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嵘谦冤枉她,她自然是生气的,可跑回京市,也只是想耍一耍欲擒故纵的把戏,没想真得罪邵大佬。
现在傅家老太太当着邵嵘谦的面这么问她,明显就是一道送命题。
乔梦鱼心里为难,脸上却是一贯乖巧的笑,很是中规中矩的回答:“傅先生年轻有为,自然是我的榜样。”
傅家老太太拉着她的手,她只能背对着邵嵘谦,看不到他此刻什么表情,可心里就是莫名的心虚。
好像红杏出墙的小媳妇儿似的。
“奶奶没问这个,奶奶是问,让你阿辞哥哥做你老公,你还满意吗?”傅家老太太笑的和蔼可亲。
可乔梦鱼就是从这难能可贵的和蔼可亲中get到了一丝杀气,傅家是什么咖位,更何况,傅家老太太曾经也是号称铁血娘子的女中豪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果她说不满意,下场怕是会比五马分尸还惨烈。
尤其傅砚辞还是这么一个情况,她更不敢说一个‘不’字。
但问题的关键,邵嵘谦就坐在傅砚辞的另外一边,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一米,她还没回答,就感觉后背阵阵发凉了。
“奶奶……”乔梦鱼小女儿娇羞的嗔了一声,立刻状似不好意思的垂眸,表情神态扭扭捏捏的。
傅家老太太是过来人,一看小姑娘这反应就明白了,当下笑的更开心了:“你放心,你阿辞哥哥待人一向很好,如果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跟奶奶说!”
“嗯。”乔梦鱼故作羞涩的点头,声音闷闷的。
另外一旁的傅砚辞,有意无意的瞥过身边的邵嵘谦,他面色淡淡的,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出了一根香烟,可也只是夹在指间摆弄,并没有点燃。
看他的样子,好像真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对这京圈‘小霸王’一点儿都不上心似的。
“乔小姐……”
傅砚辞难得起了玩心,想要激这个千年铁树几句,只是才开口,就被傅家老太太打断了:“什么乔小姐,小鱼马上就是咱们傅家的人了!”
一句话,直接拍板了傅砚辞跟乔梦鱼的婚事,要知道,傅家老太太是出了名的铁血,从来都是说一不二。
周围坐着的人嗅出了味道,就连看乔兴海的眼神儿都温和了许多。
“小鱼妹妹。”傅砚辞立刻改了称呼,姿态绅士有礼,白皙的俊脸上是温文尔雅的笑,“最近几天有时间吗?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秦城逛逛?”
“当然有啊。”乔兴海接了话,笑的合不拢嘴,他的心事总算是了了,“闲在家里惹我心烦,正好跟砚辞去秦城让我清净几天。”
“那就这么定了,一会儿寿宴结束,我陪你回去收拾东西。”傅砚辞嗓音温润,又这样温柔的开腔,像是和风细雨洒在心尖儿。
乔梦鱼逃离了傅家老太太的‘热情’,转头看向傅砚辞,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朝着黑色的身影瞟。
他就那么闲闲散散的坐着,微垂着眸子,一根香烟在掌心戳了戳,像是百无聊赖,一切都与他无关的样子。
乔梦鱼还以为,邵嵘谦至少会有那么一丁点儿反应,哪怕是脸色冷一点儿呢,可是没有,好像她跟傅砚辞结婚,完全都不关他的事一般。
原来,这一切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莫名的,心头又酸又胀,一股无名火冲上了头顶。
乔梦鱼咧开小嘴儿,甜甜的朝着傅砚辞笑:“阿辞哥哥,秦城好玩吗?”
对于乔二小姐的心路历程,傅砚辞了如指掌,他不动声色,很认真耐心的跟她讲秦城。
“秦城是古都,有很多历史遗迹,还有很多地方特色小吃,等你去了,我带你逛。”傅砚辞语气很温柔,像是真的在哄自己未来媳妇儿一样。
乔梦鱼把狐狸眸笑成一条线,忽然起身凑到傅砚辞耳边,小声低语:“傅先生,我想给你推荐一个医生,不知道会不会冒昧。”
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可看在外人眼里,活像是小情侣在咬耳朵说悄悄话。
傅家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跟乔兴海挑眉梢:“小两口说上悄悄话了!”
“呵呵,小鱼这孩子被我惯坏了,以后还要砚辞多管教她。”乔兴海搭着话。
另外一边,邵嵘谦拿着香烟的手顿了一下,眼底划过一抹了然的笑意,表情依旧淡淡的,像是激不起一丝涟漪的湖泊,深邃悠远,静水流深。
“嵘谦,上次见你母亲,听说你也要订婚了?”傅家老太太终于把火力转向了邵嵘谦。
邵嵘谦手指微微屈起,那根香烟稳稳地被他夹在了指间,他礼貌的侧头看向傅家老太太,礼节性的笑道:“她一厢情愿,您听个音就得了。”
“你母亲也是操心你的人生大事,更何况,林家那姑娘我见过,知书达理,跟你很配。”傅家老太太一副苦口婆心的语气。
乔梦鱼瞬间抓住重点,怪不得邵嵘谦一直拒绝她,原来是有个跟他很配的姑娘要订婚,还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原本就生气,现在连端庄的笑都维持不住了。
“不好意思,我先去趟洗手间。”乔梦鱼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可还是乖巧的朝着傅家老太太颔首行礼,又跟傅砚辞欠了欠身子,这才快步离开。
国宴厅的客人都在忙着交际应酬,毕竟这样规格的宴会不多,自然要抓紧时间拓展人脉。
洗手间自然就成了最清净的地方。
乔梦鱼没进洗手间,而是躲到了一旁的消防通道,小小的身子靠在墙上,巴巴地望着头顶上方。
“邵嵘谦就是个混蛋!大猪蹄子!禽兽不如!”
乔梦鱼越骂越生气,小手儿都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身上的紫色小纱裙也跟着她胸口剧烈的起伏,一颤一颤的。
“我怎么禽兽不如了?”
低低哑哑的嗓音响起,不知何时,邵嵘谦已经点燃了手里那根香烟,正夹在右手指间,红色的火光疏忽明灭着。
他没靠近小朋友,只懒散的靠在消防通道门口,表情淡然,意味不明的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