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初和狗娃走后,叶锦棠回头看了一眼诡异停在的13楼并且大门敞开的电梯,面色淡淡地笑了笑。
这楼还挺有意思。
思绪刚落下,迎面拍过来一阵冷风,紧接着婴儿的啼哭和女人的哭泣声传来,叶锦棠掏掏耳朵,抬头看着天花板上趴着的一老一小,有些无奈道:“你们一直趴着,不累吗?”
她看着都累了。
一大一小两只鬼对视一眼,张着血盆大口就冲她扑下来,叶锦棠嫌弃的撇撇嘴,随手一挥,两只鬼嘭的一声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她好心提醒:“我现在有别的事要做,你们先安静待着,等会儿我再找你们算账。”
说完她就推开最中间那个房间的门进去,阴煞之气扑面而来,伴随着浓重的霉臭味。
叶锦棠最先看到的是窗台上类似于香薰的瓶子,以及窗户四角摆放的铜钱。
她走过去捡起一枚,脸上的嫌弃毫不掩饰。
这玩意儿至少得有几百年历史了,虽然很久没被浇灌,但还是能闻到浓重的尸臭味,估计是和这个房间的朝向有关。
也不知道这房间之前是什么人用,看办公用具,应该是个私人办公室,这得多大仇才又是阴宅又是石狮镇压的。
刚刚狗娃说过,门口的石狮重新请人开过光,那两头石狮一开始就不是用来镇邪的,而是用来炼制阴宅。
石狮上有明显的符篆痕迹,虽然被破坏得差不多,但她刚好听师父说过那种符。
而且她刚刚仔细观察过了,这栋楼的位置简直就是炼制阴宅的绝佳之地。
位于交叉口,五路煞气尽聚,亏得大楼正面采用了玻璃装饰,不然不知道会出现多少怪事儿。
好在那石狮被人重新开过光后,就真的成了镇邪之物,否则这大厦何止是一次火灾。
灼热感突然袭来,拉回叶锦棠的思绪。
耳边倏然响起幽怨的女声,“我好热啊,我好热,我真的快热死了。”
叶锦棠看着以一个极度扭曲的姿势趴在窗台上的女人,语气淡淡道:“你已经死了。”
对方猛然回头,露出被烧伤的脸,饶是叶锦棠见过的丑鬼无数,也被吓得一激灵。
她空洞的瞳孔微微放大,声音又尖又细:“你说谁死了?”
叶锦棠不害怕似的,直溜溜地看着女鬼的脸,“你啊,你死了。”
“我吗?”女鬼喃喃道:“我死了?”
叶锦棠刚想说话,女鬼就尖叫着往她这边扑过来,“你才是要死了,我怎么可能会死……啊!!”
狠话没放完,女鬼突然弹开,害怕地缩在角落,一脸惊惧地看着叶锦棠手上的镜子。
“怎么样,这玩意儿效果好吗?”叶锦棠满脸认真道,“师父他老人家自己都舍不得用,这还是我要来京城的时候诓来的,你是第一个尝试的人,能跟我说说感受吗?”
女鬼在心里破口大骂,表面却不敢太过放肆,她怕那玩意儿一下给她拍散。
她哆嗦着,如实回答:“很、很痛,刚刚那一下差点给我拍散了。”
“如果再来一下,你会怎么样?”叶锦棠说着,举起手里的镜子晃了晃,吓得那女鬼一边喊一边往天花板爬。
“我会散的,我真的会散的。”女鬼尖锐的声音刺得人耳膜发疼。
叶锦棠说,“你做了那么多坏事,不会还想着转世投胎吧?”
“我做什么了?”女鬼尖叫着质问,“我也是受害者,当时火那么大,所有人都在往外跑,唯独没人拉我一把,他们就那么让我烧死在大佛中。”
叶锦棠语气平静地阐述道:“所以你把那些没有帮你的人全都害死了。”
“难道他们不该死吗?”女鬼将头转过来,从后面看叶锦棠,“所有人都该死,尤其是那个经理,她最该死!”
叶锦棠淡淡道:“所以你就让人把这儿炼成阴宅,害了你领导一尸三命。”
刚刚蹲在狗娃肩膀上的两只小鬼就是那个经理还没出生的孩子。
女鬼怨愤道:“她凭什么活着,如果不是她,根本就不会发生火灾。”
叶锦棠挑挑眉,“火灾跟她有关系?”
“是她把烟头扔进垃圾桶里才引起火灾的,怎么跟她没关系?”
怀孕还抽烟?
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
叶锦棠抬头看着趴在天花板上的女鬼,“外面那些小鬼都听你的?”
女鬼得意道:“活着他们都斗不过我,还指望死了能压我一头吗?”
“哦,那你们就一起去吧。”叶锦棠话音落下,她把手上的镜子轻轻往上一抛,正正砸在女鬼的太阳穴上,刺耳的尖叫声响起,但只持续了一分钟左右,女鬼就化成一缕黑烟消散。
叶锦棠稳稳接住镜子,拿在手上掂了掂,“这玩意儿还挺好使。”
她又在屋里转了一圈,顺手把屋子里炼阴宅用的东西销毁。
再这么下去,估计整栋大厦都得变成极阴之地,到时候别说在里面工作,待上个七七四十九天,基本就能归西了。
解决完屋子里,她又去把走廊上那堆给解决了,顺便布了个阵法,驱散阴气,但此地阴煞之气过浓,估计没个三五年,没办法住人。
下楼后,她无意般摸了一下门口的石狮,君慕初立马叫起来,“嫂子,我刚刚好像看到它睁开眼睛了。”
“君少,大晚上的能不说这么吓人的话吗?”狗娃哆嗦着,仍旧保持半挂在君慕初身上的姿势,“刚刚楼里传来那么多惨叫声,我差点吓晕了。”
叶锦棠双手背在身后,语气冷淡道:“先去你家,解决你家里那位。”
狗娃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试探道:“大师,大厦以后就能太平了吗?”
如果还是不太平,他打算辞职了,再待下去,他会被吓死的。
叶锦棠没承诺什么,只是道:“源头已经解决了。”
这大厦地理位置太过特殊,即便她给石狮开了光,还布了阵法,也说不准会不会引来不干净的东西。
狗娃吐出一口浊气,庆幸道:“那就好,以后就能安生点儿了。”
叶锦棠回头看着半隐在黑夜中的大厦,眼神讳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