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通的劝和语言,听的许朝颜头都大了。
“爸,家里出什么事了?”
一句话,将许父的表情又拉回到之前忧心忡忡的状态,“是你妹妹。”
许朝颜冷冷的,“我怎么不记得我还有个妹妹?”
许父目光复杂的看着她,“小颜,虽然小雅和你不是一个妈,但她和你是一个爸,你们之间是有血缘关系的,这是不争的事实。我知道你不喜欢你廖阿姨,也不喜欢小雅。这些年你不肯回家,也是因为我这个父亲做的不够合格。但是归结到底,咱们还是一家子。”
许朝颜皱眉,“爸,您以前可没这么啰嗦。”
许父叹口气,“小雅谈了个男朋友,两人在一起三个月,就怀孕了。小雅打算结婚,才发现对方是个花花公子,根本不承认小雅的肚子,甚至还动手殴打小雅。”
“三个月就怀孕了,还真是真情可鉴。”
“小颜!”许父的目光凛了凛,“小雅是你妹妹,你不能这么说她!”
许朝颜垂眸,“行。我不想说她,也不想听关于她的任何事。您就当我没问。”
说完,许朝颜抬脚就走。
“小颜。”许父叫住她,“小雅的孩子流掉了,被那个男人活生生打没的,还差点丢了一条命。她在医院里躺了半个月,出院之后就找人去报复那个男人,结果一失手,将人给打死了。那个男孩子家里有权势,还是黑白通吃。现在对方不仅要追究小雅的责任,咱们家的公司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能求的都求过了,只能拉下这张脸登苏家的门。
我知道你恨我,怨我。我也不想给你找麻烦,但是我真的没办法了。小颜,苏家已经答应出面了,这件事一定能得到解决的。但是有一点,你绝对不能和苏御离婚!知道吗?”
许朝颜的背影僵直,站在那静静的听许父说完这番话。
好久之后,她才转过身来,“如果我说,这三年我和苏御没有任何实处呢?”
许父表情微怔,有些迷茫,“什么?”
“苏御根本不想娶我,他是被迫的。从三年前我嫁进苏家的那一刻开始,至现在,他都没有碰过我,我们之间只有家族婚姻,没有任何感情。如果是这样,您还要坚持让我不离婚吗?”
许父一脸的震惊,却是先回头看了看,压低了声音一脸小心,“这话可不能乱说,当心被苏家人听见。”
又拉过许朝颜的手道:“小颜,爸知道你性子傲,但是苏御也是天之骄子。得夫如此,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许朝颜笑了,笑容很淡,“真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我亲生父亲的嘴里说出来的。”
许父皱眉,“你还年轻,爸都是为了你好。”
“那如果这个婚,我离定了呢?”
许父一愣,“小颜,你十三岁那年掉进湖里,可是你廖阿姨拼了半条命才将你捞上来的,这个恩情你可别忘了。”
许朝颜眼底最后一丝温度也褪去了,“是许小雅推我,我才会掉进湖里的。这半条命是廖杏儿给她女儿赎罪。”
许父脸色难看,声音虽然压制,可是眼里的怒火灼人,“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冷血了!我告诉你,这个婚不是你想离就能离的了的!我不同意!”
说完,许父便怒火冲冲的转身离去。
许朝颜回房间洗了把脸,情绪才稍稍冷静下来。
这么多年了,提起继母和妹妹,她还是无法维持淡定,尤其是看见父亲那么维护她们的时候……
叩叩。
敲门声响起,应该是佣人来催她下楼吃饭的。
许朝颜整理好自己,拉开门却看见苏御站在门口。
她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一瞬间好像从他的眼底看见了一丝疼惜。
“长辈们都在等着了。”苏御朝她伸出手。
许朝颜扫了一眼,没把手伸过去,而是带上房门,径直从苏御面前走过去。
快到楼梯口的时候,苏御伸手攥住了她的胳膊,“一起下去。”
见她没有说话,苏御想去握她的手。只是手指刚碰到她的手,就被许朝颜避开了。
望着她冷漠的侧脸,苏御皱了皱眉。
楼下餐厅里,众人已经落座。
许朝颜和苏御一同进来,立刻被老爷子招呼到身边去坐了。
虞锦棠看着两人的身影,轻咬了下唇。
佣人将丰盛精美的晚餐送上来,许朝颜此刻注意到虞锦棠身旁空着一个位置,而苏御也注意到了,问道:“还有客人要来吗?”
苏敦国呵呵笑了两声,刚要回答,便有佣人脚步匆匆的进来,“老爷,宋四公子来了。”
宋四公子?
宋琂?
这个名字瞬间跳进许朝颜的脑海,下一秒门口便出现一抹修长如玉的身影。
是宋琂没错。
他穿的西装,一出现便是耀眼夺目。旁边的虞锦棠两眼发直,大概也没想到宋琂本人这么帅气。
宋琂走进来,先是跟长辈们一一见了面,又被安排到虞锦棠那边坐下。
见他朝自己走过来,虞锦棠慌得低下头,小女儿娇羞的姿态尽显。
许朝颜在旁边瞧着,此刻倒是很想欣赏一下苏御的表情。转头去看时,果然发现苏御阴沉着一张脸,眼里笼罩了一层阴霾。
宋琂落座之后,晚餐正式开始。
席间,能看见虞锦棠跟宋琂交谈甚欢,而苏御的眼神几乎全程都在虞锦棠那边。
许朝颜自顾自的吃着晚餐,美味的食物塞进嘴里,却味同嚼蜡。
晚饭后,许父起身告辞。
临别之际,将许朝颜叫到花园说了两句话。
“小颜,爸之前话说的重了点,你别往心里去。你廖阿姨虽然不是你亲妈,但还是很惦记你的。我们始终都是一家人,你看在爸的面子上,就别再对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了,好吗?”
许朝颜漫不经心的听着,其实就是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过心。
也多亏了她能做到这般没心没肺,若真是句句在意,恐怕都不知道怄死过多少回了。
许父叮嘱一番,见她始终淡淡的,便不再多言,转身上车离去。
许朝颜掸了掸落在袖子上的花粉,转身往回走。
约莫走了没几步,就听见那边的蔷薇花丛里传来异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