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众人骂得太热闹,原本藏在云层里的月光都悄悄地探出了头,落下了一片清亮的光。
月光照耀下众人的步履更快。
不多久,就看到远处有一排房子的轮廓。
小刘欢呼一声:“到了,到了,马上就到了。我日你个仙人板板,终于走出你龟儿子的鬼迷阵了!”
“大家加快脚步,一鼓作气,很快就拐到了大路上!”潘茂也大声地招呼着。他两条腿上的肌肉都在颤抖——实在是太累了。
又往前走了几米,就看到那排房子,其实是一座4层小楼,楼顶挂着一块招牌:“幸福旅馆。”
“终于看到旅馆了,终于能休息了,我要累死了!”
“只有一家旅馆,看起来像农家旅社,条件不太好呀。”
“管他什么条件,有个床让我躺一下就行。我脚好痛,肯定磨出水泡了。”
“这里看起来还有点偏僻,再往镇上走估计还得走很久。我也走不动了,要不就在这里凑合一下?”
潘茂早就走不动了,一直靠小刘搀着,还要边走边骂。腿酸,嗓子眼还干得像要冒烟儿。
他摆了摆手:“随便凑合一下,再走下去腿都要废了。”
院门是两扇大铁门,小刘上前“桄榔桄榔”地一顿乱拍。
好一阵子也没人出来。
潘茂疑惑地问:“该不会没人吧?”
荣叔说:“我刚才远远儿的,看到2楼有灯光亮的。这会儿熄灯了,难道是睡着了?”
“睡着了也得叫起来!”
大家实在不想再走了,于是一块儿拍门、喊门。
又过了几分钟,终于有灯光亮起。
不多久,一个三十多岁,穿着紧身短袖的男人从里面出来。
“半夜三更干嘛的?”那男人个子很高,人又长得膘肥体壮,说话的语气凶巴巴的。
潘茂只当他半夜被吵醒心情不好,也没多计较:
“老板有房间吗?我们临时赶路,路过这儿。累得实在走不动,想在你们家休息一晚。”
男店主冷着脸打量着他们:“几个人?要几间房?”
“我们这里一共23个人,10个女的,13个男的。”
潘茂说话间抬头又仔细地看眼旅馆,“两人一间的话,至少要11间或者12间。”
“没有那么多房间!”
“那你们有几间房?”
“一共就只有7间房。”
7间房住23个人,这也实在太挤了。
于是潘茂就对剧组众人道:“你们谁还有力气愿意走路的,就往前面再走走。前面应该还有旅馆。走不动的,就在这家凑合一晚算了。”
这个安排还算合理。
可店老板却不干了:“要么你们23个人都住在我家,要么就都别住了。”
潘茂不满地质问:“你这是什么道理?人少你还不接待了?再说,是你家房间不够,我们才想分出一部分人住别的店。”
店老板蛮横地说:“我的道理就是这个,你们爱住不住。不住的话往前走去吧!这里虽然是镇子的范围,离镇中心还远着呢。至少还要走半个多小时才有旅馆。”
这时,旅馆里又走出个老太婆。
她看起来,年纪大约有五十出头。高个子,手长、腿长,目测至少一米七多。
她的下巴有些尖,颧骨却很高,看起来略有几分丑陋。
可她的语气却很和善,和男店主形成鲜明的对比。
“客房虽然只剩下七间,但房间都收拾得很干净。床也大,女人们两三个睡一张床保证不挤。要是不想睡床,我还可以给你们安排打地铺。被褥都齐全。里面还有热水供应。”
“现在这么晚了,也不方便赶路。万一走错了,越走越远,谁知道会碰见什么怪事?我们这种乡下地方呀,乱七八糟的怪事可多了。”
这话不由得又让众人回想起刚才险些被鬼打墙困住的事儿,哪还敢再挑三拣四?
潘茂说:“那行吧,大家挤一挤。实在不行还能打地铺。都凌晨了,再不抓紧休息,这一晚上就过去了。”
“老板,房间多少钱住一晚?”小刘倒是挺有心机,知道提前询价。
男店主说:“我们这里住宿是按人头算钱,每个人600。”
“什么?头次听说,住旅馆还是按人头算钱的?按人头算钱也就算了,一个人还要600?这也太贵了!你以为你们的旅馆是五星级宾馆呀?”小刘愤愤不平地说着。
男店主道:“就这个价格,爱住不住!”
老太婆则好心地解释说:“你们人多,肯定要准备铺盖打地铺,这都是活啊。再说,这深更半夜的,我们本来都睡觉了。接待你们忙里忙外的,这一晚上肯定就没法睡了。涨点价,也请你们理解下。”
潘茂这种大导演不缺这点钱,更没力气争辩太多了,干脆大手一挥:“行吧,房间干净点,能让我们踏踏实实睡一觉就行。”
老太婆笑脸迎客:“好好,大家都进来吧!”
铁门打开,疲倦的众人被迎进了幸福旅馆。
旅馆的一楼是个多功能厅堂,放了个收银台,又放了三张餐桌,还摆了一组沙发,兼具了大堂、餐厅、接待厅等多种作用。
这种简陋的民宿,剧组众人本来是瞧不上的,可现在没办法,谁都不想再经历一次鬼打墙的事件!
老太婆很热情,拿出一次性杯子给大家倒水,还和大家闲聊攀谈。
她自称自己姓万,是二十多年前从外地嫁到泉水镇的。可惜命不好,先丧夫,后又丧子,如今只能靠着这个小旅馆维持生计。
听到这些,大家对这花甲老人多了几分同情,说话的时候也客气了很多,小刘还热情地喊她:万阿姨。并安慰她要向前看,不要总想伤心的事。
住旅店,自然少不了办理入住手续,大家都自觉地掏出证件办理。
那男店主不是个好说话的,没人愿意主动和他搭话。
只听万阿姨称呼他:“小城。”
本来,大家心里都在暗暗猜测,这应该是对母子俩。
可又想起,万阿姨才说过她唯一的儿子已经去世了。所以,他们不可能是母子俩。
小悄悄地问道:“万阿姨,那个男的是你家亲戚吗?怎么总是一副凶巴巴的模样,感觉别人都欠了几百万似乎的。”
万阿姨摇摇头,语带羞怯地道:“他是我男人,我的第二任丈夫。”
居然夫妻!
年龄相差了至少十几岁的夫妻!
虽然有点奇怪,但这是人家的私事,也不好过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