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依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公司时,已经快要八点了,康修杰一看到她,马上迎上前,“亦依,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亦依摆摆手,连说话都没力气了,走回到座位上,将脚上的鞋子脱下来,赤着脚踩在地上,头无力的倒在桌子上。.
“呃,我去给你倒杯水。”康修杰倒了热水过来,放在旁边。
“谢谢。”亦依朝他虚弱的笑笑。
突然,萧弃的办公室大门被拉开,一叠文件甩了过来,康修杰慌忙接住,抬头,对上萧弃冷肃视线,“重写。”
“呃……”康修杰翻看一下,“可是,萧少,你昨天不是说可以了吗?”
萧弃唇轻扬,那丝冷酷又艳丽的笑,让康修杰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低头,“我马上写。”赶紧回到座位上,调出文档,重新修改。
知道他就站在不远处,亦依却懒得抬头,脚痛得厉害,双腿灌了铅似的,可是,都不及她此刻的心情来得沉重。当她踩着高跟鞋走了两条街,挤进全是人的公交车,连哪个混蛋趁机摸她屁股都揪不出来时,她真的好想放声大哭,哭够了再痛快淋漓的把让自己伤心的人大骂一通!
萧弃漂亮的眉略一蹙,转身,又走进去。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亦依缓缓闭上了眼睛。失笑,自嘲,如果哭能解决问题,那时的萧弃又怎会痛苦呢?
旁边,康修杰在给康母打电话,“妈,我要加班……哎呀,我没有犯错!只是正常加班嘛,连我们副总都在这儿加班,我怎么好意思先走?”
亦依套上鞋子,站了起来,“修杰,我先回去了。.”
“哦,”康修杰挂上电话,“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打了卡,亦依才离开公司。
出了大门口,她摇晃着坐到了旁边的台阶上,脱下鞋子,揉着红肿的双脚,眉头紧紧蹙着。她突然怀念起萧弃买给她的那双运动鞋了。
身前倏尔停下一辆车子,从车里走出一人直奔她。
亦依抬起头时,正对上来人紧绷的俊颜,他蹲下身,皱着浓眉看了看她的双脚,二话不说就将她打横抱起,走向自己的坐驾。
“北冥寒,放我下来!”亦依怒斥,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
北冥寒朝她勾起一侧唇角,笑容阴鸷,隐约透出一丝愠怒,“你想在这里大吵大闹,让公司里其它人来参观?呵呵,我没意见的。”
亦依一滞,瞪着他,眸光冷得似刀。
北冥寒不算温柔的将她放到车子里,“不想死就绑好完全带!”他口吻森森,似蕴着强烈的怒气,“砰”地关上车门,然后绕到另一边,在亦依想推门下去时,他冷笑着锁上车门,果断发动车子,载着他的不明怒火,迅速离开公司。
玻璃大门内,萧弃冷眼看着离开的两人,直至再也不见那辆车的尾影……
北冥寒车速飞快,在市区就飙到100,亦依紧靠着座椅,半张着嘴巴,看到车前险象环生,她惊得大叫,“北冥寒,你疯了?!”
“呵呵,章亦依,你怕了吗?”北冥寒握紧方向盘,在交错纵横的道路间,像头发了狂的蛮牛,侧头瞥瞥她,他鄙夷一笑,“呆在那种人身边,你都不觉得怕,怎么,现在倒怕死了?”
亦依气极反唇相讥,“我不怕死,我怕陪你这种人一块死!”
“哈!”北冥寒大笑一声,狂妄至极,“那可由不得你!”
车速再飙,将身后追截的交警远远甩掉,一直开出了市区,驶上车流渐少的公路。.
“北冥寒,你到底想怎样?”看眼两边荒凉,亦依慢慢冷静下来。
他双唇紧抿,不发一语,下颚线条收紧。
就在亦依还想开口时,他猛地调转方向盘,踩下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
亦依警惕的盯着他,“你又想耍什么把戏?”
北冥寒转过头,复杂又灼热的眸光锁住她,“他到底有什么好,你宁愿被他厌恶也要守在他身边?就因为他是萧氏的公子吗?”
亦依凝他一眼,冷笑,“因为他是萧弃。”
“呵呵,章亦依,你别说你爱上了他。”北冥寒咬牙,慑人寒意渗出,将她禁锢。
“是又怎样?”面对昔日伤她至深的男子,如今的章亦依再坦然不过。
北冥寒呼吸变得沉着,脸色也愈发难看,倏地,俯身向前,一手她的手腕,野兽般啃咬上她的唇,另一手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不想理心中烦乱,他只想遵循本能,要了这个女人!
亦依早就做好防备,在他靠近时,随手抓起摆在前面的一只金属装饰物就砸向他。
“唔……”北冥寒痛呼一声,霎时一股温热的液体蔓过眼帘,他伸手一摸,掌心全是血,“该死!”
看到他额上的血,亦依有些慌了,北冥寒抬起头时,她已经趁机跳下了车,甩掉鞋子,赤着双脚就跑进旁边的田地里,纤细的身影立即消失在还没有完全收割的玉米秆间。
北冥寒顾不得伤口,立即下车,“该死,章亦依,你给我回来!”
漆黑的地里,触目及是大片一人多高的玉米,根本就看不到人影。
视线都是红通通的一片,北冥寒抹了抹脸上的血,马上跳下去,“章亦依!”
头痛得厉害,想不到那女人会下手那么狠,北冥寒恨得牙直痒痒,可是,看到一眼望不到头的玉米地,他的心却揪紧了,覆上一片血红的寒眸里,掩不住的忧色,就连声音都变得有几分急促,“章亦依,你现在出来,我保证不再追究!”
回应他的,是玉米叶子被风吹动发出的瑟瑟响声。她就像被这片田地吞噬掉了,没了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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