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还给我了吗？”白漠出声，将她的思绪打断。
方静回神，把身份证递还回去，说了句：“抱歉。”
白漠接过身份证，正往回收，方静再次开口：“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来说，我问你要身份证，你肯定不会给我。可是你却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直接就拿给我了。”
她的怀疑摆在了台面上，毫不掩饰。
白漠收好皮夹，站起身，“我只是为了让你不再纠缠我。如此而已。”
这话冷漠又扎心。
方静咬了咬唇角，看着要走的他说：“最后一个问题，你脸上的疤是怎么来的？是什么时候弄的？在什么地点？”
白漠垂眸，视线里依旧是不带温度，“这是三个问题！”
“……”方静不说话，也不跟他讨价还价，只是看着他，眼底是得不到答案就不罢休的倔强和执着。
白漠顿了顿，还是一一作答：“小时候弄的，大概七八岁的时候，淘气翻院子墙，不小心摔下来，脸被地上的玻璃碎片划伤了。”
他说的有理有据。
而方静则分析着他每一个字。
白漠看着她，“我可以走了么？”
方静眼底的执着不减，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可终归还是点点头，“嗯。”
白漠便抬脚走了出去。
方静仍旧坐在原位上，隔着玻璃一直目送着白漠，直到他的身影最后消失不见……
……
很快，晚宴场地就到了。
汽车行驶在泊油路上，远远就看见不远处灯光点点的庄园。许襄捏了捏自己的手包，神情间也更凝重了几分。
纵然她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可到了这关键时刻，她还是出问题了！
车停下的时候，李圆和欧铭先下了车。
许襄的手指搭在车门把手上，人却像是僵在了那里，半天没动弹。
叩叩。
欧铭站在玻璃外面，抬手敲了敲车窗玻璃。
许襄下意识的抬头，隔着玻璃都能看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惊慌，以及那有些放大的瞳孔。
欧铭愣了一下，随即拉开了车门，他自己伸手握住许襄手腕的同时，话却是对身后的李圆说的。
“去弄个休息室。快！”
李圆一脸懵逼。
她动了动脚步，却没走。
而是看向了许襄。
她是许襄的助理，不是欧铭的。
所以该不该听欧铭的，还是得问过许襄才行。
许襄坐在车子里，车顶的灯光从她头上泄下来，使她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光晕中。
可此刻，她的脸色却白的有些过分。
神情也不太对。
李圆还没反应过来，就又听到欧铭说：“算了，还是直接回酒店吧！”
说完，他便要上车。
许襄猛地摁住他的手，在此期间她自己已经做过多次的深呼吸，努力的调解自己的情绪。
可效果还是很微小。
“我没事。”她唇间吐出这几个字。
欧铭皱着眉，平时总是无所谓的脸上，此刻全是凝重的表情，他的另一只手紧紧的扣着许襄的手臂，“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我也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但那得在你完全健康的前提下。你现在这个状态，你觉得你能吗？”
许襄有病。
精神上的刺激，心理上的创伤。
这四年在上京，她一直都在接受治疗。
刚开始的时候，她根本不像一个正常人，亦或者说她根本不像一个人。
欧铭到现在都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许襄是被绑在椅子上给他输血的……
“我可以。”许襄说。
欧铭不信她的，“必须回去。”
许襄也是倔。
摁着他也没有丝毫退让。
李圆拿着外套站在后面，一头雾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直到另一个声音出现。
“宋太太。”
一个穿着明艳的中年贵妇，手里牵着一个穿的同样很漂亮的小女孩走过来。
许襄觉得那张脸有些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她是谁了。
于是没有说话，只是扯了扯嘴角，有些僵硬的笑了笑。
钟夫人也不意外，虽然她是靠拉拢许朝颜，靠着宋家才发展成今天这般地位的，可这四年里，她每一次去找许朝颜，都被拒之门外了。
她也不是没皮没脸的人，人家帮过她，她铭记于心。
人家不愿意搭理她，她也不会再去打搅，让人反感。
“好久没见你了，宋太太。”钟夫人的视线停留在许襄的脸上，久久挪不开，“宋太太又漂亮了。”
许襄点点头。
觉得这人应该是从前认识的，虽然想不起来，也不碍着什么。
她把手从欧铭手上拿回来，对钟夫人说：“你也来参加慈善晚宴？”
钟夫人愣了一下，笑着说：“我是主办方之一。我此前只知道宋总要过来，没想到宋太太也来了，真是意外之喜。”
宋琂会来，许襄知道。
不仅是宋琂。
今晚榕城的很多大咖都会来。
她就是要借着今晚的机会出席，用新的身份和所有人见面。
而面前的人刚好是主办方，那就方便的多了。
许襄走下车来，对钟夫人说：“我有些不舒服，想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会再过去，能麻烦您吗？”
钟夫人愣了一下。
平常许朝颜都不肯见她，可今天却主动跟她搭话这么久，已经让她很惊喜了。
当下那种亲切感又回来了。
钟夫人没有推辞，立刻着手安排，还亲自带着许襄他们过去。
“这是离宴客厅最近的休息室，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待会我陪你一起过去？”钟夫人也是有点烦这种热闹场合的。
自从脱离苏家之后，钟家靠着宋家，地位慢慢的上升。
这几年集团稳定之后，她就不乐意插手男人们的事情了。
做个甩手太太，没事约一群贵妇人游山玩水，只需要帮丈夫巩固好生意场上的关系就行了。
其他的事情，她懒得操心。
今晚的慈善晚会很热闹，可她却有些疲于应付，便带着外孙女出来透透气。
没想到就碰到了许襄。
虽然刚才只聊了这么几句，可钟夫人还是觉得，眼前的许襄让她回到了四年前。
熟悉的亲切感，让她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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