说话。
赵海沣下意识看了一眼佟文栋，继续说道：“那些公司合作方超过90%跟咱们断了合作，甚至还安排了律师要跟咱们打官司。
因为法务部门的人辞得辞、走得走，一个律师都没有了，所以我就只能委托外面的律师事务所来处理这些事。
根据律师核算，咱们需要赔偿的总金额在3亿7千万左右，而对方需要赔偿咱们的……”
说到这，赵海沣稍稍沉默了一会，道：“只有1200万，还不一定能拿回来。”
3亿7千万、1200万？
这两个比值差距巨大的数值，有些太吓人了！
“可笑啊。”
佟文栋忍不住冷笑起来，“真是可笑，我不过是进去走了一圈，等出来之后，一切就都物是人非，人走茶凉了！
好啊，好得很！”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呵，世态炎凉！”
佟文栋眸光阴沉地扫视着众人，道：“程总，有没有补救办法？”
“……”
程小娟没有第一时间回话，而是沉默了下来。
不是他不想说，实在是没有办法说。
这种烂摊子怎么去搞公关、去补救？
“行了，都出去吧。”
见程小娟没说话，佟文栋摆摆手，示意众人可以出去了。
夏末走到门口，再次看了佟文栋一眼，没忍住，道：“佟总，最后一步还是不要做了，真要做了这件事，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佟文栋抬起胳膊摆了摆手，“帮我关上门。”
“好。”
夏末叹了口气，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