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众失去了理智发起了暴动,而官兵为了自保也开始反击,伤亡在不断增加,这种情况是甄严最不愿意看见的,他不得不不下令甄家众人先撤回府中再作打算。
几个车夫得令后马上架着马车打道回府,但因为场面实在混乱,他们就算已经十分小心了,还是不免发生了碰撞。
一个拿着锄头冲向城门青年不甚摔倒,那锄头就直直往马匹身上砸去,而那辆马车正是俞愔所乘的那辆。
马匹受惊,开始不受车夫的控制,在人群里乱冲乱撞起来,人们纷纷散开、避让,但仍有人被这马冲撞到。
眼看着马的马蹄就要往一个倒地的小男孩身上踩去,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进马匹的身体,那箭力道十足,马匹被箭的惯性带着偏离了原来的方向,马蹄堪堪踩在了空地之上,错开了倒地的小男孩。
众人刚想舒口气,却看见那马匹受了这一箭后就直直往地上倒去,连带着马车一起翻了。
车夫见势不妙早已跳车保命,然车内的人却是没办法做出反应,俞愔的座位靠外直接被马车的惯性甩了出来。
俞愔下意识地护住了脸,但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有人接住了她。
俞愔被人抱在怀里,她能感觉出了接住她的是个男子,但是此人身上却有一股浓浓的脂粉味,俞愔的鼻子对气味颇为敏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男子将俞愔放了下来,俞愔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朝男子感谢道:“多谢恩公相救。”
刚才救人心切男子便没有仔细看这救下的女子是何样貌,现在看清俞愔的长相后不禁眯起了眼睛:“你......看不见了?”
“是的,我眼睛有些不便。”俞愔如是说道。
男子正欲说些什么,却被赶来的小碧打断了,小碧将俞愔全身打量一遍:“吓死我了,刚才你被甩出去我还以为你要死了,还好你没事,谢天谢地。”
车内的人均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小碧运气较好倒在了刘管事身上,所以只受了一些皮外伤,只是刘管事就不那么幸运了,本来车翻了她便已经受伤了,又被小碧这一压,这伤就更重了,所幸没有危及性命。
甄严此时已经下了马车,安排人手将受伤的人安置到别的马车上,然后朝着救了俞愔的陌生男子感谢道:“在下甄严,多谢公子一箭,不然还不知道要产生多少伤亡了。”
原来一箭射杀马匹也是这男子做的。
男子笑了笑道:“我只是不愿意看见伤亡罢了,不过还是害得你府上的人受伤了,抱歉。”
“若不及时制止这受惊的马受伤的人只会更多,公子不必过意不去。”甄严说道,“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看见这男子的身手之后甄严就起了拉拢的心思,毕竟千叶城如今的情况,多个武力高强的帮手百利而无一害。
“范沛清。”那男子看似是在回答甄严的问题,但目光却一直盯着俞愔,希望从她身上看出点什么,可惜对方仍旧没有表现出丝毫异样,他不禁有些挫败。
“在下得先回去安排府中各项事宜,公子若有什么需要可至城西甄府寻我。”甄严说道。
城门处的骚乱还没结束,此地不宜久留,甄严同范沛清告别后便带着甄家和平家的人一同回去了。
平家世代从医,在千叶城经营着两家医馆,名声一直不错。
一回到甄府中,平家老爷和平家大小姐就开始为受伤的众人医治了。
将伤患处理妥当后,甄严便同平家老爷商议:“据说感染了瘟疫的人攻击性会变得极强,平家仆役甚少,不如就在甄家住下吧,我好保护你们的安全。”
平老爷思忖一番,觉得甄严说的在理,况且甄严还是他的未来女婿,也不存在什么欠人情的问题,于是道:“那就听你的吧。”
“既然出不去,那我们就要做好应对瘟疫的准备,平家世代行医,逢此劫难自当有所作为。”说话的是平家大小姐平仙韵,“平家的仓库里还有许多药材,我们还是得回平家一趟。”
平仙韵的容貌说不上多么出色,但她眼神清亮,气质出尘,说话自有一番气度,很是吸引人眼球。
甄严眼中闪过一丝欣赏,道:“我下午便派护卫同你家仆役回去取。”
“谢谢。”平仙韵微笑道。
下午,甄家的护卫便护着平家的仆役回平家取药材,而范沛清也在这时寻上了甄家。
事实上甄严对范沛清虽有交好招揽之意,但是并不抱多少希望,因为范沛清的衣着和谈吐都透露出一个信息——出身不凡。
甄严客气地将范沛清迎了进来,二人寒暄了几句,范沛清才说明了来意:“是这样的,我回去之后越想越觉得我早上救的那位有眼疾姑娘有些眼熟,很像我家的一位远房长辈,所以我来确认一下。”
“原来如此。”甄严恍然大悟道,“我也是昨日在官道附近遇见了受伤的俞姑娘,我这就让人把她请出来。”
甄严随即让小厮去将俞愔请来。
俞愔在小碧的陪伴下来到了会客的大厅,她听小厮说是今日救她的范公子想要见见她。
俞愔刚踏进大厅,范沛清就激动道:“你可是姓俞名愔。”
俞愔点点头,疑惑道:“怎么了?”
“我是你的远方表兄。”
这个回答让俞愔有些措手不及,她的心中现在一片茫然,因为她翻遍了脑中的记忆都没有关于范沛清的任何一点印象,可他却信誓旦旦的说是她的远方亲戚,给她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你知道我父母名字吗?”俞愔怀疑地问道。
“呃......”范沛清觉得这姑娘一点也不好糊弄,眼珠一转道,“甄兄可否让我和俞表妹单独谈谈,你知道的,有些事情不好宣之于众......”
范沛清一副十分为难的模样,让甄严和小碧都觉得他要说的一定是关系到家族声誉的隐秘,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他们懂,于是了然地点点头,为他们腾出了空间,方便二人单独进行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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