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洛以为这男人还会折腾。
但他却没有,摁着她在床上后,只是埋头啃了她脖子几下,便压抑地控制住自己,低哑着嗓音道:“睡吧。”
锦洛道:“你压着我,我都快呼吸不过来了,怎么睡?”
苏焲这才翻身,躺在了她身边。
但她正想往里滚时,细腰就被他把住了。
不但不让她跑,还把她往他身上一拉,锦洛趴在了他胸口上。
锦洛气闷,“不是要睡吗?这样怎么睡?”
苏焲眯着眼,眉目如画,俊朗无双,低哑道:“怎么就不能睡?我压着你,你说快呼吸不过来,你压着我,我不会,就这样睡。”
锦洛气道:“可这样,我压着我自己,也呼吸不畅,没法睡!”
苏焲就翻身侧着睡,把她摁在自己胸口里。
他胸口滚烫滚烫的,锦洛感觉没一会就被闷出一身汗,更加气闷,“就不能你睡你的,我睡我的,大家平躺着睡,互不干扰吗?”
苏焲没理她,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睡了。
锦洛实在是气闷睡不着,死男人两条手臂像铁钳,她又实在是挣脱不开他,忍了一会,突然张口往他肩膀狠狠咬了下去。
苏焲大概是被她咬疼了,闭着眼睛道:“你咬,咬得我兴奋了,我们就再来一宿。”
他这话可不是在威胁她。
而是她要真把他咬兴奋了,他完全做得来跟她再来一宿。
锦洛也丝毫不敢怀疑他这话,赶紧松了嘴,骂他:“贱人!”
然后实在是不想面对他,身子就如条蝉蛹一般,在他怀里拼命扭了扭,扭过身去,后背对着他。
可后背对着他后,却觉得这个姿势很不安全,又把身子转了过去,面向他,憋屈地窝在他怀里,渐渐睡去。
一夜无梦到天亮。
锦洛醒来时,已是大半个上午过去。
身边的被褥已凉,苏焲已经不知道起床了多久。
纵欲过度的后果就是,浑身依然是酸的,比昨日还酸。
锦洛躺在床上,缓了许久都没想要起来,不由想到了昨夜,刚开始心浮气燥,觉得他怀里很热,闷得她难受。
可后来渐渐冷静下去,尤其是睡着之后,他的怀抱却让她觉得很暖实。
外面天寒地冻,他却像个火炉一样,窝在他怀里,仿佛少盖一层被子,都不会觉得冷。
昨夜他们谈的事,锦洛也想了一遍。
近二十年前的事,苏焲当时也才几岁,就算如今他权势滔天,爪牙遍布,要查那么久远的事,也是不易。
所以这事,根本急不来。
那厢,许锦书在别苑撞晕过去后,经御医医治,并无大碍,次日就被太子带回京,送回了镇国侯府。
太子封锁了消息,许锦书一丝不挂被沈魅拖着满别苑遛的事,一律不许外传和议论,谁敢外传或私下议论,一经知道,割舌重处。
镇国侯万万没想到,两个女儿只是去赴公主的赏雪宴,结果一个撞了头被送回来,一个还生死未卜没回来。
许锦书跪在镇国侯和王氏面前,自责得红了眼眶,“女儿没用,没能好好保护画儿,让画儿差点被那锦洛杀害……”
王氏一听,气得都忘了膝盖还没完全好,猛地站了起来,又跌坐回去,怒问:“你说什么?是谁差点杀害画儿?!”
许锦书便啜泣着把之前编好的说词,重新说了一遍,“此次公主的赏雪宴,还邀了锦洛,可她暗中带了一个妖女去,就是与太子殿下在京中暗巷传得满城皆知那妖女。
“本来太子殿下是与女儿在一处的,可她暗中带了那妖女去,那妖女把太子殿下引走了,画儿当时也在场。
“我与画儿同她争论,她就用石头砸了画儿,要不是明熙公主带着一众贵女及时赶到,女儿也会惨遭毒手。
“因女儿侥幸未遭她们毒手,那妖女后来就又返回,羞辱女儿,逼得女儿不得不撞墙寻死!”
说完许锦书就哭了起来。
委屈、羞愤、难过……可见她这一趟出去,遭受了怎样莫大的伤害。
王氏听完,立即就闹了起来,要镇国侯想办法把许锦画接回府来,深怕许锦画没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又遭了锦洛那小贱人的毒手。
然而她才刚一闹,镇国侯就赏了她一巴掌,“太子殿下把人留在别苑养伤合情合理,怎么接回来?太子殿下要我给他一个交代,我都还没能给他一个交代,你现在是要我去跟太子殿下要人吗?!”
王氏被镇国侯一巴掌扫得从椅子上跌到了地上。
她知道,因为镇国侯要她兜下调换锦澜女儿的一切罪责,她不愿意,反过来威胁了镇国侯,镇国侯现在不敢把她推出去兜罪,就对她怀恨在心了。
王氏再一次感受到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自私和无情。
别说夫妻了,碰触到他的利益,他连亲生骨肉都可以不顾。
许锦书见镇国侯没办法把许锦画要回来后,就去找了冥宵。
冥宵当即派了自己的人手去别苑伺机杀许锦画。
冥宵的人会用毒,而太子留在别苑里的,只不过是一些普通侍卫,冥宵觉得要杀许锦画,易如反掌。
然而冥宵的人去了之后,根本还来不及动手,就暗中有人出来解决掉了。
冥宵的人去一个,就被人抹脖子抹一个,到最后冥宵都不敢再派人去了,怕自己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人手全部被干掉。
许锦书得知后,气得摔了一盏价格昂贵的白玉壶,“到底是谁暗中派人在保护许锦画?!”
冥宵道:“除了国师爷的人,还能有谁有这能力,我的人去一个就被杀一个,死得连出手的人长何模样都不知道。”
许锦书无计可施。
她虽有锦麟卫可以用,但却不敢派出去杀许锦画,云嬷嬷已经怀疑她的身份,她若派锦麟卫去杀许锦画,怕会让云嬷嬷更加怀疑。
忐忑地过了数天,许锦书却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许锦画醒了。
但脑子受创,不记得之前的事了!
许锦书得到这个消息后,连忙派人出去打听,打听到许锦画确实是不记得之前的事了,狂喜得身子一软,跌坐到椅子上,大大松了口气。
锦洛在国师府也第一时间得到了这个消息。
是沈魅跑来告诉她的。
沈魅感叹:“我还傻不拉几地怕太子留下的人能力不足没能保住许锦画,又跑回去别苑想去守着,没想到你男人一直都派人在,有人要去毒杀许锦画,去一个就被抹一个!简直了,那些要去杀许锦画的人,压根还没动手,就全都被嘎了!”
锦洛有些意外。
她知道苏焲这鬼畜爪牙多。
却没想到连这点事,他都会派人留在那守着。
沈魅继续感叹:“这两日西凉使团已经抵京,你男人都忙得脚不沾地了,居然还能想着派人去给你守着许锦画,你说他是不是爱上小锦儿你了,才会事事这般为你着想?”
锦洛道:“他派人守着许锦画,肯定是许锦画留在别苑养伤那日就派了,跟这两日什么关系。”
沈魅自然也知道是这样,她不过是想夸张地表达国师爷对她家小锦儿多用心。
沈魅又道:“听说这次西凉进献给了我朝无数的银钱珍宝,还有马匹美人。听说西凉的美人与我大邺不同,个个美艳无双。”
“然后呢?”锦洛问。
沈魅就继续说:“可是我朝圣上他不好色啊,留着这么多美人在宫里也无用,所以听说圣上要把这些美人分赏给朝臣,位置高的,得的美人就多,还能优先挑选。”
沈魅说到这,就有些愁肠道:“你说你男人那位置,还不得第一个就他选,他要是贪心一点,选一打回来,圣上都不会说什么。”
锦洛听到这,心里想,他要能选一打回来,那就太好了。
最好是选几十个回来,一天轮一个,天天有新人,就不会来折腾她了。
锦洛有些小激动问:“美人什么时候分?分了没有?”
沈魅见自己无论说什么,小锦儿都是反应淡淡的,这时突然有了较为丰富的表情,心里了然:小锦儿肯定是挺关心这个事的!
她便道:“我打听了,应该是今日便分!”
锦洛点点头,“我知道了。”
她知道沈魅是在给她提个醒,免得苏焲突然领几个女人回来,她太伤心。
但沈魅完全想错了,她怎么可能会伤心,她开心还来不及呢。
沈魅走后,她就将这事抛之脑后了。
直到晚上入睡,她才想起这事儿。
大抵是心里有着这件开心事,锦洛一时居然有点睡不着。
苏焲这些天大概是真的忙,那日她从他那里睡到隔天回自己院子后,他就没有再来找过她,她也没有再见过他,大概已经有六七天了。
锦洛耳力好,在床上翻了个把时辰,忽听到远处小径上有脚步声。
应是苏焲回府了。
反正睡不着,锦洛索性起床,去看苏焲到底有没有带美人回来。
从国师府大门进来,快到苏焲院子前,分出一条小径可以到达锦落院子。
所以当锦洛从这条小径走过去时,恰好苏焲也走到了这处分岔口。
锦洛见到他和他身后跟着的苍陌后,就停下了脚步。
苏焲一侧眸,也见到她立在薄雪覆盖的小径中央,身上披了件狐裘披风,披风那毛茸茸的白色领子衬得她的脸比那地上的雪还要细白上几分。
苏焲看了她两眼,问:“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
锦洛不理他,往他身后望。
没有见到美人,失望!
苏焲跟着她往后望,但夜已深,小径后头空荡荡的,除了花草,没有任何人和物,苏焲就又回头问她,“看什么?”
锦洛失望至极,连语气都跟着不好,“没看什么!”
说完转身就往回走。
没走两步,苏焲轻淡微扬的声音冷不防从她背后传来,“这几夜我没去找你,想我想极了是吗?”
锦洛回头看他,嗤笑两声,“还没开始睡觉,国师爷就开始发梦了吗?”
苏焲问:“不然为何特地到此等我?”
锦洛没想到会让他误会。
苏焲心情显得有些不错,道:“我近来忙,确实顾不上你。过来,让我抱抱,今夜补偿你。”
他身后,苍陌默默退了下去。
“国师爷赶紧回去歇息吧,我不是来等你的!”锦洛说完,转身跑回自己院子。
苏焲揉了揉有些微醺的脑子,回自己院子去。
苍陌跑了,他连个给他提热水来洗澡的人都没有。
苏焲懒得出去叫影卫,直接入盥洗室里,用几桶冷水冲了个澡。
等他从盥洗室出来,整个人都精神了。
既然精神,那不做些事来消耗消耗精力,怎么睡得着?
苏焲荡着就去了锦洛那边。
锦洛正准备睡,突然门就被人撬开了,她快速起身,一道苍龙血脉直接朝对方扫去,但对方身影一闪,就躲过了。
待她看清是苏焲时,他已经来到她面前,把她往怀里一拉。
带着她坐到了膳桌边椅子上,锦洛被迫岔开腿坐在他大腿上,面向他。
锦洛微恼,“国师爷这么晚了不睡觉,怎么还来我这儿做贼?”
苏焲道:“你都到路口等我了,我要继续冷落你,那就显得我不太行了。”
锦洛很无语,“我说过了,不是去等你的!”
“那你去那儿做什么?”
锦洛觉得不给他个真切的回答,这死男人绝对还会以为她是去等他的,便道:“我是去看国师爷带美人回来没有的!”
“带美人?”苏焲有些不解。
锦洛道:“西凉进贡了美人,你们皇帝不是要分赏给朝臣吗?国师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的也能分赏几个回来,怎么国师爷却一个都没领回来?”
苏焲笑,“所以,你吃醋了?要去逮我有没有领女人回来,要是有呢?你是不是就要跟我闹了?”
苏焲想想那画面,嘴角边的笑,明显了两分。
锦洛却直接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国师爷想什么呢,我放鞭炮还来不及,我跟你闹?”
她是吃饱了撑着,还是脑子有病,才做这么无聊的事!
苏焲一听,没了笑容,“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