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绿腐色如同一股洪流,亵渎战吼伴随着饿狼们扑咬。
就像是饥渴难耐的犬猎,它们无情围捕与撕咬着眼中猎物。而面对被一整个纵队将近千名瘟疫战士围杀,此刻这群盔甲锃亮的巫师们也陷入四面楚歌之下。
剑刃与钢板的火花开始交互,一场恶战就此展开序幕。
近者刀剑相向、远者暗暗伺机。当没有可利用掩体,这群巫师丝毫不吝啬释放着各种可怖法术灵能,困兽之斗犹如角斗之争。
双方都在竭尽全力的想要置对方于死地,你来我往,殊死搏斗之下诞生一幕幕独轮华舞,就连最精湛的战斗技艺都被施展得淋淋尽致毫无保留。
潜能的燃烧在于绝境之下,这一副争艳之斗最终汇成一个个绝伦的独板。
“我们在苦战!他们的疯狂会导致我们坚守不了多久!圣堂连长疲惫之躯无法再继续下去...”陶钢铠甲的破碎沾满鲜血,这群巫师统一着思想。他们边怒吼边进行血腥肉搏,所有人誓死捍卫自身荣耀以及决斗重伤的弗西斯·塔。
“突围!撕开一条血路!我们必须要做到!”低吼声。
“趁着眼前无愚饿狼们的空隙,我们的机会在此一搏!开路!用普洛斯佩罗之嗣的高贵鲜血铺路!至圣占卜士在凝视!吾等虔诚一致!”
战吼随着千子们意志的焚烧,数十名巫师联手释放魔焰之息。熊熊烈焰化为一条火龙吞灭阻碍之人,来不及反应的瘟疫战士当场俱灭,数百具无骨尸骸嵌入土壤。
困兽囚笼似乎打开一丝缝隙,然而数量之上远远己倍的瘟疫战士牢牢占据胜利天秤。
它没有倾斜、它只是微微震动。
当三十多名圣甲虫锐减,这群巫师此刻处境急剧转变。与恶魔交易之人不会轻易死去,更何况是与一名真神。
来自纳垢之力悄然降临,死亡守卫们自带的瘟疫之风无孔不入。病菌就在体内滋生,犹如参天大树的生命力,被灵能灼烧的伤势化为朽木伤疤,它转眼之间便可愈合。
此刻耳边不断响起破碎之音,那是灵能屏障无法承受的巨力撕裂。
没错,眼见打开的一丝生机曙光被腐朽之力破灭。这群巫师们仅剩的最后十三人就连哀悼时间都没有,他们可移动的空间被压缩至一个健步距离,这个距离基本可以宣告自身终焉。
残酷的近距离肉搏是尤为血腥。
纵使反应再快,也无法精算到每一个致命偷袭。当然,不是无法计算,而是准确来说无法预测,因为无死角的利刃总能找到破绽。
那怕是身披终结铠甲的千子一直保持高强度精神集中,但也会因为一个不起眼细节成为断送自己的失误。
近在咫尺、油尽干枯。苦苦挣扎之下是无法抑制的怒火,这群巫师们想方设法的计划化为泡汤粉末,他们艰难地反击起到效果不仅越来越少,更是加速着死亡。
“圣堂连长!不要出去!!”咆哮之中带着迫切。
只见依旧被死死护在阵营中央的弗西斯·塔义不容辞地站了出来,他拖着重创之躯对着迎面而来的瘟疫战士怒吼道。
“你们低估了自己的...对手!普洛斯佩罗的荣光永不消逝!”嗡鸣之中带着一丝死亡气息,弗西斯·塔竟然还能挥舞着他那先前决斗的魔刃。
这名圣堂连长没有掩盖自己那满目的疮伤,就如他的怒火。
每一击的劈砍每一击的斩技,弗西斯·塔还是那样的从容,那破损幽蓝头盔之下毫无半分疲惫之意。
燃烧灵魂开始绽放,当暴力的拦腰横扫,应声倒地的腐尸们化为残渣。
混乱之中弗西斯·塔的头盔同样被击碎,那张映入眼帘的容貌上流淌着血痕,他嘶吼着所有向他自己扑咬而来的敌人。
“看吧!这就是你们的结局!这才是你们应有的结局!!”仿佛是怒吼却更像是宣泄。
囚笼之中的角斗士们紧紧跟随着他们自己效忠之人。
每一步,每一个侧身都在死死互相依靠,就好比死亡的阶梯,敌人源源不断地冲上来想要将他们撕碎。
“在通往尽头的悬崖总会有人不愿踏出最后一步,因为他们知道下一步就是死亡。而为这份死亡来临之前,他们会奋不顾身倾尽所能让扑咬之敌付出沉重代价,即使最终结果还是死亡...”低语声。
远处冷漠看着一切的凯帕·莫拉格这名纳垢神选不仅在眺望,还在观赏那群搏斗。犹如角斗场的主人,他主宰这个囚笼生死。
当染血铠甲负重不堪,吱吱作响的解体声伴随着齿轮松动。在弗西斯·塔爆起到现在,这名圣堂连长口吐鲜血彻底无法强撑单膝跪地。
“圣堂连长!!”数道咆哮。
这些声音之中带着忐忑与不安,仅剩六名圣甲虫失去充当核心作用的弗西斯·塔之后,天梯微妙平衡顷刻倒塌。
这群巫师阵型瓦解瞬间,一名圣甲虫千子选择当即灵能爆炸。
嗡!耳鸣的炸裂!
鲜血火焰燃起之间带来无以伦比的恐怖冲击波且直接把这一块地形夷为真空之带。
那一团高涨烈焰无法靠近,它淹没试图接近范围之内的任何人,包括它本身内部。
在啪啦啪啦清脆之音响起再到散落一地的钢板又或者灰烬的零件,一条笔直又歪曲的线条构建出血海血雾的惊世弧轮。
那是残肢颅骨、也是无数器官内脏杂乱堆积在一起的可怖地狱景象。
肃消一旦过去,那么留下的不仅仅只有孤魂,还有无法瞑目的饿狼们。
此刻战损比例达到一比十,纵使就连瘟疫战士都没有想到这群巫师那负隅的顽抗。
单单剿灭这三十人就付出上百具尸体的代价,这还不算先前被恐怖法术吞灭以及魔焰之息带来的损失。
“安静了吗...”无比阴沉的沙哑。
在灵能爆炸烟雾之中,这名纳垢神选凯帕·莫拉格神情从此刻开始竟然凝重起来。
因为他十分在意这场基本算作一边倒的胜利,瘟疫战士占据天和地利。甚至可以说站在命轮天秤之上,所以任何意外都是对其羞辱。
“看来旧日的信仰已经倒塌,它随着一群固执之人逝去,或许我不该如此担心,是我敏感了。”凯帕·莫拉格难得怀疑自己,他先是否定再到肯定,最终依旧保持那份阴沉的笑容。
“弗西斯,你执着与我对决,你仗着那副傲慢与自大。殊不知我已被真主赐福!你怎会是一位真神的对手呢...”
“就凭你们那所谓信仰的至圣伪帝吗?呵呵,祂可不会眷顾你们这群注定被排斥之人。尤其是你们这种被怀疑的子嗣,祂恨不得偷偷清算你们,而祂应该感谢我,是我替祂除掉这群不稳定的机器。”犹如脑海之中自言自语同样也仿佛是在无尽畅想。
灰雾已散去,那爆炸范围中心露出它本来样貌。
将近数百米口径的深坑之中,那片废墟之下躺着几具昏迷不醒且没有心跳之音的身影。当然,或许用尸体来形容更为恰当。
瘟疫战士在这一刻享受着胜利,他们那堕落腐败的外表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同袍死去而忧伤。反之,只有最没用的瘟疫战士才会真的死去。
又亦者说,那些死去之人根本不配拥有瘟疫战士名号的头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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