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夏当即不愿意了,“那可不行,丫鬟犯错,自当由主子承担。”她又话锋一转,说道,“难道严姑娘想将此事闹大不成?”
“你别欺人太甚了!”绿萝怒不可遏。
槐夏双臂环胸,趾高气昂,丝毫不怕她。
“林娘子说的没错,绿萝是我的人,既然她做错了事,应是我前去赔罪。你且先在外面等我一下,我穿好衣服就随你去翠竹轩。”
“好,严姑娘可别让我家林娘子等久了。”说完,槐夏转身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屋内。
“绿萝,帮我拿身衣服来。”
严舒宁刚站起身来,绿萝红着眼,沙哑着声音喊她。
“小姐,这事儿是奴婢惹出来的,就由我去吧,您怎能做这种事情呢?”
严舒宁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傻绿萝,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错,还没看出来吗?这明明就是冲我来的。”
“可奴婢见不得您做这种事,您以前好歹也是严家大小姐啊!”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现在今时不同往日,要想活下去,救出严家上下,只能隐忍,待到时机成熟之日。”
严舒宁微微攥起双拳,即便是再大的屈辱,她也要活下来,她的祖母和哥哥都还在等着她呢!
待严舒宁穿好衣服后,便随着槐夏去了翠竹轩。
林阮阮的房间内点着香薰,烟雾缭绕,从香炉中缓缓飘出。
她穿着一身粉色轻薄外衫,慵懒的躺在罗汉床上,衣服将她较小窈窕身姿完美的衬托出来。她的小脸巴掌大,青丝披散,仅用一条白色发带系着,露出的肌肤透着淡淡粉色。而她的面前,摊着一堆玉瓶碎片。
“林娘子,严姑娘来了。”
槐夏此话一出,林阮阮美目微抬看向低头温婉的严舒宁,眼波流转,唇角勾起一抹淡笑。
“严姑娘,早上好啊。”
严舒宁将头又低了一分,轻声说道,“林娘子,听闻绿萝打碎了您心爱的玉瓶,我特此来向您道歉。”
“这要是普通的玉瓶还行,怪就怪这是将军买给我的,我可喜欢的紧。”
“是,都是我家绿萝不长眼将这么珍贵的玉瓶打碎,碎片放在那容易伤到您,我这就将它收拾干净。”
罗汉床上的林阮阮没吭声,算是默认。
严舒宁快步走上前去,将地上的碎片一个一个的放置手心中。
林阮阮低着头,仔细打量着蹲在地上的严舒宁。
今日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月白色长裙,如瀑的黑发别着一只蝴蝶流苏发簪,她的脸上没有施任何粉黛,却肌肤如脂。这容貌虽说不上绝色,但见了却也让人心生喜欢。
林阮阮双眸微眯,右手不自觉地攥起衣服。
这眉眼可真像她啊!如果将她的口鼻遮住,估计根本就分辨不出她们二人来。
想到这里,林阮阮心中顿时燃起一团无名火。
而她脖下,若隐若现的青紫痕迹,更刺痛了她的双目。
如果不是她,陆临喻也不会不再踏进翠竹轩。如果不是她,自己也不会平白受冷落那么常时间。
她心中的怨恨愈来愈多,令她失去了理智,身子比大脑要反应的快,起身走到严舒宁的面前,见她正拿起一只碎片,抬脚狠狠的踩了上去。
玉手被压在碎片上,手腕被林阮阮死死踩住,挣脱不了。殷红的鲜血顺着缝隙流了出来,崭新的鞋底也瞬间染上鲜血,十分醒目。
“嘶”
严舒宁疼的倒吸口凉气,她紧皱起双眉,双唇紧眯,强忍着疼痛,不吭声一下。另一只手死死捏住衣角,手背青筋暴起。
虽然心中有火气,但现在还不是她反抗的时候。
但她越这样固执,林阮阮就越偏执,脚上的力气更深,只听一阵刺破声,碎片直接将她的手刺穿。
“严舒宁,怕了吧?这就是你惹我的下场。长得像又能怎样?他不肯给你任何名分,你就是任我们宰割的鱼肉罢了!”林阮阮双目睁大,表情有些狰狞起来。
严舒宁一直隐忍,她在心里不断地劝告自己,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冷汗从鼻尖处冒出,鲜血将地砖染湿大片,就在严舒宁要撑不下去时,身后响起急促愤怒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林阮阮听后全身猛地一哆嗦,她呆愣的看着门旁的人,吓得脸瞬间煞白起来,说话的语气也磕磕巴巴。
“将军……我……我……”
陆临喻长腿一迈,大步走上前来,并狠狠的将林阮阮推开。
柔弱的林阮阮哪里能撑得住这一推,竟直接摔倒在地。她双目泛红,委屈起来。“将军,您怎么推我?阮阮摔在地上好疼啊。”
陆临喻听到此话冷哼一声,走上前蹲下身子死死捏住她的下巴,黑眸冷冽,“你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吗?”
林阮阮被吓得浑身哆嗦一下,她的下巴被捏的生疼,要脱臼了一般,双唇也微微颤抖起来,“将军……我没有……”
“记住,别再挑战我的耐心。”话落下后,陆临喻起身将严舒宁抱在怀中,转身决绝的朝外走去。
瘫坐在地上的林阮阮见此情形也懵了,见陆临喻离开了,槐夏这才敢上前扶她。
“林娘子,您赶紧起来,地上硬,您身子受不住的。”
此时林阮阮心中一窝火,槐夏好死不死的撞上来,只能全都发泄在她的身上。她手臂用力,将槐夏推开。
“他竟然不管我的死活了?当着我的面将那个女人抱走?”
明明以前她不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要她撒撒娇装装柔弱,陆临喻都会原谅她,这次怎么连看都不看她了?!
被推开踉跄两步的槐夏又走上前来,细声安慰她。
“林娘子您莫要伤心,将军可是最喜欢您的,不管后院中有多少女人,大人以前不都来您这里?”
林阮阮紧紧的咬着下唇,很是不甘。
每夜来她怎么样?每次只是喝酒抱抱她,从来不肯多碰她一下。
而严舒宁身上的那些痕迹……她又不是傻子,怎么能不知道那是什么?
“林娘子,您别生气,您不也说了她长得实在是像那位,所以才惹得将军一时新鲜喜欢。可奴婢见她脾气又臭又硬,要不了多久,大人便会觉得无趣,再回到您身边的。”
听到此话,林阮阮的气稍微小了一些,也在心中默默安慰自己。
对,他只是图一时新鲜,时间一长,他肯定还会回到自己身边的。她一定要沉得住气,不能在这个时候,再让别人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