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些健儿,宋歆满意一笑,命令张虎等人将马蹄裹上布,驰出山坳。宋玉等鬼卒在他们走后,纷纷改变外貌,分散进入大山中,寻找隐藏的敌军营寨。
宋歆本想让他们去杀敌,深思熟虑后,还是决定把立功的机会让给张虎他们。而且鬼卒就算有傀儡,乱杀人或许也会减少气运。宋歆可不想冒这个险。
不久后,宋歆一行人就注意到,路面上多了出了一片凌乱的脚印。这些脚印很明显是被人掩饰过,看得出经过的人很小心。
张虎下马查看了一会,又拿出地图对照了一会,回报说道:「这些人应该是从南面的白鸭岭过来的。」
「白鸭岭?」宋歆拿过地图,这正是他们此次的目的地。张虎为其指出了一座小山岭。「这里有一条山路通向我们所在的大道。只是这道路崎岖隐秘,我猜会不会是敌军在白鸭岭有营地。」
宋歆点点头,「不错,白鸭岭俯视大道,如果这里驻扎一支队伍,待我大军过去后,他们就可以出来袭击我军粮道。」
「走,我们去看看,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宋歆拍了拍手上灰尘,跨上马背。
众人翻身上马,沿着道路上的脚印一路追踪过去。很快他们在路边荒草掩映中,发现了一条隐秘的小路。
不久后,夜色降临,天空一团乌云遮盖了月光,山中顿时一片黑暗。众人也不敢举火,只得小心翼翼摸索着前进。
突然,宋歆的耳朵捕捉到了一道微弱的声音,他急忙打了个呼哨,身后跟随的士兵立即停下。张虎跳下马,趴在地上听了一会,然后神色凝重说道:「队率!有一大队人马朝这边过来了!」
「多少人?」
「很多,不下一百!」
宋歆点点头,吩咐士兵快速躲进两边的山林,张虎这些手下都是魏通亲手带出来的士卒,训练有素,迅速躲进林子,将战马放倒掩藏起来。.
一刻钟后,一阵凌乱的马蹄声音由远及近,只是宋歆看不见他们到底是哪里的人马。
渐渐地,一队人马经过,夜色虽浓,却挡不住人畜沉重的喘息声,显然是在向岭上攀登。宋歆神识一扫,大约一队兵力,也就是百十人上下。他们显然十分小心,为了不让人发现行踪,只是零零星星举着几个火把。
「快走!都给我跟上!马上就到营地了!」夜色中传来一个声音,一个留着大胡子的男人沉声说道,宋歆微微皱眉,这口音的确是庐江本地的。
附近有营地!宋歆从对方的话中,准确抓住了一个关键信息。
「张虎。」宋歆碰了碰身旁的张虎,「我们杀出去!记住留几个活口。」
张虎点点头,拍了两个士兵的肩膀。他们心领神会,迅速钻进了夜色之中。不一会儿,小路对面的林地中,也传来几声夜枭鸣叫声。
正在走路的敌军官长一皱眉,忙挥手停下了队伍。他四下张望,仔细听了一会,林地中除了夜枭的声音,就是风吹草木的沙沙声音。
「官长,为何不走了?」宋歆听到有人问。
「我听见了奇怪的声音,大家戒备小心敌军,都给我跟紧点。」
「官长,这怕是就是夜枭啊,这个地方怎么会有敌军。」
宋歆张弓搭箭,瞄准了那名敌军官长。这时候,林中又传来一声夜枭的鸣叫。
这个敌军官长顿感头皮发麻,他察觉到了这叫声中,分明隐含着一丝杀意。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不知何处飞来一支利箭,瞬间射透了他的脑袋。
宋歆在林地中一箭射穿了这人的脑袋。
紧接着,四面八方急促的马蹄声骤起,两边的林地中冲出了一个个身着黑色奇怪铠甲的身影,这时,乌
云飘走,月光瞬间洒在这些人的身上。
「山鬼!」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因为他看到张虎等人的恐怖面甲,像是一群地狱走出来的鬼怪一样。
这人话音还未落,就被巨大的马蹄一脚踩烂了脑袋。
官长的阵亡,加上突袭,让这群人斗志瞬间涣散。
夜光下,张虎等人将这些人围在中间,反复冲击,利刃开始不断收割着生命。刀剑划过皮肉的沉闷声音、低沉的惨叫,伴随着血腥味很快弥漫开来。而敌军的刀剑护甲,在张虎他们的刀剑之下,如同是纸糊的。
宋歆就在不远处看着,发现有逃走的,一箭飞过去射死。
一刻钟过后,这条道路已经被鲜血染红,百十人的队伍,只剩下三四个活着。而活着的人也都一身伤,被吓破了胆。
宋歆走到一个伤势较轻的俘虏面前,「叫醒他,问问,他们去哪。」
张虎上前一脚踢在那人脸上,那人吃痛,瞬间醒了过来,看见周围都是一群穿着怪异铠甲的人,吓得抖了起来。
「你……你们是山鬼!?」
周中在宋歆耳边悄悄说道:「这是山民口中的传说,半夜山中雾气里隐藏着山鬼,专门抓走夜路的活人吃。」
宋歆听了周中的解释,将计就计说道:「对,我们就是山鬼!」
这俘虏顿时吓得张大嘴巴,一股热流瞬息间冲进裤裆。
「我乃是山鬼将军,夜半巡游,没想到遇到了你们挡道,正好让我饱餐一顿。」宋歆憋着嗓子,用一种奇怪的声音说道。
「鬼爷爷,求你饶了我吧。」这俘虏吓得抖若筛糠,缩在地上瑟瑟发抖。遇到山鬼就够倒霉了,没想到还遇到了一个将军。那身后那些恐怖的家伙,一定就是他的鬼兵了。
「嗯,看你瘦的没什么肉,还不够我塞牙缝!」
这俘虏一听,顿时抬起头,「鬼爷爷,难道你不吃我了?」
宋歆哼了一声,「哼!你急什么!我可以把你抓回去养肥了再吃!」
张虎等人强忍着笑,好在有鬼面遮挡才没有穿帮。俘虏忙说道:「鬼爷爷,我一天吃一斤粟米都长不胖,鬼爷爷,我们营地里还有好多人,鬼爷爷不如去吃了他们吧。」
宋歆微微一皱眉,这家伙出卖同袍还真是毫不犹豫,继续说道:「那好,你的营地在哪里!」
这俘虏连忙指出了去他们营地的路径,宋歆听了满意点点头,说道:「嘿嘿,多谢了。」
「鬼爷爷,你要放了我吗?」
「放了你!?」宋歆一声冷笑的同时又问道:「你们的头领是谁?」
那人一愣,怎么山鬼怎么会问这些,张虎看他发愣,一巴掌拍在他后脑,故意用瓮声瓮气的声音道:「问你话呢,快说!」
「小人是陈兰将军手下……」
「你们在白鸭岭有多少人?」
「我也不知,我们一进来,就被分散驻扎了,我只知道,我们营地有两队人马。官长被你们射死了。营地里还有一队。」他看向不远处一个仰躺的尸体。
宋歆点点头,「那你们夜里出去是干什么?」
「我们收到命令,去蛇穿峡集结。」
「蛇穿峡?它在哪?」宋歆回想地图,确认自己没有看到过这个峡谷。
「我们营地后面,有一条岔路,可以通向那里。」俘虏不敢隐瞒,告诉了蛇穿峡的路。
原来,在这里向东走几里,有一条小路,通向一条数里长,三丈多深的峡谷,名为蛇穿峡。穿过这条峡谷就能绕到己方营地后面。
「看来他们是想要袭击我军后方的。」宋歆马上有了判断。
符
箓眼巴巴看着宋歆,「鬼将军,能放了我吗?」
宋歆手起剑落斩了他的脑袋,这俘虏的脑袋滚落在地,还瞪着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这种随时出卖同袍的人,留着活口必然是个祸患。周中等人也立即将剩下几个重伤的俘虏也杀死。
张虎献计道:「不如我们走小路绕到他们前面去,到峡谷里暗中伏击他们。」
周中却说道:「如果敌军是去伏击我军后方,那人手必然不少,我们这几十人过去是不是太冒险了?」
听完两人的意见,宋歆点点头,「二位说的都有道理,不过我们还是过去查探一番。把这些人衣服扒了,兵器集中起来,我要带走。」
张虎不明白宋歆用意,却还是照做,最后宋歆离去之前,一股脑将这些人的衣甲和兵器都收进了一个储物戒里带着。
众人纷纷上马,奔向了那个俘虏指出的营地方向,这条路越走越窄,一边已经是悬崖,另一边杂草丛生。此时已经是半夜,山中雾气弥漫,眼前数尺都看不见人影。他们只能听着前面的马蹄声,才不至于迷路。
不过好在这些战马经过了灵气淬炼,感官灵敏,这才让众人没有走散。
不一会,他们就在雾气掩映中,看见了一片光点。
宋歆取来地图一看,「他说的营地了,看啦他们还不知道自己人已经被袭击了。」
说话时神识扫过去,这一看不要紧,让他大吃了一惊。这哪里是一支小队,对面的营地里,足有五百多人。看来还有其他的敌军向这里汇聚。
再看这片营地,修的十分坚固,挖了壕沟,设了拒马,显然他们在这里不是一两日了。
「张虎,周中,我们捞了一条大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