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姜进来后,张氏一听是陆念锦请她过去,一口答应下来。她合起面前的账本,让月牙伺候她换了一身衣裳,上妆后,便去了黄家。
“民妇见过太子妃,给太子妃请安。”到厅堂后,她松了月牙的手上前请安。
陆念锦起身虚扶了她一把,握着她冰凉的手腕,下意识的问,“夫人的手怎么这么冷?”
张氏听陆念锦这般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声道,“每个月都有几日是这样的,太子妃不必记挂,我熬过去就好了。”
陆念锦听到这里,也明白了她是什么毛病,松开她的手,提点道,“夫人这几日万不可劳累,多喝些红糖姜水,入睡前再烫上半个时辰的脚,会舒服很多。”
张氏闻言,动容的拜谢。
“夫人不必客气,”陆念锦淡淡的道了一声,请她坐下后,又让丫鬟去准备热姜水。
张氏从张府走到黄家,路上吃了些风,眼下小腹正绞痛着,听了陆念锦的话,又是一番道谢。
热姜水很快端了上来,张氏吹开姜丝,趁热喝了一口,待身上那股子痛意稍缓,她放下茶盏,望向陆念锦问,“太子妃让芸姜姑娘叫民妇过来,不知是有什么吩咐?”
“夫人可知晓紫藤府?”陆念锦看了她一眼,容色淡淡的询问。
张氏一怔,“太子妃说的是朱雀大街上那座紫藤府酒楼?”
陆念锦点了点头,稍顿,又道,“现在,那座酒楼在我的名下。”
张氏在商号里磨练了一年,眼下一听陆念锦这话,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即笑道,“太子妃是想让民妇帮您找几个掌柜的?”
陆念锦摇了摇头。
张氏狐疑的又问,“那敢问,太子妃的意思是?”
“我想让夫人做紫藤府的掌柜。”
张氏瞠目,一脸的不可置信,“让民妇来?”
“不错!”陆念锦望着她,认真道,“我很欣赏夫人的魄力,也信任夫人的为人。”
张氏抿紧了唇,肃容沉默下来。
陆念锦以为她不愿意,停了一瞬,又宽慰她道,“若是夫人有别的考量,也是无妨,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有说,万万不要为难自己。”
张氏听她这么说,忙道,“太子妃误会了,您肯相信民妇,将紫藤府交给民妇打理,这是民妇的荣幸,民妇又怎么会不识抬举,拒绝您呢。”
“那夫人的意思是?”陆念锦疑声问道。
“民妇愿意为太子妃打理紫藤府。”张氏看着陆念锦的眼睛,认真道,说着,她又解释,“民妇方才之所以没有立即回话,并非不愿意答应太子妃,而是太过受宠若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如此,我就先谢过夫人了。”陆念锦含笑道谢。
张氏还了一礼,“承蒙太子妃不嫌弃,民妇定竭尽全力的为太子妃效劳。”
陆念锦点了点头,想想又说,“今日可能不甚方便,改日你来国师府,我们再细说此事……”
“民妇听凭太子妃吩咐。”张氏笑着应了一句。
陆念锦微微颔首。
没多久,黄家婶子回来了,她自己提了一刀肉,身后的丫鬟抱了整整一筐的瓜果菜蔬。
见着张氏也在,她迎上前来,又是一番欢喜,寒暄过后,强留了张氏一起用饭。
张氏已经应承了陆念锦要到她手下做事,算是她半个下属,便侧首去瞧她的脸色。
陆念锦淡淡地笑了笑,道,“既然是婶子一番好意,夫人就留下来一起用午饭吧。”
“也好。”张氏点了点头,又转向黄家婶子,“我今日可要好好尝尝李姐姐你的手艺。”
黄家婶子娘家是姓李,她笑呵呵的应了一声,就去厨房备饭了。
陆念锦怀着身孕,不便下厨,便与张氏说起了别的……
另一边,皇宫里。
皇后自从得知宁妃住进乾元殿,头就针扎似的疼,好容易等到萧询进宫,宫门一开,她就让姚黄将人请了过来。
萧询跟着姚黄进了寝殿,刚打起帘子,就瞧见凤榻上戴着抹额,脸色苍白,恹恹靠在那里的皇后。
“母后,”他担忧的叫了一声,上前行了一礼,蹙眉关心,“怎一日不见,您就憔悴成这幅样子?可请了太医?太医怎么说的?”
皇后头疼得厉害,还未张口,眉头就先皱了起来。
一旁的宋迎见状,上前半步,替主子回话道,“启禀太子,娘娘昨儿听到宁妃被人抬进了乾元殿,就气的犯了头风。从昨日午后到现在,已经疼了一天一夜了,太医倒是请了几个过来,扎针的扎针,开药的开药,可就是全不顶用,反而疼的越发厉害了。”
萧询:“……”
他叹了口气,一面将自己腰上的玉佩解下来,让姚黄拿着这个去接陆念锦进宫,一面劝起皇后来,“宁妃再得宠,也不过是个妾室,您乃中宫嫡后,身份尊贵,又稳如泰山,跟她有什么好计较的,没得失了自己的身份。”
皇后揉着头,一脸苦色道,“我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可人就是这样,劝别人时头头是道,劝自己时却怎么都过不了这道坎。”
“乾元殿是帝后大婚的宫室,便是我这个从承天门迎进来,祭告过太庙祖宗的原配嫡后,都只住过大婚那一夜,宁妃她算什么,她凭什么……”
说着,皇后又来了气,闷哼一声,头更疼了。
萧询见她疼成这样,无奈的走上前来,主动帮她揉起太阳穴,“您莫再气了,儿臣答应您,这两日就让宁妃搬出乾元殿。”
“你有什么办法?”皇后被儿子伺候着,缓了语气侧头问道。
萧询沉吟了片刻,说,“父皇为了宁妃动用龙撵原就不妥,御史台早就憋着一口气,再加上昨夜入住乾元殿,等会儿大朝会上少不得要热闹一番。”
“届时只要稍稍推波助澜,宁妃和她腹中的龙种就是众矢之的。”
皇后明白过来,抬了抬手,缓缓道,“御史台那些人是最不要命的,他们发起疯来,就是你父皇都要退避三舍。”
萧询嗯了一声,看着皇后头痛稍缓,他收了手,俯身握着她的手温和道,“母后一夜未睡,这会儿稍稍合会儿眼吧,等下也有精神见锦儿。”
皇后难得见到这般好脾气的儿子,她点了点头,“母后知道了,你快去前朝吧,莫误了一会儿的大朝会。”
“母后保重,儿臣告退。”萧询闻言,又行了一礼,才朝外退去。
皇后目送他离开,估摸着他出了坤宁宫,才收回目光,笑着看向宋迎姑姑道,“这孩子,跟以前真的不一样了。”
“若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太子妃这个儿媳妇,本宫便也认了。”
宋迎姑姑抿唇但笑不语,私底下,却拢紧了手……
黄家,陆念锦终究还是没能吃上黄家婶子做的饭。
最后一道菜刚上桌,芸姝就带着姚黄从外面疾步走了进来。
行过礼后,陆念锦微微蹙起眉来,看着两人问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芸姝看向姚黄。姚黄将萧询给她的玉佩拿了出来,上前两步递给陆念锦道,“回太子妃的话,奴婢是奉太子之命,接您进宫的……”说着,她又将皇后犯了头风,一天一夜没合眼的事情说了一遍。
陆念锦听完后,哪里敢耽搁,她站起身来,冲黄家婶子交代道,“婶子也听见了,我现在必须进宫一趟,答应你的饭,只能以后再吃了。”
黄家婶子也不是不通情理的,闻言,忙道,“饭什么时候吃都可以,眼下还是皇后娘娘的身子重要,庭之你快跟这两位姑娘进宫去吧。”
陆念锦哎了一声,又朝张氏示意了一眼,才朝外走去。
马车是备好的,上了车,马车就直奔皇宫而去。
到了坤宁宫,连通报都省了,姚黄带着她直接进了寝殿。
寝殿中,皇后刚好又被疼醒了过来,宋迎姑姑一面将她扶了起来,一面道,“娘娘,太子妃到了,快让她给您看看……太子妃医术精湛,有她出手,您的头疼肯定能立刻缓解的。”
皇后靠在迎枕上,紧皱着眉头朝陆念锦看去,虚弱道,“锦儿,有劳你了,怀着身孕还要为了本宫来回奔波。”
陆念锦福身行了一礼,“母后言重了。”
说着,她走上前来,仔仔细细的帮皇后把了下脉,又问了她以往的病史,头疼的部位,时间,程度,以及怎么个疼法儿,皇后耐着性子,一一都回答了。
陆念锦沉吟了片刻,道,“母后这属于神经性慢性头痛,病发的诱因是燥怒不安,情趣波动过大,臣媳现在先为您针灸镇痛,然后再开药调理。”
皇后一听陆念锦有办法,当即道,“好,听锦儿你的。”
“劳烦姑姑去点盏灯来,”陆念锦侧过头吩咐宋迎姑姑。
宋迎姑姑应了一声,朝外退去,亲自拿了一盏紫金所铸造的宫灯进来,又用火折子点着了,递给陆念锦。
陆念锦将灯盏放在皇后榻边,从芸姜手里接过银针,细细撩过后,往皇后的头部扎去……
她下针又快又稳,不过片刻,皇后头上的几大穴位就刺满了银针,一旁伺候的宫女看的提心吊胆,陆念锦却是屏息凝神,目不斜视。
“娘娘现在感觉怎么样?”过了好一会儿,她将手中的针包递给芸姜,望着皇后问道。
皇后舒了口气,闭着眼睛道,“被你这么一扎,好多了,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像卸下千斤重担似的。”
陆念锦微微松了口气,又吩咐姚黄,“请姑娘去取纸笔过来,记一下药方。”
姚黄朝外退去,没多久,便取了笔墨纸砚过来。
陆念锦侧头看了她一眼,轻声道,“开始记罢。防风二分,荆介二分,川芎二分,白芷一分,天麻一分,羌活一分,煅石膏二分……”
她的语速适中,姚黄正好跟得上。
“太子妃请过目,”抄完后,姚黄吹干笔迹,将药方递给她检查。
陆念锦细细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转手将药方交给了芸姜,吩咐道,“你脚程快,便替姚黄姑娘跑一趟,快快抓药回来。”
“是,姑娘!”芸姜答应一声,接了药方就朝外退去。
姚黄束手站在一边,因着陆念锦给了她台阶下的缘故,倒也不是太尴尬。
半个时辰后,拔针的时间到了,陆念锦深吸一口气,慢慢的将皇后头上的银针都取了下来。
银针取下后,皇后的精神又松快了几分,她重新靠在迎枕上,温和的朝陆念锦笑了笑,“你这手下针手法,倒是比梁医正还要敏捷老辣。”
陆念锦将叠放在一旁的毯子展开来给皇后盖上,容色淡淡道,“孰能生巧罢了,梁医正也有梁医正的好,论起看诊经验,我便不及他。”
“你这孩子,”皇后嗔了她一句,感慨道,“也是难为你,小小年纪,就有这般本事,却不自矜自傲。”
陆念锦笑笑,转了话题道,“娘娘头疼的这般厉害,早膳应当还没用吧?喝药前最好还是先吃上一点容易克化的东西。”
芍药站在一旁,适时插嘴道,“小厨房里有炖了一整夜的鸡汤,娘娘不若进上一碗?”
皇后默了片刻,疲惫道,“如此也好。”
芍药躬身推了下去,没多久就端了一盅鸡汤,并几碟素菜,一碟蒸饼进来。
皇后倚着凭几吃了有一小半。
吃完后,就困倦的打起了呵欠。宋迎姑姑见状,忙向芍药使了个眼色,“端下去罢。”
芍药将碗碟端了下去。
宋迎姑姑扶着皇后靠在明黄色的大迎枕上,在她耳边说道,“芸姜那边的汤药应是快煎好了,娘娘再撑一会儿,喝了药睡。”
皇后点了点头,缓了口气,又向陆念锦招了招手。
陆念锦上前,在床边的锦杌上坐下。皇后握着她的手问,“这个孩子可还好?有没有闹你?”
陆念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按着自己的小腹道,“才刚刚一个月,还没到闹人的时候,得过阵子才知道。”
“好孩子,”皇后在她手背上轻轻的拍了拍,“询儿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能嫁给太子,也是臣媳的福气。”陆念锦弯了弯眉眼,轻声说道。
皇后忍不住笑起来,打趣道,“你们两个这就叫珠联璧合,天生一对,璧人一双。”
“母后!”陆念锦脸上带着羞涩的微笑,嗔了一句。
皇后眼底的笑意更深。
两人又说了会儿别的。
约莫两刻钟后,芸姜端了煎好的汤药进来,陆念锦检查过,确定没有问题,才亲自喂给皇后。
皇后喝完药,精神越发倦怠,陆念锦有眼色的站起身,提出告退。
“回去的路上小心点。”皇后没有挽留,只是看着她,不舍的交代道,回头又点了姚黄一眼,“你替本宫送送太子妃,务必确保太子妃平安回到国师府,再回来复命。”
“是,娘娘。”姚黄答应了一声,躬身陪着陆念锦朝外走去。
出了坤宁宫,一行人正好和要进坤宁宫的福公公撞上。
“老奴见过太子妃,给太子妃道喜!”福公公反应过来,利落的上前行礼。
陆念锦知道他道的是什么喜,温和的看了他一眼,道,“多谢公公。不知您来坤宁宫是……”
福公公抱着拂尘笑着回话,“昨日宁妃动了胎气,皇上缓过来后就下旨申饬了协理六宫的景妃娘娘,并夺了她代管的凤印,这不,一大早又让老奴将封印交还给皇后娘娘。”
这还真是个好消息。
“那我就不耽搁公公了,公公快去吧!”陆念锦微微颔首,说道。
福公公又行了一礼,目送她走远,才进了坤宁宫。
坤宁宫寝殿,皇后原本都要睡了,宫人却进来禀告福公公求见,来归还凤印。
皇后一听,满身的疲惫立刻一扫而空,她坐起身来,欢喜的看向宋迎,道,“快服侍本宫更衣。”
“是,娘娘,”宋迎姑姑面上也露出几分欢喜来,和芍药一起服侍皇后更衣上妆。
大殿里,福公公终于等到皇后出来,他扯出抹笑来,上前行了一礼,道,“奴才见过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摆了摆手,在凤座上坐下,明知故问道,“公公今日怎么过来了?可是皇上有什么旨意示下?”
“娘娘大喜!”福公公一开口就道了声喜,接着,他又从身后小太监手里将凤印接了过来,呈给凤座前的芍药,恭敬道,“皇上已经免了娘娘的禁足,并让奴才将凤印归还给娘娘。”
“原是此事,”皇后听福公公说完,脸上终于露出一抹欢喜来,示意芍药将凤印接下,又好生谢了福公公一番。表示自己以后再不会让皇上失望,定然竭尽全力,好生打理后宫,不再让景妃之类的事情发生。
福公公拱手道:“皇上既然肯将凤印交还给娘娘,心里定然是相信娘娘的。”
“承蒙福公公吉言,宋迎!”皇后说着,叫了宋迎一声。
宋迎姑姑会意,上前将一个绣着锦鲤的荷包塞给福公公。
福公公明白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从善如流的收下了荷包,收进袖筒,略顿,又道,“皇上那边还等着奴才伺候,奴才就不叨扰皇后娘娘了。”
皇后笑着颔首,又扫向宋迎,“你替本宫送送福公公。”
“是,娘娘。”宋迎应了一声,陪着福公公朝外走去。
等她再回到大殿时,皇后正轻抚着手中的凤印,看到她进来,她眼底闪过一抹锐利,抬起头来冷声道,“宋迎,你即刻派人晓谕六宫,从明日起,六品以上的妃嫔全部需得至坤宁宫请安。”
宋迎姑姑察觉到主子的改变,凝滞了片刻,微微颔首道,“是,奴婢这就安排人去六宫传话。”
半个时辰后,六宫主位就都得到了皇后复起消息,众人反应各不相同,有的坐着步辇去了漪澜宫,有的则暗暗送信到重华宫,想问问这两位大佬的意见……
漪澜宫中,陆贵妃到现在都还没查到萧德的行踪,派出去找的人也联系不上,正上火着,骤然接到要去坤宁宫请安的口谕,整张脸都黑了,坤宁宫的宫女刚走,她就狠狠的砸了一只香炉,怒声喝道,“还真是上杆子的给本宫添乱,本宫就不去,她江柔又能如何!”
说着,她又瞪向婉华姑姑,狠声道,“另外通知林昭仪,丽嫔,云贵人,让她们明日也都不准去!本宫倒要看看,那贱人这出独角戏要怎么演!”
婉华姑姑知道自家主子近来心情不好,听她这般吩咐,也不好再劝,只得答应一声,朝外走去。
等林昭仪、丽嫔、云贵人一行妃子赶到漪澜宫后,得到的便是这样的吩咐。
她们几个都出身武将世家,父兄皆在陆赫手底下谋官,也不敢反驳,呐呐的应了,便离开了漪澜宫。
重华宫跟漪澜宫比起来,就安静多了。
景妃坐在罗汉床上,脸上没多少怨念,反而有些心事重重。
“娘娘,陈嫔和袁贵人她们还等着您拿主意呢?明日咱们到底要不要去坤宁宫请安,若是去的话,又要几时过去?”
景妃挑了挑眉,没有回答阿槐姑姑的问题,而是看向她,轻声喃道,“你说,十九年前的事情,皇后是不是也知道了,本宫总觉得,她这次是冲着本宫来的。”
“这、这不可能吧?”阿槐姑姑变了脸色,蹙起眉来,“皇后不问宫务多年,六宫都被陆贵妃把持着,她怎么可能知道这事?”
“可若是陆贵妃着人透露给皇后的呢?”
阿槐姑姑摇了摇头,掂量了一会儿,沉声道,“皇后和陆贵妃势若水火多年……那件事,就算陆贵妃肯透露,那也要皇后肯信。”
景妃听阿槐姑姑这么一着,又不确定了。
“罢了罢了,不管如何,明日先去瞧瞧吧。”又过了一会儿,她烦躁的说。
阿槐姑姑一愣,“娘娘的意思是打算去坤宁宫请安?”
景妃点了点头。
阿槐姑姑又道,“那奴婢这就让人去送信儿给陈嫔和袁贵人她们,好叫她们提前准备着,明日莫要过去晚了。”
“不必,”景妃打断了阿槐姑姑,眸光阴沉的看着她,“本宫的意思,本宫去,她们不去。”
阿槐姑姑不解,疑惑的看着自家主子,。
景妃哂笑一声,讳莫如深的看了她一眼,轻声反问,“陆贵妃性子高傲,又把持了后宫这么多年,你觉得明日,她会老老实实的向皇后屈膝请安吗?”
阿槐姑姑想了想,“以陆贵妃的性子,只怕不太可能。”
“这就是了,”景妃眼眸黑而幽深,充满了算计,轻叩着矮几道,“陆贵妃非但自己不会去,她也不会让林昭仪,丽嫔,云贵人她们去。明日便正好让皇后瞧瞧,陆贵妃的能耐究竟有多大。”
最好这两位鹬蚌相争,厮杀不休,这样,她就能躲在暗处渔翁得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