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只能下车绕过拦路的车子,往前面的村庄里走,寻找晚上休息的地方。
硕大到恐怖的月亮挂在天空,提供的亮度足以让他们看清楚前进的路。
四周安静得诡异,连轻微的虫鸣也听不见,只能听见他们脚底摩擦路面发出的声音。
这个村庄并不大,分布开的田野处修建了十几座小楼,有些楼房是普通的两层小楼,简单的用水泥抹了墙面,有些则是建了三层,蒋楚芊的手电光照过去,乳白色的瓷砖反射出银白的光。
蒋楚芊带着三人在村庄里大致转了一圈,这里竟然空无一人。
蒋楚芊抽查了几座楼房,里面基本都是桌椅凌乱,家具倒塌,到处喷洒着明显的血迹,显然这里也经历过活死人的浩劫。
可万分离奇的是,这里居然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没有活人也没有活死人,实在是处处透着古怪。
四人围着村庄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一座平房面前。
这是这个村庄里面唯一一处平房,这个房子很小,装修也只是抹了水泥,房前的小院子里堆了些柴火。
这处平房的位置很偏僻,离上一座小楼的距离足足有近十分钟的路程。
蒋楚芊推门进去,门刚一打开,透过明亮的月光就能看到正对面的墙壁上有一个男人。
方静盺从吴凯身后也冒出半个脑袋往里看,顿时惊讶得张大嘴巴,她从业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死法这么奇怪的尸体。
方静盺侧头看吴凯,吴凯面上不显害怕,却还是控制不住抖了抖身体。
那男人衣衫不整,他的身体和脑袋被一种绿油油的大型钉子给钉在了墙上。
这是蒋楚芊在村庄里看到的第一具尸体,她走近仔细观察,男人的双眼插上绿色的钉子,脑袋被牢牢钉在墙上。
男人脸上有很多深可见骨的伤口,他的表情极度痛苦,想必他死前一定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蒋楚芊接着手电从下往上看,男人的下体往上到胸口的位置钉了整整一排的绿色钉子,这些钉子有婴孩拳头大小,能稳稳固定男人身体想必长度也在半米以上。
吴凯撞撞阿朗的肩膀,嘴角下拉对他做了个‘好痛’的表情。
阿朗配合的点头,抖了抖双腿。
蒋楚芊没去关注他们的小动作,她上前用手敲了敲其中一颗钉子,惊奇的发现这并不是铁质品,手感脆脆的,很像某种植物上长的刺。
难道植物变异了?!脑中划过的这个想法让蒋楚芊大惊失色,以前可没有听说过变异植物。
如果这一世不仅有活死人和怪物,还有变异植物,那人类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吗?
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蒋楚芊必须要拔一个下来看看。
“吴凯。”蒋楚芊招呼吴凯的名字,她敲敲男人腹部的一颗绿色钉子,说道,“把这个拔出来。”
吴凯二话不说立马上前拔钉子,钉子钉得很紧,吴凯一下使劲还没拔出来。
吴凯不信邪的向手中哈了两口气,双手扣住钉子边缘,双腿蹬墙使劲往外拔。
只听‘噗嗤’一声,钉子终于被拔了出来,吴凯收不住力道仰面摔倒在地,从男人肚子里喷出来的腥臭血液差点溅到他的裤子上。
吴凯还没从地上爬起来,手里的东西就被蒋楚芊一把抢走。
果然如蒋楚芊想的那样,这根本就不是绿色铁钉子,而是放大版的棘刺。
这个男人,被密密麻麻的变异棘刺钉死在了墙上!
这个男人死在了这里,那其他人呢?变成变异植物的养分了吗?蒋楚芊百思不得其解。
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蒋楚芊让吴凯和方静盺呆在房子里,自己带着阿朗又把整个村庄仔仔细细的搜查了一遍,可依然一无所获。
这里实在太过奇怪,蒋楚芊在心中呼唤维娅问道:‘你能感应到这里有什么不对吗?’
‘我也不清楚,但我感应到这里有我想要的东西。’维娅回答道。
想要的东西?蒋楚芊疑惑,可是这里什么也没有。
问不出什么的蒋楚芊和阿朗只能又回到平房。
两人刚刚一进屋就闻到面条的香味。
现在断电无法使用电灯,蒋楚芊留了一个手电筒给方静盺和吴凯用。
手电筒的灯光从厨房那边透出来,方静盺听到动静把脑袋从厨房门口探出来,笑着说:“你们回来的真是时候,我刚刚无聊在厨房里翻到一些面条,这里的灶台是用的罐装气,我正好煮面条来吃。”
不一会儿4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就被端上桌,上面还一人卧了一个鸡蛋,吴凯的碗最大,他一个人吃的面能抵上三个方静盺。
呼哧呼哧吃着沾满猪油的面条,这算是这几天里四人吃得最好的一顿,就是背景那具男人尸体能换下来就更好了。
方静盺真不愧是做法医助手的,胆子就是大,在这么怪异的尸体面前也吃得很香。
吃完后也不用洗碗,把碗一推蒋楚芊就安排大家休息。
这间平房虽小却有两个卧室,蒋楚芊安排两人一组轮流守夜。
现在已经是将近晚上十二点,劳累一天后人特别的困乏,于是蒋楚芊和阿朗守前半夜,让方静盺和吴凯先去休息。
蒋楚芊和阿朗并排坐在塑料凳子上,他们对面就是敞开的大门,背后则是那具男人的尸体。
外面的月光穿过门槛照进来,把房间里的水泥地面打上一层银白的光。
蒋楚芊无聊的用脚在光与阴影的地方晃了晃,
就听阿朗在旁边说:“黄斌的灵魂去哪儿了?”
这次是阿朗和蒋楚芊第一次目睹活死人的形成到消亡的全过程。
阿朗看到黄斌灵魂在锁链断裂消失后,脸上痛苦的表情被惊慌代替,在升上空中时还能明显的看到惊慌中带上了浓重的害怕。
这可不是解脱的表情,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蒋楚芊也看到了黄斌灵魂表情的变化,她隐隐觉得不对。
“我也不清楚。”蒋楚芊只能这样说。
守夜是非常枯燥的,尤其是现在断电断网的情况,除了聊天就只能发呆。
外面种了一排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树,树叶挺多,风吹过哗啦啦的响。
蒋楚芊打了一个哈欠,突然感觉到有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转头向阿朗看去,就见阿朗正低头无聊得在哪儿绕自己双手的两根食指。
那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是??
蒋楚芊猛得向肩膀看去,一张被棘刺划得血肉模糊的脸近在眼前。
那张脸没有眼睛,该是眼睛的部位被两个绿油油的棘刺代替。
而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烂了一个大洞,鲜血从洞里哗啦啦的往外流,很快就把自己半边肩膀都浸透了。
钉在墙上的男人,他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