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许你今生
雪越下越大，站雪里的人身上都布满了白色，可是却没有人动手将雪弹开。康熙没有说话，深深的盯着自己的儿子，那眼里是怜又是恨铁不成钢的失望。
再次证明他不懂感情，如果懂就不会不明白情感对于我和四阿哥的重要性。身子冷的瑟瑟抖，意识也开始模糊，头垂下去，白绫一勒，疼痛让我稍微清醒一些。
四阿哥时不时的朝我这边望来，我知道他迫不及待想把我救下，然而却碍于自己的阿玛而不能有过分的行动。
“皇阿玛，儿臣不曾向您求过什么，今日，儿臣求您放过玉如言！诚然，几位兄弟对玉如言皆情深意厚，可是她没有对他们施展过任何媚术，吸引大家的不过是她的坚毅和决绝，纯真和无拘！皇阿玛，儿臣知道您担心兄弟因她而反目，可是被爱没有错，唯一错的是她呆的地方，帝王之家，不允许有她这样特别的女子出现！皇阿玛，放过她！”
康熙的眼神开始变的柔和，难道是因为四阿哥诚恳的话语吗？只是这样的柔和没几秒就消失了，换来的是默然，毫无波澜的双眸里很难看出他的心思。
然而令我震惊的是先前狠狠打我的全公公突然也跪了下去，“皇上，恕奴才多嘴，您就看夫人的面上答应四贝勒爷。”
我只知道康熙疼爱四阿哥，没想到连一向宫人们敬畏的全公公也会站四阿哥的身边。人说四阿哥冷酷无情，不苟言笑，为人也很难相处，宫里能同他亲近的人并不多，就算听命于他也是出于惧怕。
而全公公，康熙身边的红人怎么可能害怕四阿哥？何况所有人都知道全公公平时言语不多却只听康熙的吩咐，别说帮阿哥说话就连太子也不一定能搬动全公公为他说几句好话。
夫人，他口里的夫人指的是谁？难道是这个所谓的夫人让他帮这四阿哥，不忍心四阿哥跪雪里为我求情？
宫里面不为人知的事儿太多了，一桩桩一件件，还没来得及弄清楚一件下一件已经接着来了。
无力的看着康熙的反应，他定眼看着跪地上的两个人，眼底竟有了悲痛，特别是看着四阿哥的时候，仿佛产生了特别的情愫。
沉默良久，康熙道，“将玉如言带进屋里，老四也进来。李德全，你外头候着！”
屋内，虚弱的我被四阿哥惨扶着跪地上，他用袖口温柔的擦拭我脸上的泪水和血迹。眼的红丝告诉我，他心疼又愧疚。曾经那个我面前摆酷的四阿哥不复存，只剩下满怀的柔情。
康熙干咳一声，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你若要想让玉如言为你侧福晋，朕明日即可颁下圣旨。兄弟之间的纷争，朕也可以为你压下去。朕只想问你一句，你是图一时鲜还是出于真心？”
四阿哥凝眸看我一眼，毫不犹豫的回答，“真心！此生儿臣只将真心赋予她，绝不反悔！”
真心赋予我一人，我感动非常，可是我却不愿意嫁给他做小老婆。男人真心能有几时？康熙对惠妃曾经有过真心吗？若是没有何必封她为妃？我不懂，我只觉得男人的真心是短暂的，至于四阿哥我亦不知他能维持多久。
然而我却知道，一旦他变心我没有束缚的情况下可以爽快的抽身离开，就如同他那一年的抛弃一样，我依然可以将自己的心埋起来，不再示人。
但当我嫁于他做小妾我就永远没有抽身的机会。何况，我宫里呆了近两年，我虽不八卦，却也零零总总的听些后妃争宠的事。我不要做一直为争老公而活的女人，那是几近悲惨的命运。
他说他有真心，真心逝去的时候是几时？我不便得知，亦无从得知，既然如此对于现的真心我亦满足。有真心就好，我不要名分，不要争斗，甚至不愿意同他回府。所谓眼不见为净，至少宫里他只属于我一人。
鼓足勇气，抬对上康熙平静的双眸，微弱的声音我也说的异常的坚定，“奴婢不嫁给四阿哥做侧福晋，请皇上收回成命。奴婢愿服侍惠妃娘娘身边，偶宫遇见四阿哥足已。”
四阿哥震惊，一脸的难以相信，多的是担心。因为坐椅子上的康熙额头的青筋微露，脸部开始抽绪，搭椅手上的拳头越握越紧，我甚至看到拳头上露出的骨骼开始泛白。
我再一次违抗了康熙的圣旨，而这一次已经是他的底线。为了四阿哥，他勉强同意我与四阿哥的婚事，而我却偏偏不识抬举，再次抗婚。
四阿哥嘴唇微动，像是要为我解释。我勉强抬起僵直的手指遮住他的唇，而康熙也大呵一声，“老四，你不必再为她说情！马尔汗居然养了这么个不知道好歹的女儿！好啊，好啊！”
此刻，我已经没有了惧怕，就算死我也要将话说明白。“皇上，也许您看来嫁于四阿哥是奴婢是福分！是，嫁于一个真心待自己的人而自己又真心相待的人，确实是一种福分！可是皇上，这种福分玉如言要不起也不想要。爱不一定要名分，奴婢愿意默默的守候四阿哥的身边，无求无怨，甚至没有人知道奴婢和四阿哥是一对璧人也毫无所谓。有真心足已！”
“好个有真心足已！”康熙冷笑一声，没有一丝的赞同。
我只能回以一个无奈的笑容，“古来女子皆为男子的附庸品，男可三妻四妾，女则从一而终，不然谓之淫妇。皇上，奴婢确实和别人不一样，奴婢不要自己的丈夫三妻四妾，所以不嫁。不嫁不等于不爱，没有名分我依然可以用自己的真心待四阿哥，绝不亚于四阿哥的妻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