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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着这些矮人和小弗莱曼的争论,康斯坦丁微微点头。
苦修士扭头对着尼莱尔,用矮人无法听懂的拉丁语说:“选择获得遗迹利益,代表着矮人的贪婪占据了优势地位。选择拯救自己的村庄,代表着矮人奉献占据了优势地位。这样的选择能够让我们看清眼前的矮人未来会怎样。所以,尼莱尔,看着这一切,认真的学习。当你成为一个小领地的神父时,我希望你能够学会这些奥秘,最终成为一个真正的,强有力的地区主教。当然,如果你能够在枢机院里走的更远,我也会非常欣慰。”
尼莱尔对着康斯坦丁微微鞠躬,低声说:“是的,大人,感谢您的好意,我会记住这一切。”
矮人群落略微发生了一阵混乱,卡朋特正在用山地矮人语和自己的同伴说着什么,对此,小弗莱曼毫不在意。他扭头看着康斯坦丁,问:“现在可以走了吗?”
康斯坦丁施了个教礼,说:“如你所愿。”
不再听身后的那些矮人是不是乱糟糟的吵闹,小弗莱曼重新看着眼前的黑森林,开始大步前进。他的速度看上去不快,但是几乎几步路的时间,身后矮人的混乱声音已经轻微了很多。康斯坦丁能够看到,前面的那个少年总是能够选择出一个最好的道路行进。在他行走的路上,不会有那些浮出地面的树根,也没有那些倒塌的的树木或者枝条,总之,棕发少年所行走的道路虽然不是最近,但却是最容易行走的。
一个在山地中经常行走,并且已经学会了在山地中生存的人。
这是康斯坦丁在昨天傍晚之后对小弗莱曼的第二个结论,但是这个结论同样让他困惑不已。
事实上,小弗莱曼的身份在昨天晚上已经得到了确认,他确实是半年前在黑森林里失踪的那个少年领主。和他一起失踪的还有一名中级骑士,据称这名骑士是为了保护这个少年领主而进入的黑森林,事实如何谁也不知道。
一个只是在黑森林里呆了半年的人,就能学会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这种事情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在和矮人们说完利害关系后,棕发少年就不再考虑矮人后来的想法,而是独自一人走上那条猎人和冒险者经常走的道路。过了一会儿,他已经脱离了其他的道路,开始向着山坡前进。高高的松树在他的身边发出微微的响声,在这样的林地中行进,小弗莱曼能够更为敏锐的感受到各种各样的动静。
他不准备参与那些矮人的争吵,情况已经说的非常清楚,矮人如果不付出,他们的村庄很可能会毁于一旦。如果他们不在意那个村庄,那么小弗莱曼也不会强求,更不会接受这些人成为自己的部下。这样冷血的部下,不仅不会成为好的助手,反而会让人担心他们的忠诚。
当然,如果越过前面的山坡,矮人还是没有跟上来,那么小弗莱曼也不准备继续保留这样的属下。他不需要在战斗前还是乱糟糟的队伍,那样一来对他将来的发展没有什么好处。
不过卡朋特最终交出了一个让小弗莱曼感到满意的答案,27名山地矮人很快追了上来。山地对小弗莱曼来说已经不算障碍,可是对这些矮人来说,山地已经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因此虽然小弗莱曼走的很快,但是当他站在山坡上时,身边已经沾满了那些眼中有着不同寻常光芒的矮人。
“还有几个掉队了?”
小弗莱曼扫了一眼矮人,平静的问。
这样的小问题对卡朋特来说却仿佛是一件非常大的耻辱,他踯躅了片刻,才说:“他们不想要成为别人的工具,也不愿意为别人牺牲。”
小弗莱曼点头,问:“包括矮人村庄里的妇幼?”
“他们认为,兽人不一定能够找到矮人村庄,毕竟我们设计的聚居地非常谨慎,位置也非常隐秘。”
“那只是借口,卡朋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即使兽人找到了你们的聚居地,他们也会用各种借口推脱。他们已经失去了矮人应有的荣耀,驱逐他们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卡朋特安静了一会儿,低声说:“你说的非常正确,等我们回去以后,我会将他们正式从矮人的行列中驱逐。”
小弗莱曼没有继续说些什么,他指着前方的另一个更高一点的山坡,说:“我们向那个方向前进,从那个山坡开始,你们要尽可能的制造出声响。可以唱歌,可以吼叫,也可以大声说话。如果可能的话,我不介意你们说一些笑话,让自己能够笑出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悲壮。必须让所有在远处观察你们的生命知道,你们将要去进行一次愉快的探险,你们知道遗迹在哪里,知道应该怎么挖掘遗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准备去送死。只要你们能够做到这些,那些兽人就会在一个我们可以控制的时间和距离上,和我们相遇。”
说完,棕发少年不再多说,而是迅速翻过山坡,向着另一个山脊走去。在他如同羚羊一样轻松行动之后,是山地矮人们同样自如的攀爬。陡峭的山坡对于这些重心非常低的矮人似乎无法构成障碍,几乎在几步之内,这些矮人就能相互搀扶着越过一个又一个的障碍,丝毫不比小弗莱曼慢上多少。
这样的行走坚持了15哩左右,上山下山对小弗莱曼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考验。当他用一环法师的身份前往托斯托的时候,还可以释放一些法阵让自己不那么辛苦。但是现在康斯坦丁就在身边,如果自己不想上火刑架,那么还是老实一点比较好。
挥手示意那些嘈杂的矮人暂时停下脚步,小弗莱曼用手撑着膝盖,站在山坡上大声喘着粗气。他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在竭力呼吸一样,脸上的汗水让他看起来无比滑稽。
“这个倒霉催的身体,所有的计划都被这个身体给耽误了。”
小弗莱曼的脑海中正在如此自语,只是这种自语在呼哧呼哧如同风箱一样的声音中显得毫无意义。
相对他来说,无论是矮人还是康斯坦丁都没有那么糟糕,就算是那位康斯坦丁的书记官,呼吸也仅仅只有一点点散乱,脸上也没有多少汗水。
“我以为你不会累。”
康斯坦丁走到小弗莱曼的身边,手中泛起淡淡的光辉,下一瞬,棕发少年能够清楚的感到心肺的痛苦感已经好了很多。虽然谈不上清除了疲劳,但是至少心脏跳动的没有那么剧烈,好像下一刻就能从嗓子里跳出来一样。
抿了口唾液,小弗莱曼低声说:“我只是一个传谕主的意志的小领主,不是什么大人物,更不是什么主的寄托。半年前,我还是一个四处逃窜的,没有任何自保能力,对主也没有什么敬仰的混蛋。如果不是主在我最危急的时候拯救了我,你现在多半只能看见我的尸骨。”
康斯坦丁微微一笑,说:“主是仁慈的,是观看一切的,所有痛苦的呼号,都被主知道。你的虔诚自然也会被主看见,而不论你外面的表现如何。”
小弗莱曼慢慢直起腰来,安静了一会儿,说:“好吧,继续,我希望能够尽快到达遗迹。”
康斯坦丁在少年的身后忽然问:“恕我直言,如果你知道遗迹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还要到托斯托让更多的人知道?”
棕发少年扭头看着康斯坦丁,淡蓝色的瞳孔中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神采,能够被苦修士看见的,只有平静以及的目光。
“我说过,我知道那个遗迹在哪里,但是我无法进去,开启那个遗迹。事实上,我更加相信,主对我说的那一切,是因为他希望给我来带你们找到遗迹,并且由你们进入遗迹,最终见证一切。主是否曾经对我说过那些,我的脑海中是否有过那些,都可以在那里得到印证。”
康斯坦丁微微鞠躬,不再说。
小弗莱曼重新打量着周围的山脉,与加尔莎婆婆呆在这里的时候,也曾经听过加尔莎婆婆提起过附近的那些遗迹。甚至那个被教廷格外关注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具体位置的遗迹,加尔莎婆婆也曾经带小弗莱曼在远处的山坡上俯瞰过。
“那是我们的灾难,曾经的灾难,但不是你们的。”
加尔莎婆婆曾经如此莫名奇妙的对小弗莱曼说。当时棕发少年并不懂加尔莎婆婆为什么看见那个遗迹后会这么说,现在的他已经有些了解。如果说加尔莎和那个王来自世界之树的枝干,那么这个遗迹应该也属于加尔莎那些人的同类。或者说,曾经在天空的枝干遭遇了不测,所以才会有加尔莎所说的灾难。这样的灾难让世界之树的枝干断裂,甚至有可能让天空的生命遭遇不测,唯独这种灾难和人类毫无干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