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打开,是一个四十多岁左右的妇人,穿着粗布麻衣,做仆妇打扮。
上下打量了苏东来一眼,妇人目光落在了苏东来手中的礼品上:“进来吧,且在大厅候着,我去为你通报。”
妇人打开大门,苏东来走入院子,然后不由得一愣。
在妇人的身后,一个穿着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此时口中叼着奶嘴,蹦蹦跳跳的跟在妇人身后。
娃娃很小,看起来三四岁大小,一双眼睛呈现乌黑色泽,看起来古灵精怪。
此时叼着奶嘴,晃晃悠悠的走着,然后与苏东来四目相对。
“你……是捶?”小娃娃叼着奶嘴,口齿不清的问了句。
妇人连忙上前将女娃娃抱起:“小祖宗,这可是咱们家的客人,咱们去后院玩。”
然后对着苏东来道:“这是我孙女。我那可怜的儿子与儿媳遭了盗匪,只有这孩子留了下来。张老师心地善良,给了我们娘俩一口饭吃。”
“这孩子真水灵,一双眼睛很大,面颊粉嘟嘟的。”苏东来笑着回了句。
这孩子是真好看,他很少见过这么好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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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长大,定然比张老师还要漂亮。”苏东来道了句,还伸出手捏了捏小丫头的粉嫩脸蛋。
说来也怪,这小丫头也不认生,一双眼睛瞪着苏东来,竟然主动撑开双手要抱抱。
“您稍后,我这就去为您通传。”妇人抱着小丫头向后院走去,苏东来坐在堂中,看着墙壁上悬挂的字画,露出一副欣赏之色。
“你怎么来了?”
就在苏东来观赏字画之时,一道声音在其身后响起。
张姝娴穿着粉色长裙,犹若是一件睡衣,自屋子外走了进来,脸上挂着红晕,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你生病了?”苏东来看着张姝娴,诧异的道。
“你怎么知道?”张姝娴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就像是一条没有骨头的蛇。
“你的鼻涕都流出来了。”苏东来自口袋里掏出一张手绢。
闻言张姝娴顿时一张面孔羞红,眼神中满是羞臊,接过手绢去擦拭,果然鼻涕流了出来。
“前些日子受了过堂风,所以请假在家休息几天。”说到这里张姝娴手掌将手绢放下:
“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倒是好本事,竟然将周志坤的伤势给治好了,还叫那周志坤踏上练气士的道路,现在那曾志伪只怕是要将你恨死了。”
“恨死我又能如何?我又不去魔都。”苏东来看着懒洋洋的张姝娴,犹若是睡春的海棠,配合上脸上高烧的红晕,越加娇艳欲滴。
“你看什么!”察觉到了苏东来的目光,感受着屋子内急剧飙升的温度,张姝娴不由得心头一慌。
苏东来手掌伸出,将张姝娴的手掌攥在手中。
手掌软绵绵的,就像是没有骨头,亦或者像是一团棉花。
“你……你放开我!”张姝娴看着苏东来,想要抽回手掌,但是却没有力气。看起来欲拒还迎,似嗔似怒。
“好高的温度。”苏东来皱了皱眉,然后站起身抚摸着张姝娴的额头,惹得有些烫手。
“吃药了吗?”苏东来问了句。
“吃了一些汤药。”张姝娴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这个时代还没有青霉素,自然也就没有特效药。
“我懂一些推拿之术。”苏东来看着张姝娴,也不容对方拒绝,直接将对方给抱住。
张姝娴只穿了一层薄纱的衣衫,此时又软又绵,又气又急想要推开,却又没有力气,只能无奈道:
“不要在这里,我们去后院。”
苏东来循着张姝娴的指引,一路来到后院,然后上了绣楼,推开屋子走入进去,却是一片粉色的女儿家世界。
刮痧是真的刮痧。
帷幕之内
苏东来穿着单衣,看着美人如玉的肌肤,大汗淋漓的汗水,手指在光滑的脊背上把玩。
“你竟然……乘人之危!”张姝娴没好气的咬在了苏东来的胸口上。
“我要离开金陵,去办一些事情。”苏东来看着张姝娴,目光深邃:
“不如我们结婚吧!你跟我走。”
“结婚?”张姝娴愣住,然后松开了牙齿,一双眼睛看着苏东来,沉吟半响后才道:
“去哪里?又能去哪里?我八岁来到金陵,在这地读书、生活,还能去哪里?”
“结婚是不可能结婚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结婚,我的情况有些特殊,你以后若是遇见好的姑娘,就娶了吧,然后将我忘记了。”张姝娴扯过被子,转身背对着苏东来,声音里充满了莫名的味道。
那股味道,有些酸。
“我不可能在天华大学念完四年。”苏东来搂住张姝娴:“现在兵荒马乱的,不将你待在身边,我不放心。”
“不放心?”张姝娴嗤笑一声:“你对我了解多少?就想着要和我结婚?”
苏东来闻言沉默。
张姝娴转过身,一双眼睛看着苏东来,目光中露出一抹哀怨:“我是北三省张大帅的女儿,八岁就被送入金陵做人质。我在金陵生活了十六年,我已经忘记了故乡,模糊了父亲、母亲、弟弟的样子。”
“我们是没有未来的!”张姝娴看着苏东来:“我这辈子只能是质子,我就是一只囚鸟。咱们之间,就是一场造化弄人,老天爷造化下的错误。那就是一场梦,现在梦已经醒了,生活还是要依旧继续。”
“你是张大帅的女儿?”苏东来闻言愣住了,他还真不知道张姝娴竟然有如此来历。
“以后,我就给你做情妇吧。你要是想起我,就来这里看看我。”张姝娴眼中留下一行泪水。
苏东来抚摸着美人泪水,忽的笑了出来:“你又何必如此悲观?你是张大帅的女儿又如何?我以后未必没有改变你命运的办法,总归是有办法将你从金陵接走的。”
“我抗拒了十几年,又能如何?”张姝娴幽幽一叹:“有的人,终归要抗下生活中的重担。我现在其实已经很满足了。”
苏东来不语,只是抚摸着张姝娴的肌肤,过了一会才道:“过些日子,我要去天竺走一遭,这一去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今年六月份,我妹妹将会报考天华大学,到时候叫她来陪你。”
“你妹妹要来天华大学?”张姝娴的眼睛顿时亮了。
苏东来笑了笑,抚摸着美人的柔软:“你放心,我一定会娶你的。”
“娶我吗?等你娶我,我怕是要人老珠黄了。天下大势一日不打破,我就一日没有办法自由。”张姝娴趴在苏东来的怀中。
“阿姨,听说你生病了?糖果好担心你。”
就在二人温情之时,屋门忽然推开,探入一个小脑袋,趴着门前好奇的转动眼睛,稚嫩的声音在屋子内回荡。
张姝娴闻言猛然卷起被子,将苏东来给裹在被窝里,然后一双眼睛看着那趴在门缝的小女孩,脸上露出一个笑容:“糖果乖,阿姨生病了,正在床上养病,不能陪你玩了。”
“糖果乖,等阿姨的病好了,再来陪你玩。”床上的张姝娴好生安慰。
“哦,那好吧。”小女孩闻言面带失望之色的关上门离开。
“都怪你,差点在孩子面前出了丑。”张姝娴瞪着被窝中的苏东来,眼神里露出一抹嗔怪。
“这小女孩好生的乖巧。”苏东来面带笑意的作怪。
“这是阿姨的孙女儿,我很喜欢。”张姝娴转移话题:“一个很可爱,和他名字一样甜的小孩子。”
张姝娴退了烧,苏东来方才起身,开始收拾针灸的器具。
“叔叔、姨姨,吃饭了!”
小女孩的脑袋自门缝里又钻出来,大声的喊了一句。
“马上就来。”苏东来收拾好东西,将小女孩抱起,然后回身看了帷幕一眼,转身向着楼下走去。
“叔叔,您好帅啊。”糖果笑着道。
苏东来嘴角翘起:“是吗?”
“嗯!”糖果狠狠的点头。
大厅内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四菜一汤有酒有肉。
不多时张姝娴收拾好,穿着睡衣走下来,然后将苏东来怀中的糖果接过去,抱在怀中稀罕起来。
“小姐,快吃饭吧。再不吃饭,一会饭菜都凉了。”妇人走了过来。
“吃饭!吃饭!”张姝娴抱着糖果直接坐下,开始为糖果喂饭。
看着张姝娴熟练的动作,苏东来笑着道:“你倒是喜欢小孩子,平时经常给小孩在喂饭吗?”
张姝娴动作一顿,然后笑着道:“我自小就喜欢孩子。”
“哦?”
苏东来没有多问,只是开始吃饭。
到了晚上,苏东来直接在这里睡下,夜晚却听到一阵哭闹声。
“是糖果的哭声。”苏东来躺在床上,听着楼下的哭声,道了句。
“我去看看。”张姝娴沉默半响,然后才道了句。
“我和你一去吧。”苏东来闻言坐起身。
二人穿着睡衣,来到走廊,那清脆的哭声清晰可闻。
妇人的哄乖之音,不断在屋子内响起。
苏东来在张姝娴的家中呆了三日,眼看着张姝娴退烧,才踏上前往泰山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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