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要有塔灵了?”
格雷特先是一喜,跟着又是一惊。当然,这个一惊,不好直接表现在男爵夫人面前:
所以我背上了两万金币的贷款?——而且,这两万金币,不用指望用女王的治疗费,妇婴医院大客户的治疗费,以及泉水神殿的培训费用来还债?
——议会那边,怎么还带强买强卖的啊!
哎,算了算了,不纠结这个了。左右议会也没说两万金币——或者五千贡献点——啥时候还,也没有规定贷款利率,大可以厚着脸皮当作无息贷款。如果他们想要强制执行,我就……
我就去找老师撑腰!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事情是要格雷特烦恼的。主要是财政压力:
新雇的助产士,护士,后勤人员,他们的工资,最起码得付吧?
施法者们,工资是不用支出了——格雷特现在已经可以厚着脸皮说“来学手艺的要什么工资”——但是,日常开销,比如吃个午饭、喝个下午茶什么的,医院总不好让他们自带吧?
更不用说,随着手术量的增大,后勤开支,比如柴炭净水、床单被褥之类,也在大量增加……
而且这笔钱只能靠自己赚。女王这边, 已经一笔支付了2万金币。且不管支付方式, 指望她再给医院增加拨款什么的,基本上不用想了。
格雷特只好去找前院长勋爵阁下。虽然格雷特得到了妇婴医院理论上的控制权,但是他不太管事儿。医院的运转,迄今为止, 还是靠这位勋爵勤勤恳恳支撑——
“要在报纸上登广告?”
“是啊。”格雷特摊手:
“就说, 我们打算开启一项新的医疗实验,对比分娩镇痛和无镇痛自然分娩。”
嗯, 如果只在第二产程, 也就是宫缩最密集、最疼的那段时间要求镇痛,施法费用最低可以压到10金币。如果要求全程镇痛, 那么费用就是100金币。。
“然后, 参加这个计划的产妇,如果情况发展到必须剖宫产,医院可以免除手术费用。”
格拉夫勋爵刷刷刷记录。记到这一句,笔尖一顿, 抬头看向格雷特, 欲言又止。算了算了, 手术都是你在做, 治疗神术也是你在丢, 你想免就免呗……
“所以您需要的是?”
“我需要精准投放。”格雷特对于广告的了解, 也就剩下这点了:
“大概面向的群体, 是愿意为产妇分娩, 支付10金币到100金币左右的家庭。我不知道哪些报纸, 或者其他什么渠道,能够精准接触到这个群体的人, 要拜托你了。”
以及,医院财政状况的改善, 也拜托你了!
格拉夫勋爵领命而去。不得不说,这位勋爵大人, 在王都确实是根深蒂固,上上下下, 哪条路都打得通。从他放出消息的第三天起, 就有中产阶级、中上等人家的产妇陆陆续续,来到医院。
帕德玛·斯托特扶着妹妹的手,缓步走进小白楼,微微皱眉。这座小楼, 外面看着整洁干净,让人心生好感, 里面却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冰凉,坚硬,甚至有点刺鼻——
“夫人,这是消毒水的味道。”负责接待她的护士察言观色,立刻解释:
“诺德马克法师的研究成果,用消毒水定时消毒,可以降低感染,减少产褥热的发生。医院里的房间、走廊,甚至所有器具,都会定时用它喷洒擦拭的。”
那好吧。为了自己的安全,还是让消毒水的味道,替换掉自己熟悉喜爱的花香吧……
帕德玛慢慢走进3号病房,躺到床上,决定趁宫缩不太剧烈赶紧休息一会儿。刚刚合眼,就被一声惨叫炸了起来:
“啊——”
!!!
吓死了!
心跳速度直接翻倍!
帕德玛按着乱跳的心口,坐直身子。床边沙发上, 妹妹莉琪已经弹起,冲到门边。房门一拉开,尖锐的惨叫声,立刻就顺着门缝灌了进来:
“啊——疼死我了——求求你们让我剖吧,让我剖吧——”
“女士,您目前的情况,并不符合剖宫产指征。”回应她的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平平淡淡,不疾不徐,仿佛只是例行公事一般:
“请您再忍耐一下,不要在这个阶段浪费体力。宫口已经开了七指,再过几个小时就可以生了。”
“我不要……求求你让我剖了吧——或者给我上无痛也可以,求求你了——”
“女士,您入院的时候,家属仅仅支付了一个小时的镇痛费用,已经依照您的要求用完了。您是要继续付费吗?”
“这个……”
帕德玛好奇心起,缓步走出病房,靠在门框上旁观。左右一扫,好几扇门接连敞开,不止一个孕妇或孕妇家属探头出来张望。
而走廊上,一个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孕妇背对着她,正抓着另一个老妇拼命吸气,身体已经快要软到了地上:
“求求你!求求你了!快给我止痛吧,我快要疼死了!求求你了——”
“钱不是已经付过了么!”被她抓着的老妇脸上闪过一丝厌恶,用力甩开她:
“都是你自己忍不住,才提前用掉的!用完了就自己忍着,我儿子拼着命在海上干活,一年才能赚多少钱,家里拿出十个金币容易么!”
“我……”孕妇才说了一个字就被打断。剧烈的疼痛,让她甚至不能支撑自己的身体,慢慢滑跪到了地上:
“我有嫁妆……等到生完了,我回去向娘家借钱……求求你先给我用上,我实在忍不住了……真的不行了……”
任凭怎样铁石心肠的人,看着她如此跪地哀求,心都会软一软。至少帕德玛就是这样,如果不是自己也已经临产,简直想要上去扶起那个产妇,安慰她“先到里面坐下,地上太凉会伤身体。”
“你的嫁妆还不是家里的!你去借钱,还不是要家里还!”
然而老妇人却毫不动容,一手叉腰,口气强硬:
“女人生孩子谁不疼啊,祖祖辈辈,都是这样疼过来的,就你娇贵,还要什么镇痛!要不是这家可以保证不出事儿,谁会花这么大一笔钱把你送进来!”
帕德玛微微闭目。女人没有自己的产业和收入,就是这样被人欺负。正在这样想着,旁边病房里冲出来一个人,指向为孕妇安排镇痛的年轻女子:
“你们医院没有怜悯心么?看她疼成这样,都不给她施法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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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陪老爷子去医院看病,晚了几分钟,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