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冉气红了眼眶，痛心疾首地继续道：“池歌，你别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是你逼我带动大家造谣，给你造势。现在东窗事发了，你倒好，想将脏水都泼在我们身上，自己撇清关系？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一定会还我们一个公道！”
三言两语煽动了所有人的情绪。
在场的同学跟着点头，走上前，将坐在椅子上的少女团团围住。
“对，是你威胁我们，逼我们在论坛上跟帖、留评。”
“池歌最擅长自导自演，她除了想在学校出名，还想报复沈家不给她零花钱，让沈家成为众矢之的。”
“如果不是她威胁我们，无冤无仇的，我们怎么可能针对她呢？”
“不要觉得她是乡下人就认为她没有心机没有城府，她这种心肠歹毒的家伙，都能用暴力威胁我们，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工作人员：“……”
谁能威胁到你们这群富家子弟啊？
暴力？
你们还惧怕暴力！？
池歌靠坐在铁制椅上，面无表情地看向毫无自责之意的同学们。
半小时里，这群没有方向感的羔羊中好像突然出现了领头羊，仅用一个颠倒黑白的伎俩就走出自证困境。
沈沐璃全程躲在人群后面。
昨天，沈沐璃就做了二手准备，倘若顾冉造谣不成反被告，顾冉就要按照第二个指令行事，这样才能扳回局面。
虚假证词是能摧毁人的锐利武器，只要顾冉带头咬死是池歌威胁她们造谣，困境就能从内部打破。
那么多的证人，池歌想翻身？
绝无可能！
柠檬薄荷糖的酸涩味在池歌舌尖打转，所有人看她的眼神充满厌恶，她却将脸蛋放空，仿佛与周遭的喧闹完全割裂，仔细地寻找那只领头羊。
家长们显然更相信自家孩子的话，即使说的话不可信，也没人在意，他们甚至更乐意把不可信变成可信，以免惹火上身，这也是他们的一贯操作。
在场的家长们顺着自家孩子的话语，语气平缓地指责她。
“你要是没做坏事，倒是站出来回应，别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角落。”
“呵，暴力逼迫孩子们就范，现在原形毕露了，还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池歌，你仗着谁的势？”
“年纪轻轻不学好，小门小户养出来的孩子就是道德败坏。”
顾夫人向前一步：“那么多人证，我想各位工作人员应该知道怎么处理，拘留所很适合她这样的天生坏种。”
工作人员一脸为难地看向池歌，他们处理过太多类似的案件，无一例外，最后倒霉的都是池歌这类无依无靠的人。
池歌抬眸：“遇事不要陷入自证圈套，但我喜欢打脸，尤其是豪门的脸。”
在场人：“……”
想打他们的脸？
简直可笑！
池歌看向工作人员，拿出一个U盘，语气诚恳：“我手里有一份别人转发给我的监控视频，麻烦播放一下。”
顾冉眉头一皱。
监控视频？
她发帖的时候在顾家，她家的家庭监控可不是谁想破解都能破解的。
池歌一定是想诈她！
就算真有视频也没关系。
她可以说池歌侵犯了她的个人隐私，还可以说证据无效！
工作人员点头，接过U盘。
沈夫人急匆匆赶来，刻意冷落她，走到顾夫人面前：“事情我都听说了，无风不起浪，池歌肯定也有责任，她要是行为庄重，也不会被造谣。各位放心，有我在，一定让池歌撤销律师函。”
顾夫人神情缓和了几分：“事实证明一切都是你女儿自导自演，你女儿干的好事，却叫我们这些日理万机的人陪着。”
沈夫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扭头看向她，眼中满是厌恶：“一连两天闹出这么大动静，你不懂消停两个字怎么写吗？你自导自演了一出戏，害得大家不得不放下工作，还不赶紧滚过来赔礼道歉！？”
亲生女儿的所作所为令人发指，内心不断涌出的难堪让沈夫人维持不住表面的淡然，气到嘴唇颤了颤。
池歌只会欺负别人，沈夫人再一次后悔当初的决定。
就不该认回池歌！
“都这时候了，姐姐就认了吧，主动承认错误，也能少受点罪。”沈沐璃站了出来，语气充满惋惜：“妈妈，姐姐鬼迷心窍，你原谅她这一次吧。”
系统虚拟出一副眼镜：【我猜白莲花就是那只领头羊！】
工作人员一脸不理解，明明没有确凿证据能够指证，沈夫人身为原告的妈妈，沈沐璃身为原告的妹妹，为什么敢确定这件事就是原告自导自演？
这时。
大厅上的荧幕屏出现一段视频。
背景赫然是顾家。
内容里。
顾冉拿着手机敲字回复，不用放大视频，也可以清晰地看到屏幕里的对话。
：你讨厌池歌，不想她嫁入顾家，你可以拿她的清白说事。比如，她被下药其实是贼喊捉贼，她其实离不开男人。
：万一……池歌化险为夷了呢？
：你觉得她有那个本事？如果有，她前十几年为什么会被小小的池家压制？
：哦对了，如果你造谣不成反被告，记得把一切都推到池歌身上，虽然是信口雌黄，但可以让她百口莫辩。
满屏恶意伙同寂静淹没大厅。
顾冉脸色惨白，语无伦次地说道：“先不说视频是不是池歌P的，她破解我家监控，侵犯了我的隐私权，证据无效！”
池歌咬碎糖果，口腔里充斥着酸甜味，她将手臂搭在把手一侧，静静地看着顾冉像一头得了狂犬病的疯狗一样，将一切不满全都发泄在她身上。
顾夫人抿起嘴角，突如其来的反转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她完全没料到事实竟然是她女儿在诬告池歌。
她思虑再三，将顾冉拽到身后，怨恨地瞪向坐在椅子上的少女。
池歌顺着顾冉的话往下说：“首先，我说了视频是他人给予，侵犯你隐私权的不是我，其次，对于你口中的无效，请拿出证据证明你没有发送这些文字，证明视频是P的。”
顾冉：“……”
哪有证据啊！
工作人员随即站出来：“我们有权查证你的手机，为你洗脱嫌疑，请你上交手机。”
顾冉突然放下心来。
手机？
她听了沈沐璃的话，在来之前，将手机偷偷扔进了垃圾桶。
工作人员说是为她洗脱嫌疑，其实就是想定死她的罪名，呵，没门！
顾冉藏起眼底的得意：“不好意思，我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
案件陷入僵局。
就在大家刚松了一口气时。
池歌在绿色外卖袋子里掏了掏，变戏法似的亮出来一个东西：“巧了，我来的时候捡到一部手机，是谁的呢？手机壳好像和视频里的一模一样耶，是顾同学的吗？”
系统叉着腰飘到顾冉面前：【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顾冉：“……”
神经病啊！
难怪慢我们一步坐进J车，专门等我扔手机捡呢吧，还特意藏在外卖袋子里，唯恐被我发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