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再问问光头陀。”张澜道。
“嗯。”
墨画点了点头,这件事透着诡异,是要问清楚。
剩下的时间,张澜便让手下的执司清点赃物,一一登记入册之后,明日道廷司会派人过来,将这些东西运回通仙城。
墨画他们则会在内山留宿一晚。
山洞收拾妥当后,他们便准备出发,前往营地。
临走时墨画忽然“咦”了一声。
张澜回头,忙问道:“怎么了?”
墨画指着一个小角落,“这里有东西。”
张澜闻言,眼睛一亮,走到墨画指的角落,放开神识,仔细辨别后,惊讶道:
“竟真的有暗格。”
之前这里被杂物挡着,所以大家一时都没察觉。
此时山洞被清理完了,墨画神识感知了一下,就发现了这里的暗格。
“有阵法吗?”张澜问道。
“没有。”墨画摇头。
张澜便看向墨山,“墨兄,靠你了。”
墨山点了点头,拳头一攥,上面便燃起烈火,而后“轰”地一拳打在角落的石壁上。
石壁咯吱作响,出现裂纹。
墨山如此打了五六圈,将石头全部打碎。
石壁碎后,后面是一个方寸大的小暗格,里面藏着一个木匣。
张澜取出木匣,神识扫视,发现没有危险,便将木匣打开。
墨画也凑头上去看了眼。
木匣之中,有两本书册,还有一副图。
一本书是《长风诀》,还有一本是《疾风术》。
长风诀是风系的功法,疾风术则是风系的身法,都是光头陀所学的修道法门。
看来这个暗格,就是光头陀用来藏东西的。
至于那张图,看起来像是张舆图。
上面线条简略地画了山势,还有悬崖,笔迹潦草,也没有文字备注,一时之间,看不出是什么舆图。
张澜道:“这个功法和身法是好东西,只是风灵根稀少,所以能学的人少。你们待会抄录一份吧,可以拿去卖,或是换其他修道法门,估计能值不少灵石。”
“至于这张图……”张澜皱了皱眉头,问墨画:“你能看出是哪里的舆图么?”
张澜对通仙城附近,尤其是大黑山的山路并不熟悉。
舆图他也用得不多。
他记得墨画自己亲手画过大黑山的舆图,一道一溪,一林一木,都标记得清清楚楚。
若果真是大黑山的舆图,墨画应该能看出来。
墨画接过舆图,仔细看了,心生疑惑。
他既觉得眼熟,又觉得陌生。
“这个山形走势,像是大黑山的舆图,但是具体的我又没见过。”
墨画斟酌道,而后问墨山:
“爹,伱能看出来么?”
墨山看了一会,也觉得有些古怪,便道:“你不是画了内山和外山的舆图么,拿来对照看看。”
“哦,对了。”墨画点了点头,将自己画的舆图取出,摊在地上。
反正光头陀抓住了,罪修的老窝被端了,陆会也死了,暂时也没别的事,三人便仔仔细细地对着舆图。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翻找了几遍,也没找到对应的地点。
张澜道:“可能是大黑山在通仙城外的山势舆图。”
墨画点了点头,觉得很有可能。
大黑山很大,除了通仙城这块,山势也会蔓延到其他地界。
若是如此,也就难怪墨画看得眼熟,但是又找不到对应的山势位置了。
“回去可以问问光头陀,这舆图从哪来的,又是做什么用的。”墨画想了下说道。
光头陀将这舆图,跟他的功法和身法秘籍藏在一起,显然极为重视,估计有着不小的秘密。
墨画将这舆图也誊抄了一份。
之后三人在大黑山留宿一晚,次日起了大早,伴着山露和朝阳,返回了通仙城。
墨画简单休息了下,便又到了道廷司,找到张澜,问道:
“你要审光头么?带我一个呗。”
张澜有些为难,“道廷司审讯,不能让外人听的……”
“抓光头的事我也有份,怎么能算外人呢?”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规矩就是规矩。”张澜委婉拒绝道。
“那算了,我去求掌司。”
墨画说着,便往外走,张澜连忙把他拉住,“你找掌司做什么?”
“你做不了主,自然要掌司做主。”
“掌司不会同意的。”
墨画狡黠一笑,“你怎么知道掌司不会同意?”
张澜琢磨了一下,发觉掌司好像真的不会拒绝。
人本就是墨画帮忙抓的,现在审讯,墨画想旁听一下,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而且墨画人缘广,消息来源众多,有些事可能比他这个典司知道的还要清楚。
让他帮忙审审,或许真的能问出什么来。
老掌司本就欣赏墨画,何况墨画还是一品阵师,这个面子,怎么都会给的。
张澜神情有些复杂,叹了口气,“审讯的时候,会有些血……”
张澜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墨画还是个猎妖师,见惯了修士与妖兽厮杀,鲜血淋漓的场面估计见得也不少。
一念及此,张澜便放弃了,道:“跟我来吧。”
墨画笑了笑,“谢谢张叔叔。”
道狱的刑室位于西面一个阴暗的角落。
墨画随张澜进了刑室,便闻到血腥和腐臭味,室内阴暗,墙边挂着刑具,地面有暗沉的血迹,还有一个火炉烧着烙铁。
血腥阴沉而压抑。
怪不得张澜不想让他进来。
张澜吩咐道:“你就在一旁听着,如果觉着不舒服,就出去透透气。这不是什么好地方,能不来就不来。”
“谢谢张叔叔!”
墨画又道了声谢。
张澜微微笑着,拍了拍墨画的肩膀,而后命人将光头陀带进来。
墨画在一边找了个干净点的凳子坐着,不一会,便听到镣铐锒铛的声音,抬头看去,几个执司押着被铁链穿骨的光头陀走了进来。
光头陀满身伤痕,身形狼狈,看来在道狱里没少吃苦头。
几个执司将光头陀捆在刑架上。
张澜换上一副冰冷的面孔,道:
“光头陀,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说,可以少受些苦。”
光头陀闭着眼睛,不置可否。
张澜问了几个问题,光头陀都不作答,哪怕用刑,他也一声不吭。
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光头陀知道自己此番必死无疑,更视道廷司的修士为走狗,此次又是栽在道廷司的手上,所以也就什么都懒得说了。
本就是一个死到临头的人,此时此刻,自然也只能行将等死了。
张澜问了几遍,用了几次刑,最后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然后他就发现墨画在对他使眼色。
张澜想了下,点了点头。
墨画便慢悠悠地走上前,笑着问道:“大光头,你知道水牢术么?”
光头陀耳边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抬头便见了一个唇红齿白的小修士笑眯眯地看着他。
道廷司的刑室里,怎么会有小孩子?
而且这个身影和气息有些眼熟,似乎是那日救下季青柏的小猎妖师。
光头陀心中疑惑,嘴里问道:“什么水牢术?”
墨画微微一笑,小手一抬,灵力锁链凝结,锁在了光头陀的身上。
这个法术……
光头陀心中剧颤,双目陡然睁圆。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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