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钧带着三个孩子去上洗手间了,蓝晓晓一个人坐在这。
沈老太太和文慧丽走过来。
“晓晓,我有些话要跟你说,我们去那边吧。”沈老太太的手指了指不远处僻静的地方。
蓝晓晓面色不咸不淡:“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
文慧丽看了看周围,大家都离得不远不近,应该也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于是给了沈老太太一个眼神。
沈老太太意会。
“晓晓啊,你是不是很疑惑银玉怎么会成为纪家的外孙女?”
蓝晓晓轻轻挑了一下眉梢,没说话。
沈老太太重重的叹息一声:“其实银玉并不是你舅舅舅妈的女儿,而是我小女儿的女儿。”
蓝晓晓想起小的时候曾听母亲提起过她还有个小姨的事。
“你小姨不是我亲生的,她去世得早,只留下这么个姑娘,我就做主让你舅舅收养她。”
“银玉跟你不一样,她无父无母,而你有疼你爱你的父母,所以我就对银玉偏疼了几分。”
“你要是为此怪我,那就怪吧。”
“自从你出事后,我就意识到,我这么多年有多对不起你和你妈妈,现在银玉又被纪家寻回,沈家以后就只有你一个外孙女了。”
“晓晓,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既然你不愿意认沈家,那就不认吧。”
沈老太太再次叹气:“只要你过得好就行了。”
蓝晓晓依旧沉默,并低下了头。
文慧丽轻轻的拍着沈老太太的后背,一边安抚她的情绪,一边观察蓝晓晓的反应。
“你外婆当初生你妈妈的时候其实是生了一对双胞胎,你真正的小姨一出生就夭折了,你外婆伤心欲绝,几乎快活不下去,后来你外公就领养了一个跟你妈妈一样大的女儿,也就是银玉的亲生母亲。”
“你外婆把思念寄托在了养女身上,把养女当亲女,然而在银玉出生不久后,她为了救你母亲身亡。”
“你外婆伤心过度,想岔了事,才会对你母亲越来越苛刻。”
所以沈银玉是小姨的女儿,而小姨则是纪家流落在外的女儿。
这一切好像有了个合理的解释,但又仿佛有哪里不太对劲。
蓝晓晓心里另一个疑惑也终于有了答案。
难怪母亲每次回沈家面对外婆时,眼中都含有愧疚。
难怪沈银玉想要抢她东西时,母亲都会劝她让给沈银玉。
难怪每次她询问母亲为什么外婆对她不好,她还是会经常回沈家去挨人白眼时,母亲总说是自己欠沈家的。
因为小姨为救母亲而死,所以母亲身上就背负起了两个人的责任。
想到这些,蓝晓晓的心便隐隐作痛。
她心疼母亲!
“你们跟我说这些做什么。”蓝晓晓压下喉间那股哽咽,尽量让自己平静的说话。
“如果银玉没有被纪家找回,那她一辈子都是沈家女,这些事我们也一辈子都不会再说出来,只是现在银玉已经被纪家认回,这些事既然都被挖了出来,我们对你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们听说你现在成为了纪家的干女儿,挺好的,你现在有纪家做后盾,我们也就放心了。”
“你不认我们也没关系,以后……我们也不会对外说你与沈家的关系。”
文慧丽一副你既然这样那我们也只好配合的模样,看起来似乎是在迁就蓝晓晓的选择。
末了又补了一句:“在纪家,你跟银玉还能做姐妹,在沈家,银玉已经不是沈家人了。”
老太太也附和:“以后你要是有心,你就回来看看我,要是不愿意,就跟傅时钧好好过日子吧。”
对老太太和文慧丽的话,蓝晓晓一点动容都没有。
不是她心狠冷漠,而是她对沈家以前对她做过的事情印象太深刻。
老太太和文慧丽今天跟她说这么多,无非就是一句话总结:沈银玉飞黄腾达了,我们沈家也受到了恩惠,你千万别来占便宜捞好处。
而且还必须得是她不懂事不认他们,不是他们有了好处就跟她撇清关系。
说实话,蓝晓晓不屑。
她不喜欢沈家的嘴脸,她也早就与沈家断绝关系,是沈家自己几次三番主动找她想要修复关系,现在又急切的撇清,生怕她从沈家搜刮到什么好处似的。
傅时钧带着三个孩子回来,看到沈老太太。
“时钧。”沈老太太笑眯眯看着傅时钧。
面对老人家,傅时钧倒是稍微点了个头示意,而对文慧丽,傅时钧没有搭理。
他知道蓝晓晓与沈家决裂的事。
当年蓝晓晓被沈家逼着嫁给一个老头子,奶奶得知后,想出了让他赶紧跟蓝晓晓结婚的办法,还不惜一切逼他就范。
他那时候虽然不喜欢蓝晓晓,但也更看不上沈家人的作派。
老太太瞧见了三个孩子,露出慈祥和蔼的表情。
“好孩子,你们叫什么名字?”
三个小家伙排排站。
他们看到了,这个老人家和上次见到的那个大妈好像在欺负他们的妈咪。
但是秉持着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三个小家伙只是往傅时钧身后藏。
他们才不要跟想欺负妈咪的坏蛋讲话呢。
老太太慈爱的笑容僵了僵,文慧丽上次去祭拜蓝氏夫妇的时候就见过他们,她心里嘲讽蓝晓晓没把孩子教好,都跟没见过世面似的。
“妈,好像银玉在叫我们了,我们过去吧。”
该说的都说完了,以后蓝晓晓若是想再攀附他们,那也怪不了他们无情。
往后只要他们不承认蓝晓晓与沈家的关系,并且抹除一些痕迹,纪家就不会轻易发现端倪。
如果蓝晓晓敢……文慧丽低头搀扶沈老太太时,眼中迅速闪过一抹狠意。
这对婆媳一走,三个小家伙就把蓝晓晓给围住。
“妈咪,你不要害怕,我们会在你身边保护你。”熙宝捏着小拳头,奶乎乎又凶巴巴。
悦宝和子墨纷纷点头。
傅时钧也关切的开口:“她们跟你说了什么?”
他远远地只看到蓝晓晓低着头,浑身好似陷入悲伤中,并没有听见沈老太太和文慧丽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