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吗?
当时在游轮上,405的贵客始终带着面具,祁平安无法分辨出两个人是否同一人,但祁平安觉得这个人非常的熟悉。
“陈律师,这两位女士找您。”韩小菲娇羞地低下了头,眼角还在斜瞟着陈默。
敢情这个女律师不是因为相信欧海花负担得起高昂的咨询费,而是就想找个理由和陈默说上话。
“您好,我是陈默。”陈默友好地伸出手来,他长得高,面对欧海花,还需微微俯一下身。
面对祁平安,他沉静自若,像是从来没有见过。
难道认错了?这下到祁平安沉默了,她跟着陈默进了办公室,看见四周的物件家私摆放得井然有序,可以看出陈律师是一个严谨理性的人。
欧海花可不理解侦探的习惯,伸手将正在观察的祁平安按到椅子上,对陈默道:“律师啊,现在开始掐表了吗?”
陈默闻言笑了笑,摇头道:“还没有。”
“你先不急,我们先聊会别的!”欧海花等倒茶的韩小菲出去,才道:“陈律师今年多大啊?结婚了没?”
“妈!”祁平安尴尬得脚趾抠地。
陈默作为一个大律师,想来是没少接触形形色色的人,他面带微笑道:“我想,这应该属于个人隐私的范畴。”
欧海花是丝毫不懂什么隐私,她只知道什么叫做关心。
“阿姨就是关心关心,你要是没结婚的话,觉得我女儿怎么样?”
“陈律师,你还是开始计时吧。”祁平安羞愤地瞪了欧海花一眼,对陈默道。
“好。”陈默也不推脱,只微微颔首。
见时间化作金钱,欧海花赶紧随口扯了个话题道:“失踪多久会被认定为是死亡啊?”
陈默大抵是没想到欧海花会问这种问题,微微一愣道:“根据我国民事诉讼法相关规定,公民下落不明满四年或因意外事故下落不明,自事故发生制日起满两年的,或因意外事故下落不明,经有关机关证明不可能生存的,利害关系人可以向人民法院申请宣告他死亡。”
欧海花叹息道:“可怜的小测,会不会已经死了?”
祁平安握拳道:“妈,你别胡说,莫测不会死的,他……一定不会!”
她回海洲这么久,至今还没有查出莫测失踪案的头绪,目前唯一的着手点,就是领带先生案,他们都有一条一样的凶器——黑色暗纹领带。
“这么多年了,你这个孩子还一直念念不忘,把自己的终身大事都给耽误了,妈妈看得急啊!”欧海花说得真是让人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不是这样的,只是……只是还没遇到合适的人。”祁平安摇头道。
“小远这个孩子不错,你们就不能再发展一下吗?”
“妈,现在计时呢,你确定你要在这里说这些?”
欧海花后知后觉地拍桌而起,对陈默道:“感谢你啊陈律师,我们的问题咨询完了,可以暂停了!”
“我是按小时收费的。”陈默看了看手表,笑道:“五分钟不到,这样吧,这次就不收费了,你们如果有客户,可以推荐一下。”
“这没问题!我这个人最热心了!”
回家的路上祁平安心情沉闷,还没走两步,就对欧海花说:“妈,我去找一下小远!”
欧海花看着祁平安飞奔的身影,欣慰道:“这孩子总算开窍了!”
侦探社。
许研远手中也拿着一张宣传单,和祁平安见到的那张如出一辙,所以祁平安一进门,就认出来了。
“社长,这宣传单哪来的?”按理说存货应该都销毁了。
“一个跳楼现场捡的。”
“跳楼现场?”祁平安接过许研远手中的宣传单一看,背后的刮刮乐还未被刮开。
“是的,前几天我路过海隆大厦时,目睹了一个男人从自己家里跳了下来,与此同时,天空中散落了无数张宣传单,很多都被人捡走了,我也捡了一张。”
祁平安问道:“这是跳楼的男人撒下来的吗?”
许研远摇头道:“这就是我把宣传单捡回来的原因,我想看看这些宣传单和男人之死有没有关系。”
跳楼的男人当场死亡,许研远也不知道他是自杀还是他杀,所以便把宣传单带回来,想看看有无线索。
“你是觉得男人的死和宣传单有关系吗?”
“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假设这些宣传单是男人死亡的时候带在身上的,那意义是什么?如果不是,又是谁将这些宣传单撒下来?”
祁平安想起祁国安说的死亡宣传单的事情,便把这事跟许研远说了。
“死亡宣传单?这么离奇?”许研远说完,伸手刮开了刮刮乐,仍然显示是“感谢惠顾”。
祁平安看了一眼,打趣道:“看来这个死亡的概率不高呀!”
许研远问道:“叔叔在哪一家印刷厂?我们明天去看看。”
“飞象印刷厂。”
许研远点头,将宣传单放下,看着祁平安问道:“你这么晚过来,有事找我?”
祁平安颓然坐在椅子上,神情寂寥道:“我又想起了莫测的案子,这么多年了,一点进展也没有。”
许研远太清楚祁平安对这个案子的关注程度了,他叹气道:“这个案子,我也一直在跟,可是时间太久远了,当时的取证水平也不完善,没有提取到任何有价值的指纹,当年只留下了莫测父母的尸检照片和一条领带凶器,还有一张由纸片拼接而成的撕票警告。”
说到撕票警告,祁平安心中一紧,烦闷道:“我在脑海里回想过无数次,莫测失踪前的事情,除了他送我这条对于一个学生来说过于贵重的项链之外,我没有看出任何异常。”祁平安握住胸前的项链道。
祁平安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莫测会遭人绑架?他的家境确实不错,可他毕竟已经是一名初中生,绑架他,算不上一个明智的举动。
“他失踪那天,我身体不舒服提前回家了,没有和他一起,我记得特别清楚,他帮我请假的时候,我收拾书包头晕脑胀拿错了他的课本,这本书至今我还保留着,没想到第二天,忽然就听到了莫家灭门案,莫测也不见了。”
那天祁平安像往常一样去找莫测上学,没想到怎么喊门都无人应答,祁平安只好自己去了学校,也没有看见莫测,等她放学回来,莫测家已经被警察围住了,她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按照你的说法,莫测至少在当天下课前还是正常的,可你第二天上学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这说明莫测在被绑架后很短的时间里就被撕票,他的父母也遭遇了残忍的杀害。”
许研远继续说道:“当年负责侦办此案的警察判断这是一起因为绑架勒索未遂而因财杀人的命案,绑匪绑架了莫测,向莫测父母勒索不成,便将莫测杀害,同时恼羞成怒入室杀人,莫测家里的财物有大量损失,这也印证了这个观点。”
祁平安抿了抿唇,道:“莫测的父母是对他缺少关爱的,可好歹是独生子,怎么可能对莫测置之不理?”
莫测的父亲是一名知名律师,平时工作非常的忙,据说在外面也包养了情妇,所以常年不着家,对莫测从小便不闻不问;莫测的母亲从大学毕业就嫁给了莫父,一直在家当家庭主妇,他与莫父相反,对莫测给予了全身心的关爱,母子两人关系非常亲密。
“警察没有受理过莫家绑架勒索的报警,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惹怒了绑匪,也已经死无对证了。”
“真的不可能是报复杀人吗?”
许研远柔声道:“安安,不单警察,我们不是也调查过莫家的关系吗?”
莫测的父亲是律师,工作上可能得罪的人太多了,许研远和祁平安当年耗费了不少时间精力去查,仍然没有发现可能对莫家下毒手的人。
祁平安振作道:“最近出现的领带先生,有没有可能就是当年莫家灭门案的凶手?”
“有可能,黑色暗纹领带就像是这个凶手的标志,虽然目前还不清楚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我认为凶手很可能是同一个人。”
祁平安坚定道:“当务之急,就是先找到这个领带先生!”
许研远颔首道:“这个案子的追溯期快到了,如果可以,我想申请让宋教授再去核验一下当年的尸检报告。”
宋教授?确实是一个非常靠谱的外援,宋教授虽然不是侦探社的人,却已经帮助侦探社无数次了。
“说到这个,还没有追踪到领带先生账号的实际使用者吗?”
许研远摇头道:“没有,他用了最先进的反侦察设备,这种设备国内搞不到,只有国外才有。”
这时,正在电脑前的杜宾大喊道:“社长!这个领带先生又更新帖子了!”
许研远和祁平安闻言赶紧凑上前去看,发现领带先生果然发布了一条帖子,帖子发布没多久,就已经被顶上了首页。
“死亡预告:李双桂,海洲建工集团总经理,罪名:暴力拆迁、拖欠工资、故意伤害,脱离律法之外的恶人,我将以獬豸之名,施以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