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那五个神秘之极,修为又明显高过己方的斗篷人,文思昌、王居玄等人本来都已经绝望了,可是在听完对方的赌局条件之后,却猛然生出一种柳暗花明的感觉来。
“你们说的是真的?”钱丰义同样两眼发亮的向那五个斗篷人大声喝问起来。
毕竟,能够参加大夏国武举,并且进入到第二轮的武者,也没有一个会是彻头彻尾的废物。
钱丰义等人的修为的确是不高,但是谁没有点看家的本事?
论比武,钱丰义等人没把握战胜对面的五名斗篷人,但是他们可不会相信自己拿出看家的本事来,还能赢不到一场胜利?
“呵呵!我们这些人虽然是在鬼风一族为奴,但出言也从来都是一言九鼎的。”那五名斗篷人冷笑一声,大声说道,“当然了,出题的时候,也必须要出一些能分出胜负的题目。像作诗写赋之类的题目就不要开口了,否则的话,到时候做出文章来,你说你的好,我说我的好,如何定论?”
“好!那你们倒是说说这比试的规则如何?是五战三胜?还是怎样?比试的题目又由谁来出?”得到斗篷人肯定的回答,钱丰义等人再次精神一振,问话的底气仿佛也变得更足了。
“哼哼哼……比试的规则,我们就简单一些好了。比试开始之后,我们双方各出一人,上绳桥比斗。获胜之人,便可以从自己这边的五人之中,指定任意一人过桥。过桥之人便不能再参加比斗。而败者则退回原位,同时获得下一轮比试的出题之权。一旦你我双方之中有一方五人全部过桥,那就可以毁掉绳索,另外一方便彻底输了。另外,鬼风部落的大祭司有言在先,你们都是夏国士子,身份高过我们。所以为表敬意,这第一题的出题之权就让给你们。”
“好!那我先来!”心中正兴奋的王居玄不等那名斗篷人说完,便已经自告奋勇的冲上了绳桥,“这第一题,我们就比行酒令!”
王居玄一上场,就可谓是拿出了他最强的绝技。
而王居玄这一开口之后,一旁的钱丰义等人也都会心的大笑起来。
刚才在半山腰那酒家里的时候,钱丰义等人就已经全都见识过这王居玄行酒令的功力了。
要说钱丰义这群人在大夏国也都是豪富之家出身,别的不说,在酒令方面肯定都是精研过的。可是刚才在半山腰酒家的时候,王居玄以一敌三,依然杀得钱丰义等人大败。
所以一听到王居玄说出这个比试题目,钱丰义他们便觉得这一局肯定是十拿九稳了。
可是,在钱丰义等人的笑声之中,对面的五名斗篷人也发出了一阵开心之极,同时也难听之极的怪笑。
接着,一名斗篷人便猛然掀开斗篷,从五人之中走了出来。
“哦!原来是比酒令,那就让某奉陪一局吧。”随着声音响起,那名脱掉斗篷之人自信的走上绳桥。
山洞周围墙壁上的点点光芒照亮了那人的面孔,让钱丰义等人都不由一愣,也让乐小白意外不已。
只因为那五名斗篷人出现的时候全都声音沙哑,又自称奴隶,所以乐小白等人自然全都先入为主的将五人同大夏国各地矿场之中那些被贬做官奴的犯人等同了起来。
可是,面前那斗篷人摘掉斗篷之后,相貌却跟官奴犯人完全搭不上边!
只见那人虽然鬓角已现斑白,但是面孔却并不见多少苍老,一张看上去四十多岁的面孔竟然还显得颇为风流倜傥,同时他站在那里的气度也不同凡人,让人一眼便能看出此人年轻之时风采。
“你……”王居玄盯着那人的面孔看了半天,眉头先是越皱越紧,然后到了后面去突然大吃一惊般抬起手来,满脸惊惧的指着对方。
“王兄?怎么了?”钱丰义等人看出不妥,慌忙喝问。
“你……你……你是十年前的词鬼林淮安?”钱丰义话音未落,王居玄已然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失声惊叫起来。
“林淮安?词鬼?”钱丰义等人显然不像科班出身的王居玄那么见识广博,对林淮安这个人一点都不熟悉。不过,这并不妨碍几人在听到林淮安的绰号之后,脸色瞬间全都变得煞白。
“呵呵呵……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之后,夏国居然还有人记得我当年的名字。”林淮安微微一笑,向王居玄看去。
王居玄这时候很显然已经吓尿了。
林淮安的名声王居玄当然听说过,当年他在玄京城以诗词闻名,每出一诗词,必定满城传唱。
而让这位林淮安的“词鬼”之名响彻玄京的,便是在有一年的中元节玄京花魁大赛之上,这林淮安连出一十二首好词,不但将当年与他一起参加爱花魁大赛的众才子们通通打压得灰头土脸,同时还生生将一个原本几乎连前十都挤不进去的女子给推到了玄京第一花魁的位置。
另外,与林淮安“词鬼”的名头交相呼应的,自然还有他当年在玄京城留下的种种事迹。
其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便是他在流连于京城各大名楼妓馆之中时,经常与各色才子,花魁名妓们比试诗词、酒令。而在传说之中,但凡是与诗词有关的比试,林淮安还从来都没败过。
与这位十年前就名满玄京,几乎可以说是大夏第一才子的林淮安相比,王居玄又算是哪里蹦出来的小虾米?
就算是王居玄那个身居吏部侍郎之位,在玄京也曾经有过才子之名的老子,恐怕多半也是人家的手下败将!
当年林淮安在玄京城突然失踪,还留下一首诀别诗,说是什么看破红尘,要隐居山林,做个野人终老一生,在玄京城还被人引为憾事,议论了很久。
可谁能想到,这位大名鼎鼎的“词鬼”居然不是跑去做野人,而是跑去做起了野人部落的奴隶?
总而言之,所谓“人的名,树的影”。这词鬼林淮安刚一露脸,两人还没交手,原本信心十足的王居玄就已经被打散了精气神。
接下来两人的酒令交锋自然连看都不必看了,王居玄简直就是被林淮安以羞辱的方式击败了。
获胜之后,林淮安也没有自己通过绳桥,而是在另外四名斗篷人之中指定了一人过去,然后自己又回到了剩下的三名斗篷人之中。
见到这一幕,钱丰义等人自然是脸色再变。有词鬼林淮安在,他们谁也别想再去提跟诗词歌赋有关的赌局了――那纯粹是给人送菜!
经过了第一局比试的沉重打击,在接下来的三局比赛里,钱丰义等人简直就是竭尽全力的去想点子,给对面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比试方式――钱丰义甚至连划拳都提出来了,可最后还是被人杀得一败涂地。
而从头到尾,斗篷人那边就只是词鬼林淮安一个人在不停出战而已。那林淮安简直就像是什么都会一样,方方面面都把钱丰义他们吃得死死。
眼看着对面已经过来了四个人,只剩下词鬼林淮安一个人还在对面,钱丰义等人早已经是吓得面如土色,两股战战了。
“怎么?第五局要比什么?你们还没有想好吗?”林淮安就像是等不及了一样,不断的催促着钱丰义等人。
“你急什么?我们考虑一下不行吗?”钱丰义回了一句,转过头来便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转着圈向另外几人念叨,“怎么办?这下要怎么办?要是再输一局,我们就要去给什么鬼风部落做半年的苦力,这要如何是好?这要如何是好啊?”
“这一下真的全完了!就算咱们现在能赢下一局又能怎么样?接下来一局就要到林淮安出题。他只要随便出个跟诗词有关的题目,我们这边有谁能是‘词鬼’的对手?”王居玄也同样哭丧着脸,一副死了爹妈的样子。
看着钱丰义等人惊慌失措的模样,一直在旁边无所事事,就仿佛看戏一般的乐小白忍不住深深皱起了眉。
他仔细看了看钱丰义等四人,又仔细看了看绳桥对面仿佛已是成竹在胸的林淮安,突然向钱丰义等人走了过去。
“钱兄,几位……”乐小白走到钱丰义一行人身边,大声向他们叫道。
“干什么?”钱丰义立刻扭头瞪了乐小白一眼。
“乐兄弟,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过来跟我们捣乱了好吗?没看我们正在商量要怎么才能安全度过这一关吗?难不成乐兄弟你想要去什么野人部落给人家当奴隶?”文思昌也是哭丧着脸,一副拜托乐小白走远点的模样。
而文思昌说完之后,四人就再次无视了乐小白,继续凑在一起去想他们的“妙计”。
“呵呵……”看着那哭丧着脸绞尽脑汁,却又一事无成的四人,乐小白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乐小白!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能笑?你笑什么?”一听到乐小白的笑声,王居玄立刻红着眼睛,受了刺激一般大叫起来。
“我笑什么?我笑你们都是一群蠢货罢了。”对钱丰义这四个人,乐小白也是已经腻味透了。俗话说得好,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
对王居玄的那句问题,乐小白直接就毫不客气的顶了回去。而且说话时,他甚至连跟着四个蠢货生气的意思都没有,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