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修等众人散去,来到玉华殿内,坐在殿内主座上,身旁已没了各峰峰主的身影。
杨靖带着剩下二十四人,纷纷正身对着他行礼。
“今日宗门大比选出你们二十五人,是你等实力的见证,但不可自满,毕竟你等也只是在宗内比试选举出来的,之后的三年再到悬空寺,届时再次选举,可就没这般轻松比试了。
到那时,生死勿论,输赢甚至是意味着生与死,这就是为何本尊要你等在三年期间要多加修炼。
金丹和筑基还好,练气期的众弟子,修为进阶速度快,三年时间,也许你们个别甚至会突破到筑基期。
所以,本尊建议你们修炼可以,但修为最好压制一下,不然失去强劲的名单,对我宗和你个人来说,都是一种损失,你们可听明白了?”
简修也没废话,开场白直接奔着主题说。
众人听得也是一知半解,见大家被问话,又有些不明为何要被代替一说?
见此,金丹真人们又不好多嘴一问,或者根本不在意里面的缘由,只听领导下达命令便可。
至于筑基期弟子们,前有金丹后有练气,都没开口询问,他们自然也不会开口,唯独练气期,资历阅历浅短,很多事情不明白,可大家都缄默不言。
余晚是憋不住了,有疑问不能得到解答,心里总觉得难受,她迈开一步上前,对着简修恭敬行礼,随即开口询问道:
“禀宗主,弟子有疑问,既然我们二十五人,通过层层比拼,赢得了宗内大比的各阶前十名,即便三年内晋阶了,这不是好事么?为何晋级了,还要被后来者替换上,为什么不能保持原先的二十五人去比试呢?”
简修看着余晚,不由无声勾唇,倒是没有回答余晚,反而抬眼看向其他二十四人道:
“你们是不是也同她一般的想法?”
众人都保持沉默,言外之意便是也认同余晚的说法。
简修见此,对着他们解释道:
“选出你们,就是为了进入饕餮秘境的,饕餮乃上古凶兽,虽为凶兽,实则也是神兽一脉。
都道饕餮贪吃,天下无物不能入它口腹的,所以,由饕餮坐化之后,遗留下来的真身,经年累月,形成了饕餮秘境。
而这秘境每百年开启一次,这次难得,好巧不巧让你们赶上了。不过,经过数万年的洗劫,腹内宝物依旧能够被人挖掘,可想而知,它存活在世之时,侵吞万物何其之多。
即便内里宝物虽多,可也经不起数百万年的人流涌进的搜刮洗劫。正因此,几万年前,几大宗门这才合谋,一起限定人数入内探宝。
如今这次的饕餮秘境限制二十五人入内,这二十五人还是几大宗合计的总人数,而我宗能占多少名额,全靠你们的实力和成绩来决定了。”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看向余晚道:
“刚刚你说的,正如练气晋阶筑基之后,为何不能再以筑基身份继续参赛,对么?”
“是的,弟子确实不明白。”余晚答道。
“饕餮秘境,只允许金丹期一下的弟子能进去,然而选举之时,却是以练气和筑基弟子为主,金丹不过区区五名。”
“原因便数十万年前,修士大肆搜刮破坏,被大能在饕餮秘境之内设立了结界,把饕餮秘境分为三个区域,金丹、筑基和练气。其中,面积最广最大的便是筑基、练气期的,面积最小的便是金丹期的。
所以,当你等修为晋阶了便入不得原本能入得的地界寻宝,其次,先不说你等晋阶了,一但晋阶,你便是新晋的初期,如何能打败其他宗门的中期后期弟子?
正因为如此,本尊才需要你们三年内,若是可以的话推迟自己的晋阶,毕竟战力上,你们要比候补的弟子要强悍。如此,你等可听明白了?”简修解释道。
余晚众人听完,心中明了,百年难遇啊,这等机会用三年压制的修为来换取,貌似也不亏嘛,毕竟那里该是宝物众多才是嘛。
“本尊原本还有一事要说与你们,不过细细想来,谁知三年后再次站在台上的二十五人,还是不是如今的你们都未可知呢?!不如这件重要的事,等到出发之时,本尊再说与最后站在这里的人吧。”说完,简修别有深意的扫了一眼杨靖和曲莲。
二人原本注视简修听他讲话,当简修看向二人之时,两人微微低下头,心知简修可能要说的,便是之前与他们提及过,寻找某物的残片。
“尔等可还有什么问题么?”简修再次询问道。
见众人沉默,他瞬间明了,对着他们道:
“好了,具体情况都说与你们了,剩下的,你们便提升自己的实力吧,莫要在于其他宗派精英比斗之时,丢了性命!若修为抑制不住的话,便顺其自然,莫要强求。
还有,最近有魔宗潜入宗门,若是遇到生人或是带有魔气的人,都要上报,这次他们是来寻人和魔物的,这次没得逞,还会再次派人来的,你们注意提防,好了无事,便退下吧。”说到这,别有深意的看向余晚他们这方向一眼。
余晚一听魔物,心中不由一惊!
魔物?!
魔物她有啊,那把匕首魔器,此时还挂在她的腰间上呢啊……
当她抬眼看向简修之时,发现简修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余晚这边,更是把她吓得半死,可她面色不显,心中慌得一批!
她有些僵着身子,若无其事的随着众人,对着简修行礼告退,齐齐退出了玉华殿。
出了玉华殿,余晚也不敢松懈,化神仙君的神识,一直在身后审视注视着他们的背影。
余晚看向几名练气弟子的状态,心里瞬间平衡了,瞧瞧他们各个身板挺立,同样如芒在背。
大家基本没有交谈,纷纷被这奔着三清峰的宿舍里去,毕竟连续争斗三日,大家皆都身心俱疲,都想好好静坐休息一下。
余晚也不例外,甚至更让她担心的,是那把带有魔气的黑色匕首。
自上次莽撞契约以来,她都不曾从储物袋里的木盒子,拿出匕首求证一番,到底自己有没有契约上这魔器啊?
宗主说,魔宗出动是为了找人和找魔物的,这魔物是活物还是死物啊?因着心虚,也不敢问的太过仔细免得引起怀疑。
哎……尼玛都怪自己手欠,没事瞎契约啥?!
这下好了,简直就是自找麻烦啊!!!
“阿晚……我有事与你说。”
到了三清峰上,余琳身边的李灏叫住了余晚。
这一声“阿晚”叫的,三人同时都有些别扭又诧异!
因为李灏从来就没有这样叫过余晚,他本身就不爱开口说话,每次说话,基本言简意赅。
更何况,在叫人名之时,尤其女娃娃的时候,基本都是一个“你”字代替!
好嘛……今日太阳打西边起了啊,破天荒的叫了余晚名字,还是叫的“阿晚”,别说他开口叫的人瞬间不好意思,就连当事人余晚转过身回头,都有些错愕的怔愣了一下。
而一旁的余琳,此时眼皮微微下垂,眸色微敛,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手中的拳头,不自觉的越握越紧。
余晚只是不习惯李灏突然这般唤她,但她还是有些疑惑,李灏唤她有何事:
“有什么事么?”
余琳也在好奇李灏找余晚何事?原本低眉顺眼的神态,突然向上一抬,看向李灏。
而李灏并未开口说明,他率先看了看一直跟在她身旁的余琳一眼。
这一眼,余琳很不舒服,让她面色显得很不自然,她心领神会,努力挤出个微笑,对着他们二人开口道:
“正好,我也要回宿舍里修炼了,你们聊。”
说完,便转身迈步离开,脸上笑容在转过身之际,立马耷拉下来,异常难看。
见余琳离开,余晚看向李灏,李灏倒是没有说话,见已经快到余晚宿舍了,便开口道:
“不如去你那里说吧,这里人多眼杂。”
“哦。”
余晚倒是无所谓,应了一声,便带他进了自己的屋舍。
她属实不知这家伙为何神神秘秘的,到底要说什么事啊?还这般遮遮掩掩的?
莫不是……
哎呦喂……这小子该不会是想向她表白吧?!
这家伙刚刚一反常态,她可是头一回听李灏这小子,叫她“阿晚”的啊?!
再瞧瞧他那双红耳……啧啧啧,真是越看越像这么回事了啊!
唉呀妈呀……
老娘这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如今就这豆丁身板,都能引得直男娃娃冲着老娘表白了?!
哎呀……怪不好意思的,噢嚯嚯嚯……
余晚在这里无下线的臆想,若是琉璃此时清醒,一定无语翻白眼,顺便让她去照照镜子,问问她脸呢,丢哪去了?
进了屋门,看到大黄躺床上,青龙蛟则睁开眼眸,看了看余晚和李灏二人一眼之后,又继续闭目养神去了。
屋内此时很安静,余晚脸不红心不跳的,好奇眨巴着大眼看向李灏,就看这闷骚货能憋出啥话来之时,余晚便听到让自己臆想的画面,碎裂的稀巴烂的声音响起:
“算起来咱们从余家村出发,离开凡人界已经有三年之久了,当时在临安城的甄典广场上,我听到杨靖真人对着那两个驻守东临国的筑基师叔说过,三年后会带人过去与他们换班。
如今三年期满,正是到了换班的时间,而且在宗比开始的前几日里,我在任务堂里,探查到他们要出发去凡人界,就在半月后,我想问你,你可有意愿一同前往?”
李灏的话一说完,余晚这才回过神来。
是了!差点忘了,三年之期的换班一事了!
当初在甄典广场上,杨靖曾与身为筑基弟子的墨楚和秦子游说过的。
当时自己也是想着借着三年之期,一同回去看望凌娘他们的。
半月么?
呼……这时间……还好没有错过!
不过,令余晚意外的是,李灏为何独独只跟她说,还特意支开余琳?
“谢谢你告知我这事,差点我就要错过了,只是这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你为何要支开余琳说与我听呢?”余晚还是不解,便开口询问道。
李灏沉默了片刻,眉头有些紧锁,似在思索着什么,最终抬眼看向余晚道:
“我其实……其实有一事相求,而这里所有人,我能信任的人里,貌似也只有你,若是你觉得有所勉强,就当我没提这件事。”
余晚无语:额……呵呵,原来是自己多想了哈,没事整得这般神神秘秘的,耳朵还应景的红了,能不让她多想嘛……
还有,都没说什么事呢,让我如何回答,应是不应?
不过说到信任嘛……
嘿嘿,小子,算你还有点眼光!
“你说吧,何时,若是举手之劳,能帮的一定帮你。”余晚倒是爽快的说道。
见余晚这爽朗的样子,李灏原本紧张的眼神放柔,不由无声勾唇一笑,舒了一口气道:
“据任务堂那里的人说,若不是申请长期驻守梵隐大陆凡人界的话,那便只有五个月的时间在凡人界逗留,就要跟船一起回来。
之所以是五个月,是因为每次入凡人界,还是需要五宗一起持令同时开启结界通过。
所以,五个月时间是为了方便各宗人员的交接以及最后集合南易城之时,预留的时间,再次开阵门出发回峦元大陆的修真界。也正是这期间,我们便可自行回家探亲相聚的时候。”
余晚听完,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这具体时间点,可依旧没明白,他所求何事?
李灏见余晚眨巴这眼睛看着他,似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他也会意继续道:
“正因此,这五个月的时段,我想请你帮我做掩护,若是玄天宗驻地的师叔们,若是查询你我此间的情况,而我又不在之时,希望届时你能帮我隐瞒一二,可好?”
余晚听完,不由眉头一皱,不解问道:
“这还该不全是什么重要的事吧?且不说需不需要隐瞒,估计筑基师叔们,也不会这么闲的没事,去探查别人的生活或修炼的,难不成你想做什么事?有可能会引起他们的注意不成?”
余晚想到最后,不由正色认真审视起李灏来。
李灏见余晚神色瞬间凝重,勾唇一笑,无奈摇摇头道:
“阿晚,你知道么?你有时候真的是超乎常人般的聪明,不,确切的说,超乎你这个年龄的聪明。
有时候我都在怀疑,你根本不是一个十岁的孩子,明明年纪与我们相当,可看待问题的时候,总能一针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