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焘最后叮嘱了一句,正想要打发陈康离开,陈康走到帐篷门口又转过身嘿嘿一笑,「小叔,行军辛苦,我这次还带了几个姑娘,今晚我送来一个给小叔暖暖床。」
陈焘听了眼睛一亮,接着帐篷之外走进来一个女人。额头上一道白色菱形印记,若隐若现。
「田晴儿?这不是你的小妾吗?……」陈焘大吃了一惊,田晴儿他认识,是陈康的小妾。
陈康轻蔑看了她一眼,说道:「小叔,就因为这糊涂***,害我吃了大亏,我已经把她给休了。没成想她居然去行乞,还拿了宋歆那小子的钱财,败坏我陈家的名声,这次出征,我索性将她抓进来当营妓了。」
昏暗的灯火映衬下,田晴儿看起来多了一丝娇美,陈焘看的眼睛都直了,他早就觊觎陈康这个小妾,哪能想到出征还能遇到这等尤物。
田晴儿脸上还能看见淡淡的泪痕,但仿佛认命了,一言不发听着陈康的言语羞辱。
陈焘早就对这个小妾垂涎三尺,闻言大喜,忙说道:「好,今晚她就留下吧!」
陈康嘿嘿一笑,识趣地退出了帐篷,回到自己居住的帐篷,掀开进去,文显坐在里面对他一笑,「陈公子,人送过去了?」
「嗯。」陈康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谄媚,而是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毕竟是自己的小妾。
文显笑道:「那便好,我可以回去交差了。」说罢起身。
陈康拽住他的衣袖,「你说她可以帮我弄死宋歆,你莫要骗我!」
文显虽然笑着,却轻轻按住陈康手臂一捏,后者一吃痛就松开了手。「陈公子放心了。不过我劝你不要再碰那个女人了,这是老夫最后给你的提醒。」说罢头也不回钻出了帐篷。
陈康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咬了咬牙。
一夜无话。
「宋歆何在!」
大清早,宋歆结束修炼,觉得神清气爽。满意睁开眼睛,就听见一个粗壮的声音传进帐篷。接着昨晚陈焘旁边那个矮胖子钻了进来。
他看见宋歆身旁只有几幅破破烂烂的皮甲,嘴角不经意间一扬。旋即收回目光,走到了宋歆面前,神色倨傲地说道:
「宋歆,军候令你入帐说话,速速随我过去。」
跟着这个矮胖子走进军候的营帐,只见他面前摆着一盆粟饭一盆羊肉,正在喝酒吃饭。身后的床榻上,隐隐还能看见一个半裸女人的背影,盖着一张绒毯。他隐隐觉得这女人背影有些熟悉。
看见宋歆进来了,陈焘不说话,只是指了指地上的坐垫,然后继续啃着羊肉。过了好一会,他擦去手上的油脂,抬手在面前一块竹片上面一点。
「文远将军有令,让我等前出探查敌情,这件事交给你去办。」
宋歆点点头,「我军在敌军地盘作战,的确应该知己知彼。不知军候有何具体安排?」
陈焘微微一撇嘴,显然觉得宋歆啰嗦扰了他的心情,便没好气地说道:「你带人沿着渒水南下,离这里百里处的霍山以北,有一座白鸭山,你可知道?」。
「属下知道。」
「知道便好,我令你前出探明白鸭山的地形、道路,敌军布防详细情况、还要画出详图带回来。敌军的部署,位置,兵力,都要一一仔细标明。」
宋歆微微皱眉,「大人,我只有五十多名手下,又缺衣甲兵器,这白鸭山方圆百里……」
陈焘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你可以化妆成百姓,更不容易被发现。」
接着一旁的矮胖子故作难色说道:「不瞒你说,不是军候不愿给你衣甲,实在是我手中也没有富余。如果你能找出白鸭山附近的敌军粮道,就能因粮于敌啦。」
宋歆暗暗冷笑,「什么因粮于敌,说得好听,还不时想让我去送死。」
陈焘点点头,「他说的不错,若你能夺取敌军辎重,我不但不扣你的缴获,还会帮你上报功劳,你看如何?」
宋歆心中一声冷笑,却装出一副深受器重的高兴样子,「有这么一件大功劳,军候大人居然肯让给我,那在下就先拜谢了。」
军候微微一怔,他本以为宋歆会畏惧推脱不肯去,却没想到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好,那我就祝你旗开得胜。来,饮了此杯,为你壮行。」陈焘故作大度,将面前的酒杯递了过去。
宋歆看着他用过的满是油腻的酒杯,心中一阵恶心,忙笑了笑说道:「大人,这酒你先帮我留着,等我回来再喝不迟。」
陈焘伸了个大拇指,「好!够豪气!不过,张将军给了期限,说是十日之内要把详图交出来,你可不要耽误了。」
「十日?」
「怎么嫌少?」陈焘眉角一翘,不满地将骨头扔进碗里「这还是我为你争取来的,上面规定可不是十日。」
「军候大人误会了,现在军情紧急,我这就动身。」
陈焘旋即露出一个笑容,「那好,十日后我在营外恭候。」
等宋歆离去后,陈焘冷笑道:「果然是个没经事的小子,十之内探查方圆百里的白鸭山,就算是千里马也做不到。」
矮胖子一旁附和道:「嘿嘿,而且向南百里都是山地,就算是有马,十日之内也断然回不来。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用军法治他了。」
不一会,当宋歆看到陈焘许诺拨给他的马匹,露出一个冷笑。这些马看起来个个老弱,瘦的皮包骨头,别说骑上打仗了,就算是驮辎重怕是都要给压弯了腰。真的遇到敌军,这马估计都没有敌人双腿跑得快。
张虎看着这些瘦马,紧紧捏着拳头道:「这是要让我们去送死!打探敌军消息都是轻骑斥候去做,他偏偏让我们这些步卒去,还规定十日之内返回,就算回来,我们也会误了期限!」
周中也恨得咬牙切齿,「这里向南多为山地丘陵,这么几日断然无法返回,而且我们缺乏粮饷兵器,这怎么打!」
宋歆点点头,心中明白陈焘不过是想借机整治他。不过,他心中也早就有了主意。他将宋玉叫来身边,交给他一枚储物戒,还有一个灵兽袋,让他带着鬼卒率先出发。
然后,临近中午,宋歆才带着本队人马走出了军营。矮胖子在人群中看到他们身不着衣甲,手中只有几把满是锯齿的破刀,忍不住悄悄嗤笑他们。
「嘿嘿,大人可真高明,十日之内,他绝对回不来。」
宋歆带着张虎等人没有走大路,而是一头钻进东面山中,几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了大营东南边一座无名山坳内。
刚一进去,只见眼前整齐立着几座帐篷,还有数十匹膘肥体壮的战马在低头吃草。宋玉已经在此等候。
「公子,这是……」
「你忘了魏讽还送给我一个马场吗?里面还有几十匹好马,我提前让人送过来了。」宋歆随口说道。
自从宋歆得到了魏讽的马场,就将里面的马匹统统送进山水灵泽,让他们它们在山水灵泽里吃了不少灵草和葡萄,如今这些马匹的身体都已经发生了蜕变,无论是速度、力量、耐力、生命力都远远超过普通的战马。宋歆还为他们配了兽皮做的马鞍,以及最重要的东西---马镫。
这个时候,马镫还不是军队中的普及之物,一来铁材昂贵,冶炼技术落后,铸铁做马镫十分沉重影响脚力。二来,重甲骑兵耗费巨大,大多数时候都是轻弩轻骑,用来骚扰敌人或是破坏阵型,给己方步兵创造机会。
张虎兴奋走到一匹马身前,拍了拍它壮实的身子,转头高兴的说道:「公子,这可真是好马呀!放在市场上,可都是万金难求的呀!你真的愿意给我们骑乘吗?」
「那是自然的,不过我们要先等等,帐篷里有酒肉,你们好好吃一顿,睡到傍晚再起来。」
「睡觉?」张虎和手下都一脸的意外,「公子,我们只有十天时间啊。」
宋歆一笑,「这我知道,你们听我的就是了。」
张虎他们没有办法,便走到帐篷取出酒肉,然后睡到了傍晚。等他们纷纷醒来后,却发现宋歆正在翻看着一块羊皮,张虎定睛一看,居然是这个区域的地图,张虎一看这地图上将大路、山川、河流都一一标记了出来。
张虎和周中都愣了,「这是哪里来的地图?」
宋歆呵呵一笑,「你们睡觉的时候,我让宋玉提前去将周围环境探查了一番,画出了地图。不过这山中应该还掩藏了不少岔路小道以及敌军据点,这就要你们近一步探查了。你们速速换上软甲和兵器,我们立即出发。」
张虎他们这才发现,地上不知何时堆放了五十几件铠甲和刀矛。
这些铠甲都被漆成黑色,用的材料不是铁也不是牛皮,倒像是兽骨。张虎试穿一下,觉得十分轻便,只是不知道防御力如何。张虎好奇看着头盔,戴上以后,还能放下一个画着鬼面的护面甲,看起来就像是地狱里来的厉鬼。不过,宋歆给他们的刀剑都是品质上乘,都是山水灵泽的兵器库中的存货。
张虎和手下兄弟们立即分了战马铠甲,不一会,五十名身着骨甲,武装到牙齿的杀气腾腾的军士整齐列队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