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愔不是喜欢绕圈子的人,见状直言道:“我希望你帮我查两件事,第一件是数百年前举家从瀛洲搬迁到蓬莱的温家,他们家族的所在地以及现在的大致情况。”
这并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钟龄说道:“没问题。”
“第二件要查的是一个人,是名二十多岁的女修,姓蔡名涵,应该出身于蓬莱的一个中型修仙世家,我要关于她的所有资料,事无巨细。”
“哈哈,原来是为了这件事。”钟龄恍然大悟道。
当俞愔提到蔡涵这个名字的时候,钟龄便明白了她意欲何为。
苏晚和俞愔的恩怨赵况曾和他提过,他自然是知道苏晚夺舍了蔡涵,不过他并不关注苏晚此人,所以没去探查过她的行踪。
俞愔点点头:“是时候和她做个了结了。”
了解俞愔所求何事后,钟龄也不拖沓,干脆利落道:“没问题,这点事情我还是办得到的。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加入我们的抓梦龟小队,而我帮你查清楚这两件事。”
“一言为定。”
钟龄像是承诺一般,将俞愔的话重复了一遍:“一言为定。”
既然同意了去钟家做客,俞愔便趁着钟柯誊写传音符的时候,自己回了客栈收拾东西,然后将客房退了。
蚊子再小也是肉,几块灵石再少它也是钱,俞愔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不为金钱发愁高高在上的昆仑精英弟子了,现在的她超过五块中品灵石的活动都要深思熟虑。
本着能省就省的原则,俞愔才不愿意让客栈老板多赚她的灵石呢。
作为神山宗的实际掌权者,钟家的根据地千叶山自然是在神山宗内部,要想进入其中,就需要先通过神山宗的层层查验。
不过有钟龄这个熟人的存在,在他的担保下,看守大门的弟子只是简单问了几句便给了俞愔通行的令牌。
钟龄做足了主人姿态,沿路给俞愔介绍起了神山宗的风景和大致情况。
一个妙语连珠,一个言笑晏晏,倒也称得上宾主尽欢。
只是这钟龄兄弟二人是神山宗的风云人物,和他们走一起的俞愔这一路可没少收到各种探寻的目光。
幸而俞愔早在昆仑时就习惯了别人的注视,无论是歆羡、仰慕,还是探寻、惋惜,现在的她都能淡然处之。
在进入千叶山的地界后,俞愔熟悉的灵植就多了起来,水芙蓉、火参、昆仑柏,甚至无甚灵性的竹生花都有一大片。
但这竹生花让俞愔想起了颜泽宁,想起了自己丹田被毁无法修炼的那些日子,这段回忆太过糟糕,以致于俞愔的心情瞬间变坏,再也无心欣赏沿途的风景了。
敏锐的钟龄看出俞愔心思并不在此,知趣地提议御剑飞行,三人很快便到达了钟家的宅院。
看着面前巍峨的建筑,俞愔觉得用宅院来形容钟家并不准确,宫殿或许才能描述这些建筑的壮丽。
琉璃瓦,朱漆门,雕梁绣柱,极尽奢华。
一进门,钟龄便唤来仆役为俞愔安排好了住处。
“阿愔就住我院子里的客房吧,有什么缺的就和珠云说。”钟龄指着面前梳着麻花辫,脸上带着些许雀斑的炼气期少女说道。
俞愔点点头,表示并无异议。
见客人同意,珠云便准备给俞愔引路:“俞前辈请随我来。”
但却被钟龄制止了,他道:“你和阿柯先去忙别的,我来给她带路。”
钟柯闻言点点头,便御剑离开了。
而珠云闻言却是一愣,她还是第一次见主人这么热情地招待一个人,并且这人还是一名女子。
这不寻常。
很不寻常。
虽然原因不明,但珠云却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明天有好戏看了。
主人竟然带了个女修回来,还对其十分热情,神山宗的女修们估计要闹腾起来了。
想到这里,珠云忍不住露出一丝坏笑,但瞥见钟龄的眼角的余光,她便马上藏起了笑容,恢复到了面无表情的状态。
其实俞愔也觉得钟龄对自己有些过于热情,但她却也没什么头绪。
她所知道的,关于昭明峰和昭明镜的一切她都已经告知钟龄了,那钟龄还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呢?
钟龄与她相识时,她还不知道有孚剑的特异之处,而小梅花鹿糯米糕的血脉觉醒也是在与他分别之后,这些事情钟龄应该都不知晓的。
更何况以钟家的财力和实力,钟龄想要什么天材地宝会得不到呢?
这就让俞愔更不明白钟龄所图为何了。
正在俞愔百思不得其解之际,钟龄却在一扇房门前停住了脚步。
俞愔赶忙刹住脚步,问道:“就是这里吗?”
钟龄摇头道:“这不是你的房间,你的房间在前面。”他指了指尽头的扇门。
俞愔以为这是让她自己回房间的意思,说道:“多谢引路。”
抬腿便走。
却被钟龄喊住:“阿愔且慢。”
他指着身旁的房门说道:“这里面住着你的一位故人,你难道不想见见吗?”
故人?
能在钟龄的院子里住着的,她曾经认识的人......
俞愔的心里很快有了答案:“是赵况吗?”
是了,钟龄说过赵况误入了千叶山的一处密林,还被钟家的抓了起来。
钟龄笑眯眯地点头:“是他,阿愔要见一见吗?”
俞愔不明白钟龄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但她觉得见一见赵况也无妨,毕竟你不买药怎么知道人家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呢。
只是俞愔不太喜欢这种亦步亦趋跟着别人步调走的感觉,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出自自己的意愿,但所有的一切又都在钟龄的算计中,一如六年前在芳华城时。
虽然钟龄没做过什么危害她的事,但是这种感觉还真是讨厌呢。
于是她眨了眨黑溜溜的大眼睛,狡黠一笑道:“今日路途劳累,我想先回去休息,改日再见赵道友吧。”
赵况她可以见,但是什么时候见,那是她俞愔说得算。
钟龄显然没想到俞愔会是这个回答,所以听到她的话后有片刻的失神,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眼神无辜道:“是我考虑不周了,阿愔想何时见赵道友就何时见,我没有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