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这一切的关联之后,徐梦生便吐出了一口浊气。
如果是一个好官的话,想要处理起来反而会棘手很多。
扪心自问,他觉得自己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做成这样。
所以眼前的宋泽成必然是付出了不少心血的。
只可惜他站错了队,选择了宰相那一边。
徐梦生一行人一路跟着宋泽成,女眷全都坐在马车上。
绿茉和封闫安都悄声观察着,那些给宋泽成送过东西的人面庞的表情。
“居然是真心实意送出礼物的。”绿茉哑然开口,“我从未见过如此真心爱戴父母官的百姓。”
封闫安眼底都是苦涩之情,“以后咱们可以多走走,多看看,没准这样的父母官还有很多。”
绿茉苦笑着摇头,“大多数父母官其实和李泰然并没有什么差别,无非就是谁贪的多,谁贪的少罢了。”
“三小姐,你想不想下来走走?”
两个女子约着下了马车。
这才发现路边有很多小摊上全是精致的东西。
精致程度,远非宣武城的铁匠铺所打造出来的那些金银首饰能够相比。
这里有许多颜色各异的宝石,是她们见都没见过的。
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徐梦生对这些早就见怪不怪了。
看见她们眼底都是好奇,于是大手一挥就给买了下来。
没过一会儿,两女的手里都捧着一大个盒子,胭脂水粉,金银首饰应有尽有。
看见二人满足的模样,徐梦生也满意点头。
可是却在收回视线的不经意间,感觉到了深深的怨气从远处飘荡而来。
他浑身忍不住打了个颤,哆嗦的看了过去。
看见是司景年之后,他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吓死个人了,他还以为自己被哪家的姑娘给盯上了。
“大哥,能不能别这么吓人?我整个人心脏都不好了。”
司景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是吗?哪里不好了?我看你花钱如流水,给绿茉和妹妹买东西的时候倒是挺好的。”
这不该听懂的话,突然就听懂了。
“所以大哥你是在气我没有给你买礼物?”
徐梦生砸吧了一下嘴,“一个大男人需要什么礼物?”
就在司景年杀人的视线即将路过来的时候,他直接奔向一个男子饰品的摊铺前。
“这玉冠看起来不错。”
“大哥,你快过来试试看,这玩意儿你喜欢不?”
司景年的表情顿时好看了不少,踱步走了过去。
徐梦生像模像样的把玉冠在他的脑袋上一比,然后啧啧感慨。
“真不愧是长相好看的人,戴什么都好看。”
不知为何,此时的司景年莫名觉得他的马屁很受用,相较于以前更喜欢听了。
宋泽成嘴角一抽,但很快就换上了一张笑脸,笑眯眯的看着兄弟二人的互动。
他是真没见过兄弟之间是这样子的。
亲密得不像话,拍马屁竟然都还能这么自然。
徐梦生给司景年买下了玉冠后,又看向了宋泽成,“宋大人,要不您也来试试吧?”
宋泽成听到徐梦生喊自己,愣了一下。
但还是踱步走了过去。
“封大人有何吩咐?”
徐梦生没有说话,只是找了一个觉得好看的玉冠套在了他的脑袋上,比对起来。
“嗯,还挺适合的。”
徐梦生感觉自己的眼光好极了。随手一拿就拿到这么好看的东西。
旁边的老板都笑得合不拢嘴了。
眼前这位大人出手阔绰,而且还给宋大人买了东西,一定也是个好官。
还主动退回了一些钱,“宋大人是常客了,这位客官,小的给您打个折。”
徐梦生勾唇轻笑,“那就多谢老板了。”
宋泽成直到走的时候脑袋都还是懵的。
直到快走到白府的时候,他才终于问出了声。
“封大人,您到底是怎么想的?”
“按道理我们是政敌啊!”
他后面的这句话太过直球,让徐梦生差点都没反应过来。
“你问话也太直接了……这不是很简单吗?百姓爱戴你,我觉得我送你点礼物也没啥大问题。”
“送你的你就收着吧!”
宋泽成的眼底复杂不已。
过了许久他才勾唇轻笑,“那在下就多谢封大人了。”
白府门口的家丁看到宋泽成过来后,连忙跑上前来行礼,“宋大人,我家老爷现在还不在府上,可能要晚些时候才回来。”
宋泽成摇摇头,“没事,我这不是接了国师和监察御史大人吗?可以先在府里坐坐,等白大人回来。”
家丁这才注意到旁边的二人都气质卓绝,身后还跟着两个女眷,于是赶紧行礼,“见过国师大人,监察御史大人,还有两位小姐。”
“还请各位跟我来。”
众人跟着家丁进了府里面后,就被安排到了宴客厅,侍女家丁们井然有序,将招待客人用的东西全部都摆了上来后便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徐梦生惊讶的看着这一幕,“这些下人还挺有规矩的。”
宋泽成笑着点头,“白大人平日里的作风都比较拘谨,所以府里下人也管得比较严。”
“原来如此。”徐梦生点点头后没再说话。
反倒是司景年主动开口了,“白大人去处理什么事情了?这么忙。”
“按道理现在应该也到下差的时间了。”
宋泽成叹了一口气,“东边的城墙那边状况其实不怎么好,我们虽然有墙堆砌,能够拦截住洪水,可是需要将多余的水给排流出去。”
“白大人怕我不在城里,民心不稳,就主动申请过去了。”
“如果可以的话,在下也想过去尽一份自己的力。”
司景年这才点点头,喝了一口茶。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能理解了。”
接下来的话题几乎都是司景年询问宋泽成的,徐梦生就在旁边默默听着。
越是听下去越是忍不住感慨,这宋泽成的段位还挺高。
高到什么程度呢?
这家伙的民生理念全部都是为了给百姓造福。
只要百姓生活幸福安康,就是他的为官之道。
不过这听起来和宰相关宥差不多。
他默默的传音给司景年,“师尊,我怎么突然感觉人皇其实挺废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