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悠以为这位袁章在进京后或许会考取功名,然后加入到寒门官僚团体之中,开始慢慢的向上爬,而自己则会在通过国子监的考试后继承爵位重新回到嘉州,自此以后俩人再无瓜葛!但是他不会想到,在今后的日子里,他们还会打很多交道,双方都不止一次有机会将对方至于死地!用句庸俗的话来说,这次大概是这两位宿命中对手的第一次相遇吧?
“我找人打听过了!那个袁章本是出身豪富之家,其父乃是姑苏有名的大商人,可惜不慎得罪了上任知府,被诬陷罪名剥夺了家产!这位知府大人还打算斩草除根,可惜遇上朝廷政局变化,他也被下狱所以才让袁章得以保存性命!”钱骅在这一辈的勋贵中也算是佼佼者了,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对自己产生威胁的信息,离开姑苏没两天,袁章的背景已经被他打听的一清二楚。
“少时逢此大难,陡然间由衣来伸手的大少爷变成寄人篱下的可怜人,所以他才会变得如此愤世嫉俗!”钱骅流露出一丝同情,“不过这位袁章却是一名难得的奇才,文武二途皆有不俗的造诣!十年前得到姑苏名士龙溪先生的赏识收入门下,收其为弟子!这位龙溪先生虽然终生不第,但所学却是非凡,无论是经学诗词、兵法武艺都是上上之选,只可惜得罪了朝中贵人,才无望朝堂!”
有这样的出身,再加上这样的师傅,难怪他会有这样的性格,李悠听到这里对袁章的反感也淡了不少,只是他如果不改改自己的性子,以后即使考中进士,恐怕也难有作为吧?
“龙溪先生整整教授了他八年之久,临终前大笑不已,对前来看望他的友人赞道,袁章如今已经胜其多矣,来日必能震动天下,自己留名史册有望,当不负此生!袁章自此名动姑苏!”钱骅继续说道,“这袁章也的确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不仅科场连捷,在姑苏文人圈里也闯出了偌大的名堂,他所做的诗词也在花船上广为传唱!众多花魁多有自荐枕席者,只为求他一首诗词。”
说到这里钱骅不禁苦笑一声,“这位袁大才子不屑旁人,唯独对慧娘青睐有加,我若是提前知道这些,定不会让那鸨母叫慧娘来作陪!无端端地得罪了这样一个前途远大的家伙,实在是不值得!”
作为一名成熟的勋贵子弟,钱骅其实并不惧怕得罪人,但前提是要看值得不值得!像这种无妄之灾就太不值得了!
李悠出言劝道,“子骐兄,将来的事情哪能说得准呢!既然那位所学非凡的龙溪先生都终生不第,这袁章又凭什么一定就能得中呢?即使他能考中进士,这样桀骜不驯的性格又岂适合官场?就算他侥幸得了官职,只要这天下还是大魏的,像咱们这样的勋贵世家又怎么会怕他?”
“是愚兄多虑了!”钱骅闻言豁然开朗,这大魏朝数百年间留下的才子传说的确不少,可那些人中能步入朝堂的却是不多,更别说当上可以威胁到他们钱家的高官了!
钱骅很快将这件事抛到一边,和李悠说起江都的瘦马、临清的青楼以及京城的长乐坊来,的确,袁章这样的寒门士子想要在世家和勋贵的夹击中出头实在是太难了!
没过几日就到了江都,这次没有遇到人打扰,李悠愉快地领略了一番古代的高级会所娱乐,可惜的是钱骅谨记许光的叮嘱,喝花酒听曲子可以,共度**那是坚决不允许,弄得李悠郁闷之极。
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时不时的上岸去考察一下当地的文化生活,拜会拜会当地的勋贵家族,这段日子过得可谓悠哉。
而就在他们一路逍遥的时候,袁章已经进了京城,手持龙溪先生临终前留下的信件,找到了京城某座府邸,并很快被主人邀请入内。
“后学末进袁章拜见槐野先生!”进得厅内,袁章拱手为礼。
“快快请起!”端坐于上的新任国子监祭酒王维桢拿着信的手微微发抖,并没有因为袁章只称呼了他的别号而没有称呼他的官职感到生气,反而更加欣赏老友的这位弟子了,连忙将袁章扶了起来,“久闻龙溪兄收了为好徒弟,今日一见果然器宇不凡。”
让袁章到客位坐下,问了些龙溪先生临终前的境况,王维桢不仅慨然长叹,“可惜龙溪兄满腹经纶,却受奸人所陷,无法为朝廷效力,实乃大魏之憾也!”
“还请槐野先生告知是何人构陷吾师!”袁章眼中闪过一丝愤慨,龙溪先生可谓他的再生父母,父母之仇岂有不报之理?
“此事我现在是断断不会告诉你的!”王维桢正色道,“吾观汝之面相,实非能隐忍的性子!若是现在就告诉你,你难免急于为龙溪兄报仇!可那奸人如今势大,并非眼下的你可以匹敌!等你考上进士,步入中枢后我再告诉你不迟!”
说罢王维桢和袁章聊起经义、诗赋来,他但有所问袁章无不是挥洒自如、举一反三,听得王维桢不住点头,最后一首七绝更是让他再次长叹,“龙溪兄所学后继有人,不负此生矣!”
“飞卿,眼下距会试尚有数月,老夫打算引荐你暂入国子监就学,也帮我压压那些太学士的傲气!”王维桢亲切地称呼起袁章的字来,身为国子监的祭酒,王维桢办这点小事还是轻而易举的,另外他还想顺便指点一下袁章的应试技巧。
“谨遵槐野先生之命!”袁章本不打算去国子监,但听到王维桢最后一句话当即改变了主意应了下来。
于是就这样,李悠和袁章就成了国子监的同学!此时的李悠对此还一无所知,当然现在即使他知道也没时间多想,因为第二个任务已经开启了。
“任务时间到,请宿主做好进入任务世界的准备,本次进入的世界为汉武帝建元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