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我那一角落患过伤风
当我们走进咖啡馆,找了个位子坐下来之后,刚才所听的音乐已经过去了。
江思佳按照我所说的,点了那个著名的火腿『奶』酪吐司,而我则点了一杯咖啡馆。点完东西,侍者就要离开的时候,我喊住了他,用英语问他道:“请问你可以告诉我,刚才那首歌叫做什么名字吗?”
我才这个侍者应该是听得懂英语的,不过他充满法语腔的英语我实是听不懂。连比带划的说了好一阵之后我依然搞不懂他到底什么意思。到后,他实受不了了,就指了指柜台上一个看起来像是快要睡着的法国老人,说道:“你去找他吧。”
上帝保佑,这位可爱的法国侍者的英语我前面一句没听懂,但是我听懂了这一句。我于是赶紧跟他道谢,然后站起来,用英语问这位法国老人,“你好,请问一下,可以告诉我你刚才那首歌是谁唱的吗?”
我说了一遍之后,这位法国老人依然是目光呆滞的样子,看来小憩得已经有点神智不清的样子。真要命,怎么这个法国人跟意大利人一样懒散。我于是,伸手轻轻柜台上敲了一下。这一下,这个法国老人才好像被吓到了一样,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四处张望了一阵之后,用法语问我道:“先生你好,有什么可以为你服务的吗?”
这句简单的法语我还是听得懂,我于是问道:“可以请你说英语吗?我的法语很差劲。”
法国老人点点头,答道:“可以,虽然我并不喜欢总是自以为了不起的鹰鼻国佬。”
说到这里,他还补了一句,“像你这么聪明的年轻人应该学习法语才对,法语才是世上美好的语言啊。”
听到法国人的自吹自擂,我除了真诚地微笑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笑了一阵之后,我话归正题,“先生,我想请问一下,你刚才播的那首歌叫做什么名字?”
法国老人听到我这么问,脸上马上『露』出一副找到知音的样子,“怎么,年轻人,你也喜欢这首歌吗?”
我笑着点了点头,“是的,我很喜欢这首歌,所以,我很想知道它的名字。因为我很想把这张唱片买回去,这样我回国之后也可以。”
老人有些得意地笑了笑,说道:“这张唱片巴黎可买不到,整个巴黎就我这里有一张。”
“哦?那巴黎之外,又有什么地方可以买到这张唱片呢?”我又问道。
“年轻人,你是哪里人?华夏人?出云国人?还是韩国人?”老人问道。
我答道:“我是华夏人。”
老人笑着点头道:“哦,那就方便了,这张唱片就是你们华夏的。”
“我们华夏的?”我略微皱了皱眉,“那可不可以麻烦你把你这张唱片给我看看?”
法国老人看着我,皱着眉头很认真地想了一阵之后,点头道:“好吧,看你也这么喜欢这张唱片的份上,我就让你看看。”
老人说着,走到一边去。不一会儿之后,我看到他拿着一张唱片封套拿过来。这是一张设计得很别致的封套。封套上画着一个水彩画的封面,下面是细细的篱笆和一片白『色』,上面是茫茫的大海上飘着一个把小伞。封套上的名字上,写的名字是――《只能谈情,不能说爱》。
我的眼睛从这张d的曲目上一首首的往下看,当我看到第九首歌《我那一角落患过伤风》这个名字的时候。我便突然无比的肯定,这首歌就是刚才那首歌。
我于是问老人道:“你刚才播的那首歌是不是第九首?”
老人反问道:“我刚才差点睡着了,所以不知道你说的是哪首。”
我于是学着刚才那首歌曲里所说的那样唱道:“dar凌,dar凌,dar凌……”
我唱了三声之后,老人马上就点头道:“对,对,对,那就是第九首。”
“可以麻烦你再帮我播一下那首歌吗?”我问道。
老人点头道:“当然没问题,那也是我喜欢的一首歌。”
老人说着,走过去把音乐调回这首歌,于是华丽的咖啡馆里,顿时又充斥着我进来之前那股干净中夹杂着忧伤的女声,“dar凌,dar凌,dar凌……”
可是,很可惜的是,这首歌很短,只有一分多钟。当我正陶醉的时候,这首歌居然就结束了。我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老人道:“我知道我这样要求很不礼貌,但是,请问你可以帮我再播一次这首歌吗?”
老人看了四周已经有些奇怪的客人一眼,然后对我说道:“后一次,再来的话,客人就该以为是我的唱片机坏了。”
老人说完,便笑着去再播了一次。
当听完两遍之后,我深呼吸了一口气,问老人道:“请问你这张唱片是华夏哪里买的?”
老人摇头道:“这个不是我买的,是一个华夏客人送给我的。”
“华夏客人?”我略微皱了皱眉,“是一个什么样的华夏客人?”
老人听到我这么问,马上『露』出一副花痴与惊叹兼具的神情,“那可是一个真正的大美女啊。”
我本来想问这个老人这个女孩长什么样子的。但是转念一想,就像我们看黑人都长得一个模样的时候,白种人看我们黄种人大概也都是一个模样吧,问了也白问。
正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两只手竟然不知不觉把封套给打开了。我还以为是自己撕坏了,吓了一大跳。这时候,那个法国老人便赶紧安慰道:“没事,那个华夏客人把这个送给我的时候,封套就是这样的。”
说到这里,法国老人指了指封套,“对了,那个华夏客人还这个封套的里面写了一些话。我一直很想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但是我不懂中文。如果你是华夏人的话,能麻烦你帮我翻译一下吗?”
“当然没问题。”我说着,低下头看着这个封套里面写着的蓝『色』的汉字。
当看到第一个字,我整个人就猛地怔了一下,仿佛一下子被抛入一个完全寂静的空间一样。我的耳边除了那个单调的“dar凌”的发音以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因为当我看到第一个字的时候,我就知道送给这个法国老人这张d的华夏客人究竟是谁。而我也无比地清楚,她为什么会喜欢这首歌。
我站原地愣了好一阵之后,那个法国老人有些迫不及待地催促道:“年轻人,可以麻烦你帮我翻译一下吗?”
我抬眉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然后开始用英语翻译那个人所写下的这段话――
曾经恋爱过的人都明白,爱的,总是得不到的。
得与失,得当然喜;得而复失、患得患失、乍得还失,悲!
曾经恋爱过的都明白,童话式的天长地久只属于童话,属于现实,难得,所以可贵,所以童话!现实中的爱情,爱的,总是得不到的……
当我翻译到后一个字的时候,一直憋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滴柜台上。
“到底搞什么飞机,近怎么老那么容易哭。”当意识到自己一个公众场所流眼泪的时候,我顿时觉得很丢脸,于是擦干了自己的眼泪,然后再小声骂了一句。然而,我的眼泪并没有因为这样而停止下来,反而是越擦越多了。以至于一直坐位子上,专心致志吃着火腿『奶』酪吐司的江思佳,也跑过来了。
江思佳不解地关心道:“小齐哥哥,你怎么了?”
而那个法国老人也有些惊慌地问道:“年轻人,你这是怎么了?”
我冲动地再哭了几十秒之后,深吸一口气,将眼泪给憋住,然后吞了口口水,抬头问那个法国老人,“可以给我讲讲那个女孩子来到这间咖啡馆的情形吗?”
法国人忙不迭地点点头,然后指着一个角落里的位子,说道:“那个华夏女孩来这里大概是三个月以前的事。那个女孩很高,皮肤也是出奇的细腻,一看就是典型的东方美人,不过她看起来仿佛有些忧伤的模样。她当时提着一个公文袋,穿着一身工作套装,先坐角落里点了一杯咖啡,用笔记本工作了一段时间。工作完了之后,她把笔记本收起来,位子上坐了一阵之后,她就走过来,问我,可不可以帮我播这张碟里的第九首歌?我看她长得十分美,于是就答应了她的要求。喏,就是你们听的这首歌。几乎和你一模一样的是,她听完一遍之后,又问我,能不能再帮她再播一遍。我因为也十分喜欢这首歌,于是就答应了她的要求,再次播了一遍。播了第二遍之后,她就把这张唱片送给我,然后就离开了。”
听到法国老人介绍完,我转过脸,看着他所指的那个位子,看了好一阵之后,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衣衣,你这个傻丫头。”
当我说到这里,我马上拿起手机就想找人去查黄玄衣的号码。但是当我拿起手机,正要拨出号码的时候,却又停止了。
我用力地空中握着我的手机,我几乎将要手机给捏碎的时候,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把手机放柜台上。然后,无可奈何地长长嘘出一口气。
这时候,那个老人又说道:“当这位华夏女孩送这张唱片的时候,我问她是不是失恋了。她回答我说,没有,只是没有一起。我于是又问她,为什么不一起呢?她回答我说,人生不可能……”
这位老人还没有说完,我就接道:“永远只做让自己欢乐的事,我们还要去顾及多人。”
老人听到我一字不差地把他想要说的话说完之后,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好一阵之后,他才走到一边去把那张唱片拿出来,放进d封套,然后对我说道:“我想,这张唱片应该是送给你的吧?”
我对这个老人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然后便拿着d封套步履阑珊地离开了花季咖啡馆。江思佳买了单之后,快步追了出来。
我们两人渐渐走了好长一段路,看到我神情略略平静之后,江思佳才好奇地问道:“小齐哥哥,你刚才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起来?”
我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等你将来找到一份属于自己的感情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江思佳眨了眨眼睛,然后问道:“小齐哥哥,有属于自己的感情的感觉是怎样的,好玩吗?”
我转过脸,看了看江思佳,良久之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淡淡地笑着对她说道:“感情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