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温馨的一幕被随后赶来的沈银玉看见。
她站在拐角处,双手紧紧地捏成拳头捶在身体两侧。
明明她很早就认识并喜欢上傅时钧了,可偏偏最后嫁给傅时钧的人是蓝晓晓。
几次,蓝晓晓都没死成,甚至还为傅时钧生下了三个孩子。
沈银玉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蓝晓晓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好到让她嫉妒得发狂。
她想冲上去把他们两个分开,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纪老太太打了退烧针后,温度稍微降低了一些,但人还在昏睡。
曲佩茹不敢让小家伙们一直在医院守着,正好纪川来了,便让傅时钧和蓝晓晓带着孩子们先回家。
他们一走,沈银玉本想去看看纪老太太,却发现纪川在。
最近舅舅看她的眼神很可怕,她总是担心自己的身份会被纪川给识出来,所以她有点不敢进去。
等到纪川走后,沈银玉才敲了门进去。
“舅妈,外婆怎么样了?”
沈银玉怯弱的走过来,看着躺在床上满脸苍白的纪老太太,她红着眼圈很是担心。
“都是我不好,害得外婆生病了。”
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那自责的模样看得人心有不忍。
曲佩茹叹了口气。
“银玉,你这次真的把你外婆气到了。”
沈银玉心中咯噔了一下,顿时哭得更厉害了,抽抽噎噎的。
曲佩茹:“你别哭了,你这样会吵到你外婆休息。”
沈银玉立马憋住,然而因为哭得厉害,整个人还在抽搭。
“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曲佩茹看着天已经黑透了,外面的雪也暂时停了下来。
沈银玉轻轻摇头:“我不回去,我要留在这陪外婆。”
“你也刚刚出院,需要休息,这里有我呢,你回家去。”
沈银玉不肯。
曲佩茹只好严肃了几分:“听话,别添乱。”
沈银玉心中一紧,抬起头,眼泪跟打开的水龙头似的,一个劲掉。
“舅妈……”
曲佩茹拿了纸巾给她,见她这样,声音软了几分:“听话,先回家,你外婆没事,明天不烧了就能回去了。”
沈银玉不敢再坚持,也为了维持自己的乖巧形象,只好点了点头,满脸忧心的走了。
今晚纪川和曲佩茹一起在医院看护纪老太太。
纪老太太中途醒来吃了一点东西,到第二天,纪老太太的烧彻底退了,但人病过后还有点虚弱。
傅老太太听到老友发烧严重在住院的消息,一早就要来看望老友。
傅时钧和蓝晓晓都去公司了,傅老太太此次来医院没有带上三个孩子,她独身一人带着刘婶和司机老宋。
“傅阿姨。”纪川和曲佩茹见傅老太太来了,连忙起身。
傅老太太罢罢手:“我就是来看看华章,你们不用大惊小怪。”
“大雪天的,难为诗澜你这么有心来看我。”纪老太太已经清醒了,她虚弱的躺着,脑袋还有点空空的。
傅老太太白了她一眼:“你说你,这么一点事就把自己给弄生病了。”
纪老太太咂咂嘴巴没说话。
纪川:“傅阿姨,正好您在这陪陪我母亲,开导开导她,我们先回去一趟,收拾一下,稍后科林会过来。”
在这守了一夜,两人都没睡好,曲佩茹毕竟也不年轻了,熬了半宿,整个人都有些憔悴,纪川心疼老婆,便想让老婆回去休息休息。
傅老太太:“去吧去吧,这里有我呢,放心回去吧。”
纪川和曲佩茹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两个老太太和刘婶。
傅老太太让刘婶给纪老太太倒了一杯水,她自己也倒了一杯温开水,捧着暖一暖手心。
“华章啊,我昨天说的可不是气话,我真的怀疑沈银玉不是你外孙女。”
纪老太太神情微变,她看着老友。
她不说话,傅老太太看了她一眼,看出她也没有阻止自己继续说的意思,于是喝了一小口温开水,暖了暖身体。
“沈易在世的时候,沈家在b市也是有权有势,与我们傅家相当,虽然我们两家来往少,但是因为蓝家的关系,我也算了解沈家的人。”
“沈家除了沈易,其他人真是……啧啧,一个比一个坏心肠。”
沈易便是沈老太太的丈夫,沈银玉的爷爷,沈易去世后,沈望博这个唯一的儿子接手了沈氏,沈望博的能力远不如亲爹沈易,很快沈家就没落了下去。
“噢对了,也除了晓晓的母亲。”
纪老太太听到这,她露出几分疑惑的神情:“晓晓的母亲也是沈家人?”
傅老太太讶异,敢情华章还不知道晓晓跟沈家的关系?
她以为华章应是知晓的。
傅老太太热血沸腾起来,她拉住纪老太太的手。
“当然,不然你以为沈家凭什么能将晓晓嫁给一个老头子。”
昨天发生那么多事,纪老太太根本来不及细想就病倒了。
“华章,你看啊,晓晓和沈银玉同年,两人就相差一个月,沈家要是想混淆那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晓晓也是沈家外孙女,比起沈银玉,我觉得说不定晓晓才是你的真外孙女呢。”
傅老太太的话让纪老太太的心里再起波澜。
她还没将傅老太太讲的这些消化掉呢,傅老太太就又说了起来。
“我的儿媳妇和蓝家儿媳妇也就是晓晓的母亲是闺蜜,所以我们傅蓝两家也走得近,因着这层关系就给两个孩子订下了娃娃亲。”
“我那儿媳妇啊,最好为闺蜜打抱不平,常常跟我说晓晓母亲在沈家受到的不公待遇。”
“说是亲生女儿,可却没见沈家对晓晓母亲有多亲,反而在沈易死后,经常吸晓晓母亲的血,让蓝家各种给沈家带去利益。”
傅老太太想起傅时钧说的那事,于是压低了声音,声线也变得更加严肃了几分。
“还有啊,这蓝家夫妇的死说不定都有蹊跷呢。”
纪老太太瞪大眼睛,高烧后,脑子嗡嗡嗡的,她一下子竟有些迷糊了。
傅老太太张嘴还想说什么,余光忽然瞥见病房的门动了动。
不知什么时候,原本关闭的门变成了虚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