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静？方静？”李圆一连喊了几声，最后还是用手推了她一下，方静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李圆看着她的脸问。
方静摇头，握着笔尖却半天没落下。
“方静？”
方静将笔放下，起身拿起包就开始捡东西，“圆圆，你帮我请个假，我得回去一趟。”
“现在啊？”
“嗯。”
李圆走过来，帮她一块叠衣服，一边问：“怎么了？是不是你哥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方静面色凝重，手上收拾东西的速度是越来越快了，“我心里不安的很，我必须要回去看一趟。”
说完，就背着包走了。
……
方静的学校和方覃的诊所，一个在城市的最东边，一个则是在最西边。
从学校到诊所，需要跨越整座城市。
而榕城的交通，是出了名的复杂。
平时为了省钱，方静回来一趟都是要转几趟车的。
可今天，她咬咬牙，直接从学校门口打了辆车就回来了。
到了家门口一看，哥哥的诊所门紧闭，玻璃上挂着一个【暂停营业】的牌子。
方静拿着钥匙开门进去，整个诊所都很安静。
一楼是诊所，二楼是平时生活的区域。
方静将门锁上，丢下包就朝二楼跑去。
推开方覃的房门，就看见躺在床上烧的迷糊的方覃。
那一刻，方静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但她怕哥哥担心，还是压下来，走过去，“哥？”
方覃的眼皮子动了一下，掀开。
看见她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坐起来，打手语问她：“静静？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方静克制着自己的眼泪，“这两天学校搞活动，我闲着没事就回来了。”
方覃继续打手语，“你不是前些天刚回来么？”
“我挂念你，放心不下你。想回来看看。我就这么一个哥哥，可不得当面确定你没事，才能放心吗？”方静说着，多少有点抱怨，“我在学校眼皮一直跳，心里很不安。幸亏我回来了，不然你病的这么严重我都不知道。”
方覃：【我没事。】
“你发烧了？”方静说着，把手伸过去，手背贴在他的额头。
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
方静的脸刷的变了，“这么烫？”
方覃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甚至还想下床。
方静拦着他，“你都烧成这样了，量体温了么？”
方覃摇摇头。
“吃药了吗？”
方覃又摇摇头。
“等着。别动！”
方静去楼下找来体温计，先是给他量了个体温。
“快四十度了！”方静大惊失色。
又找来退烧药，倒了一杯温开水。
方覃吃了药，就又躺下了。
方静回房间收拾了一下，再过来的时候，方覃已经睡着了。
她就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托着腮，静静的看着方覃。
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会睡得很不踏实。
此刻方覃也是这样，脸红的像一团火，眉心却是越皱越紧。
不知道他梦见了什么，整个人都绷直了，手指紧紧的握着拳头，看上去像是要跟谁打架似的。
“哥？”方静试图叫醒他。
可是叫了几声，方覃都没睁眼，反而是啜泣起来。
方静有些慌，直接上手用力推方覃。
“哥！”
方覃猛地睁开眼睛，人也笔直的坐起来，握成拳头的手也朝着方静的脸挥过来。
“啊！”方静吓了一跳，脚下一个不稳，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也因此，躲过了方覃那一拳头。
方静惊魂未定，而方覃坐在床上，手依然保持着刚才的那个姿势，手臂半抬高，拳头还放在半空中。只是表情逐渐发生变化，在梦境退散之际，人也变得清醒过来。
他先是看见了自己的拳头，而后又看见了坐在地上一脸惊惧未散的方静。
“哥？”方静自己站起身，却不敢靠近，怕他还没清醒，“哥你没事吧？”
方覃的手臂无力的垂下去，无声的摇摇头。
方静这才过来，“哥你刚才做什么梦了？”
方覃皱了皱眉，想起刚才那个梦，心里像被针扎了似的。
说不上来的难受。
方静不想他太难受，便越过这个话题，没再问了。
……
晚饭是方静做的。
家里条件虽然一般，但是有方覃这个哥哥在，方静就是被宠着长大的。
平常都是方覃做饭，但今天他不舒服，就由方静代劳了。
只是……
方静看着桌子上几个勉强能吃的菜，说：“好像不太好吃，要不然还是倒掉点外卖吧。很快的……”
她说着就要去倒菜，被方覃伸手拉住。
方覃打了个手势，“你点外卖，我吃这个就行。”
“那怎么行？这菜没法吃了，还是点外卖吧。”
可方覃坚持吃这些，方静也没法子。
她这个哥哥，倔起来也是真的倔，属于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最后还是方静妥协。
她拿着手机在外卖软件上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放下了。
方覃看向她。
方静笑笑，重新拿起筷子，“我陪哥一起吃。毕竟是我做的，不能让哥一个人遭这罪。”
“……”方覃安静了一会，笑着摇摇头，沉在脸上的阴霾总算是彻底散了。
方静看见，心情也舒畅了许多。
只是还没扒拉两口饭，方覃的手机就响了。
方覃看了一眼手机，起身去外面了。
方静觉得奇怪。
便也放下筷子，跟了出来。
方覃站在那，因为不会说话，所以一声没吭，他握着手机，都是听对方在说。
方静也没过去打扰他，只是站在门口等着。
等他挂了电话回来，方静才问：“谁啊？”
方覃打着手势，“朋友。”
朋友？
方静想起两天前的电话，“女的？”
方覃点点头，进了屋子。
方静跟在他身后，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滋味，坐下时又接着问：“是两天前跟我通电话的那个女的吗？当时她声称是哥哥的朋友。是她吗？”
方覃愣了一下，目光有些复杂，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这一系列的表情变化，全都落在了方静眼中。
方静扯了下嘴角，“哥交女朋友了啊？”
方覃打手势，“普通朋友。”
方静有些不信。
正要再问，他的手机又响了一下。
这次是短信。
方覃低头看了一眼，然后起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