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这他娘的不对劲。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同时竖起耳朵,努力听着周围的动静。
呼吸声,对,呼吸声,有人的,还有牲口的,可我就是看不见他们。
周围的温度以一个诡异的速度下降,墙角的煮茶的炭火也变成了渗人的幽蓝色。
包玉醉的身体更是抖得厉害,而且四肢像是抽筋了一样,抱着我的胳膊也是十分僵硬,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体也越来越热。
好重的阴气。
紧接着,不远处响起了脚步声,声音轻微而整齐。
该不会是阴兵吧?
我的心脏砰砰砰地乱跳,脑袋也是一片空白,以我的手段,对付个孤魂野鬼还绰绰有余,要是碰到阴兵,那可就是光屁股的大小伙子坐在了石头上,以卵击石。
“咔、咔、咔......”
整齐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能明显感觉出就是在往木屋的方向移动。
“爽爷,爽爷,醒醒,怎么回事呀?”
包玉醉咿咿呀呀地哼了几声,好像正在经历鬼压床。
他娘的,我这还不如在窑子里蹲着了,到点吃饭,到点睡觉,哪有这么多破事。
突然,一股阴风卷起一个黑色塑料袋,塑料袋在屋子里诡异地转了几圈,又飘了出去。
此时,我都被吓傻了,这他娘的是个啥?
小鬼探路?
“咔、咔......”
脚步声竟然在木屋门口戛然而止。
我心里暗骂,包玉醉呀包玉醉,你他娘的究竟是惹等到什么东西了,能派阴兵来抓你?
不对,不对呀,阴兵好像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难道是前院的小梅没挺过来?
也不对呀,小鬼勾魂,用得着阴兵吗?
不行,我得查查,死也得死个明白。
院子里的几个人我都见过了,除了一个腹鬼,没有别的不干净的东西。
难道是风水?
我仔细回忆着从进门开始的所见所闻,院子坐北朝南,方方正正,前无挡,后无挡,风水不算好,但也不是大凶,况且四周无山,更不会有什么要命的风水。
难道有我没注意的地方?
我迅速拿出手机,打开了卫星地图,只看一眼,顿觉头皮发麻。
他娘的,这是谁选的地方,在木屋前面五百米左右的位置,有个水塘,而在后面二百米左右的位置,还他娘的有个水塘。
此乃大凶的风水,门前有塘,门后也有塘,注定儿孙代代都是少年亡。
而且古书还有记载,房有二塘,男人死去,孤儿寡母哭声长。
我恨得牙根直痒痒,这地方,多呆一分钟都是损耗,大意了。
转念一想,这也不对呀,再凶的风水,也引不来阴兵呀。
是我哪里疏忽了?
于是,我缩小了地图,脸上的表情也凝固住了。
周围虽然没有山峦,但二十公里之外确有几座高山,有山无岭,是为秃山。
把几座山和房子连接起来,恰好就是北斗七星的形状。
而房子所在的位置,对应的正是北斗七星中的第四颗。
这是“七星打劫”的风水,也叫做“收山为煞”。
打劫,顾名思义,就是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抢夺过来,这里指的就是用风水的手段,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化为己有。
目的就是让自己的运势翻倍的增长。
建房子的人不是不懂风水,而是一个绝世的风水大师。
以高地为山,以来水为龙,内龙去交外水,外水携龙长行。
我的个天呀,要是房前屋后的两个水塘连在一起,这运势可就成了。
厉害,真是厉害。
我在心中暗自佩服,要是有机会,真想见见选地的人。
还有一点,前后两个水塘没连在一起,恐怕就是在等待时机。
“爽爷,爽爷,醒醒。”
包玉醉还是没有反应,我切了切她的脉搏,已经平稳了许多,我又摸了摸心跳。
嗯,挺有力量的。
看样子是没事了,睡一晚就好了。
我悄悄地起身,本想看看天上星宿,可空气污染让人难受,只能在木屋前后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是我忽略的。
冷静下来,我也觉得好笑,老子本来就是出马仙,黄泉都去过,还怕他娘的什么鬼怪。
哎,两年没用手艺了,人也变得胆小了。
同时,我也生出了一丝后怕,他们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想到用七星打劫去增添运势。
可这也不对呀,这风水,和阴兵没关系呀。
我不确定刚才是阴兵过路,但听声音和给我的感觉就是阴兵。
不对,不是阴兵过路,是阴兵入宅。
想到这,我急忙跑回木屋,没想到包玉醉已经醒了,她半倚在床边,看见我进来,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刚才,谢谢你了。”
我关心地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好一点了吗?”
“中医说我阳气弱,西医说是什么神经紊乱,没事,偶尔就是这样,间歇性的。”
事已至此,包玉醉还在骗我。
我佯装生气:“死人都引不来阴兵,更何况你只是阳气弱。”
包玉醉愣了几秒钟:“阴兵,什么阴兵?”
我阴险地笑了一下:“真诚一点吧,七星打劫的风水都用上了,还能听不懂阴兵?”
此言一出,包玉醉的脸上已经没有多少血色。
我继续加大攻势:“打劫,打劫,肯定是抢东西,要是时机成熟,恐怕前后这两个水塘也得连在一起了。”
“啊?”包玉醉惊叫了一声。
我语气平淡地说道:“都是明白人,别藏着掖着了,早点聊完早点睡,明天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
包玉醉叹了口气,人也一下子没了精气神:“我没想到你如此厉害。”
我故意哼了两声:“这算是啥,我三岁玩的东西。”
说完,我自己都在心里骂自己,太能吹牛逼了。
但此时,不驯服包玉醉是不行的,不一定以后给我挖多少套呢,只能让她觉得我高深莫测。
即使不能让她收手,也能让她在出招时好好掂量掂量。
包玉醉脸上浮现出疲惫的神情,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柔和:“你不觉得奇怪吗?大夏天的,我在房间里生一堆火。”
对呀,经她这么一提醒,我猛地反应过来,包玉醉似乎很在意那堆火,时不时地就填些木头进去,好像十分害怕炉火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