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罡风突变是俞愔万万没有想到的。
为何此地会突然封闭?是她触碰到什么机关了吗?还是有什么妖兽要出来了?
各种猜测从她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俞愔的眉头紧蹙,不由得开始躲避这些来势更加凶猛的风刃,在搞清楚状况之前她还是要保存些实力。
她像一只小鸟一般灵活地穿梭在罡风之中,时而侧身,时而弯腰,时而旋转。没多久她便再度掌握了这罡风的新规律,又变得游刃有余起来。
只是还没等俞愔嘚瑟一会,这罡风的规律又变了。
并且不禁是风向的改变,风速和强度好像也提高了,意识到这点的俞愔不禁脸色微变,但现在也没有出去的办法,她只能强迫自己集中精力去摸清罡风的规律,好让自己在这片古怪的罡风中轻松一点。
可随着时间的流转,俞愔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了。
这里罡风简直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只要自己摸清了它的风向规律,这罡风的强度便会马上增加,规律也会随之变化,这才过了半月,这罡风便已加强了四次,俞愔应付得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但她又不能不去摸索罡风的规律,因为放任罡风伤害自己的话,她也是撑不了多久的,倒不如不停破解它的规律,至少这半个月的时间她的身法还是颇有进步的。
也许这就是明庶园的历练也说不定,反正目前是危害不到她的性命的,只是让她受些伤,只要能有所获,苦一些,累一些又何妨呢?
抱着这种想法的俞愔又度过了半个月,但此时她却无法再抱有之前那种天真的想法了,因为这罡风的强度已经整整提高了一倍有余,现在的她已经无法只依靠肉体的强横和身法的敏捷来抵御了,只要被这风刮到她的肉便要被削去一块,比起一开始接触的罡风时的情形有过之而无不及。
俞愔很清楚,这个情况说明她的肉身的进步速度已经赶不上罡风的变化速度了,之前锻体的法子已经不合适了,再用下去她恐怕性命都会受到威胁。
为此俞愔不得不停下步伐,拿出最后的几块中品灵石召出了流水阵。
不管怎么说先恢复一下灵气,把身上的伤治上一治才是。
灵气恢复后俞愔愁眉苦脸地看着法阵外肆虐的罡风,这回应该是她在明庶园中最后一次使用流水阵了,夺旗战消耗了她所有的灵石,虽然后面利用休息的一个月她拼死拼活地挣了点灵石,但这半年在罡风之中已然用去了大半。
现在维持流水阵的就是她最后的几块中品灵石,等消耗完,她就再也没办法开启法阵抵御罡风了。
这加强版的罡风实在是太恐怖了,她这半年强化起来的肉体在它的面前就似豆腐似的一碰就碎,不用防御法罩根本坚持不了多久,但是防御法罩需要消耗大量灵气,单凭这个俞愔在这罡风里是活不了多久的。
防御法罩不持久,强化肉体的招数也不适用了,俞愔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初至明庶园的时候,束手无策。
看着近在咫尺的出口俞愔欲哭无泪,这次明庶园之行她不会就一直被困在这片罡风中吧?
好歹让她去别的地方逛逛啊。
看着阵盘上的中品灵石渐渐变得灰暗,俞愔知道流水阵已经无法继续维持下去了,她轻叹一口气,挥手撤去了法阵。
此时候她倒是羡慕起阵修、符修和丹修之流了,这些修士虽然因为专注杂学拖累了修为常被认作旁门左道,但是有技傍身,赚取灵石那叫一个轻而易举,所以基本上个个都富得流油,不会似俞愔这般落得捉襟见肘的地步。
不过穷人也学不了这些,杂学前期要想有所成必定需要大量的练习,而练习所需要的材料数量可不是一般的穷修所能负担的,所以基本上符篆高手、丹药大师都是大宗门里才有,而散修之中却少见这类修士,因为只有宗门才有如此雄厚的财力能够培养出这类修士。
要是她是阵修的话,那就不会缺灵石了,现在估计就能舒舒服服待阵法里修炼了吧。
俞愔支起防御法罩想到。
连唯一的流水阵都不能用了,俞愔现在也算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她绞尽脑汁地思考自己储物袋中还有什么能派上用场的。
在神识扫到有孚剑伤时,俞愔的目光倏尔亮了起来、
在这种罡风之地,阵修靠阵法,符修靠符篆,丹修靠丹药,体修靠肉身,她一个剑修怎么光想着走别人的路,没想到靠自己手中的剑呢?
猪头脑袋。
俞愔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这罡风锻体能够锻体固然不错,但她毕竟不是体修,在罡风加强后跟不上它的强度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么这个时候就该换个思路了,罡风能锻体,那么能不能练剑呢?
把这密集的罡风当作刀刃,用自己手中的剑去迎战。
练力道、练速度应当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俞愔的表情终于轻快了起来,她祭出有孚剑,撤去防御法罩,开始与风喂招。
她屏息静气,精神高度集中,将风刃想象成看不见的剑刃,挥动起手中的有孚剑。
手的灵活程度可比身体高多了,并且俞愔的剑法本就重视速度,是以长剑一出,剑影千重,铮鸣声不绝于耳。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三个时辰。
整整三个时辰过去了,俞愔凭着手中的有孚剑将靠近的风刃尽数挡了下来,她竟然毫发未伤,俞愔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喜色继续挥动长剑。
罡风仍旧随着俞愔的应变在不断变强,但握着剑的俞愔显然和之前用肉身硬抗伤害的俞愔不同,她不再是一脸苦相勉强跟上罡风脚步,现在是罡风在追随她的脚步。
她是剑修,这是她擅长的领域,这是她熟悉的有孚剑。
这一刻她的眼中再无慌乱和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自信和坚定。
只要剑还在手中,她就不算山穷水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