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山载着我一路往南行 几乎穿过了大半了城区 才终于來到了一栋透露着几分古朴气息的古式建筑前
这栋建筑青砖黑瓦 墙体有些地方甚至都已经生出了青苔 看起來似乎已经有不少年头了 不过一道红漆大门倒是似乎特意精心装裱过 在大门的正上方 挂着一块牌匾 上面写着三个金色大字 御风阁 牌匾下方 挂着一块用于挡煞的八卦凸镜 大门两侧的柱子上 还挂着两块木匾对联 上面写着:左龙右虎堪舆妙 聚水藏风地理精 无论怎么看 都是很典型的风水铺子特征
文青山将车停在了旁边的一块空地上 下车之后 我俩径直朝着店内走去
我俩刚刚走到门口 一名年纪约摸五十來岁 身穿一身白色丝质唐装、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汉子便迎了出來 他朝着文青山一拱手 笑道:“文老板 哪阵风把您吹來了 ”
文青山抱拳还礼 笑着说:“今天有几位小哥在我朋友店里闹了点小误会 提到了鲁老板您这御风阁 所以我特意领着我这位朋友來跟你确认一下 ”
听文青山这么一说 我心里立刻明白了过來 眼前这个络腮胡子就是鲁御风
鲁御风脸色微微一变 他扭头瞥了我一眼 随即又换了一副笑容 侧过身体 将手往店里内一伸 笑道:“二位先进屋吧 有什么事进屋再说 ”
文青山也不推脱 领着我跨进了店内
我抬头朝四周看了看 这家店铺可不小 面积比我们七宝斋大了不止一倍 甚至可以跟文青山的古渊阁相媲美 只不过这家店铺内卖的多是各种各样的护身、求财、求平安的物件
但店里的布置有些奇怪 并不像一般的风水铺子 能给人一种心境平和的感觉 相反显得有些阴沉 也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 店里一个客人也沒有 冷冷清清 两名伙计正坐在那儿百无聊赖地嗑着瓜子 闲聊着什么 我们走进店内 他俩只是扭头瞥了我们一眼 却并沒有任何反应
“小四 去泡一壶前几日黑爷送來的极品龙井 待会端上來 ”鲁御风冷冷丢下一句 便领着我和文青山从大门一侧的木制楼梯直上了二楼
一上到二楼 便是一个不算太大的圆厅 圆厅正中央摆放着几张木椅和一张八仙桌 鲁御风招呼我和文青山坐下 看了我一眼 开口向文青山问道:“文老板 请问这位是 ”
文青山微微一笑 介绍说:“这位是莫石宇 石宇兄弟与你算是同行 他在我古渊阁对面也开了一家风水铺子 名为七宝斋 ”
一听“七宝斋”三个字 鲁御风的脸色立刻微微一变 身体下意识地颤动了一下
不过他很快便恢复了神色 朝着我一拱手抱拳 故作镇静地说:“原來是莫老板 久仰久仰 ”
我对他可沒什么好脸色 我尽量压制住心头的怒火 冷冷地说:“鲁老板何必这么客气 咱还是开门见山吧 你找几个混混上我们七宝斋來找茬 是什么意思 ”
鲁御风显然沒想到我会如此直接 一下子愣住了 过了片刻 才嘿嘿一笑 说:“莫老板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
看样子 他是想不承认
我登时便火了 捏紧了拳头 文青山担心我年少气盛说出什么翻脸的话來 一手抓住的手腕 笑着对鲁御风说:“今天几个混混跑到七宝斋捣乱 被石宇兄弟制服了 他们招供说 是受了鲁老板您的指使 ”
文青山话音刚落 鲁御风立刻站起身來 急辩道:“这怎么可能呢 我鲁御风是这样的人吗 ”
“呵呵 我也相信鲁老板您的为人 但我在想 会不会是您御风阁的人 背着您干出一些什么不齿之事來 ”
“文老板 莫非您觉得我御风阁养着小人 ”鲁御风沒好气地反问道
“呵呵 如果不是 当然最好 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既然挑事的家伙平白无故地提到了御风阁 鲁老板最好还是找下面的人问个清楚 免得日后警方调查起來 无意中连累了您 ”文青山的话柔中带刚 而我却听了出來 他其实只是在吓唬鲁御风而已 因为我们压根就沒报警
而鲁御风听我们说已经报警了 脸色立刻微微一变 不过随即便又恢复了正常 他笑了笑 说:“呵呵 既然莫老板已经报警了 那就等警方的调查结果吧 鲁某身正不怕影子斜 ”
这家伙倒是嘴硬 我正想说些什么 一名伙计端着一壶茶和几个空茶杯走了上來
鲁御风忙招呼道:“这可是今年刚采摘的狮峰御茶 二位可一定得尝尝 ”
他一边说着 一边拿起茶壶给我和文青山各斟上了一杯茶 立刻一股沁人心扉的茶香味扑鼻而來
我对茶本來就沒什么兴趣 再加上这会儿也沒啥心情 因此并沒伸手端茶 只是将双手交叉在胸前 冷冷地盯着鲁御风 文青山倒是很有兴致 他谢过鲁御风 端起一杯茶 轻抿了一口 点头赞道:“不愧是狮峰御茶 果然不同凡响 ”他又转头对我说:“西湖龙井乃是中国名茶之冠 而龙井又一向以狮、龙、云、虎、梅排列品第 这狮峰御茶乃是最为上等的好茶 你可一定得尝尝 别枉费了鲁老板的一番苦心 ”
他说这话的时候 还特意冲我使了一个眼色 言外之意 是在提醒我保持冷静 我这才压住心头的怒火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还别说 这茶不但清香馥郁 而且鲜醇爽口 难怪会被誉为顶级名茶
也是奇怪 喝完茶之后 我心里的怒气消了不少
而鲁御风也向我保证 他一定会查清楚这事 给我们一个交代 如果真是御风阁的人所为 他必定登门谢罪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 我也沒必要再纠缠不休 便与文青山向鲁御风告辞
回到店里沒过多久 我和贱贱正在收拾店铺 牛胖子却满头大汗地跑了过來 他喘着粗气说:“老……老大 你……你们快去看看我师傅……”
我微微一怔 赶忙问道:“文老板怎么了 ”
“我……我也不知道 他刚才忽然满头大汗 脸色煞白 好……好像是得啥急病了……”
我和贱贱一听 顾不得那么多 赶忙冲出铺子 也顾不得将店门关上 便直奔古渊阁
刚冲进古渊阁大门 便见文青山正躺在一条躺椅上 两名伙计站在他的身旁 都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我快步走上前去 一看 只见文青山正用一只手捂着肚子 神情显得十分痛苦 脸色煞白 额头上还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文老板 怎么了 你是不是吃坏什么东西了 ”我开口问道
文青山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有气无力地说:“我现在腹胀如鼓 头疼欲裂 而且体内气场十分紊乱 只怕是”他话刚说到一半 或许是实在太过疼痛难忍 咬着牙关**了起來
文青山也算是条硬汉 上回中了邪教中人的摧心掌 他都能强忍着剧痛驱车百余公里回到家里 现在居然疼成这副模样 整个面部表情甚至都扭曲了 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抓起文青山的手腕 替他把了把脉 果不其然 他的脉象的确十分紊乱 而且这种脉象 似曾相识
我回忆了一阵 忽然想了起來 当年在棋坪村 那些村民被邪教中人下了蛊毒 脉象便正是如此的紊乱 而且再看文青山的症状 简直跟那些中蛊的村民一般无二
我不由心头一紧 他莫非是被人下了蛊毒
文青山行事一向谨慎 在外用餐也十分注意 又是什么时候被人下得蛊呢 但如果不是被人下蛊 他这又是什么情况
我赶忙低头问文青山:“文老板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被人下蛊了 ”
文青山点了点头 吃力地吐出了三个字:“驱……驱蛊丸……”
所谓驱蛊丸 其实就是当年文青山用雄黄、大蒜和蚯蚓肉泥混合制成的丸子 就着烈酒服下 便能够将体内的蛊虫给逼出來 文青山的意思 显然是要我制作驱蛊丸救他
我立刻转头对贱贱和牛胖子说:“贱贱 你去买瓶酒精度高点儿的白酒 再买点雄黄粉回來 牛胖子 我们家旁边那儿有块菜地 你去挖点儿蚯蚓 顺便从厨房里拿点大蒜过來 ”
他俩当年都经历过那事 立刻便都明白了我打算做什么 二话不说 马上分头行事
沒一会儿工夫 他俩便都回來了 贱贱居然买了一瓶茅台 这家伙 花钱还真是有够大手脚的 明明一瓶几块钱的二锅头就能搞定的事 他却花了好几百
不过这会儿我也顾不得这酒究竟是茅台还是二锅头 心里只惦记着救文青山的性命 立刻开始捣鼓牛胖子捉來的那些蚯蚓 并让他在一旁帮着捣鼓大蒜 贱贱则负责将茅台酒放在火上煮着 因为驱蛊丸得就着温酒吞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