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后,只剩下我在那里咳嗽,我摸着酸痛的下巴,在心里把沈柏腾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个遍,揉完后,发现张医生还在我病床边看着。我瞟了她一眼,清了清嗓音说:“我可以休息了吗?”
张医生似乎有些不认同沈柏腾刚才的做法,给了我一块热毛巾擦拭嘴边,说:“你先生真粗鲁,对待自己的妻子怎么能够这样呢?”她叹了一口气。
前几天还认为他待我很珍视,刚才大约是瞧见沈柏腾对我的粗暴。她又觉得我命苦了,便安慰我说:“以后你也别这么倔了,年轻人有话好好说,女人家也许柔软一点会得丈夫的疼爱,可能他也是着急你的身体。”
我冷笑,揉着像是被人捏断的下巴,对张医生说:“他平时都这样,反正女人在他们眼里,大约也只有两个用处。第一个就是生理需要,第二个就是给他们传宗接代吧。”
张医生说:“千万别这样说,夫妻之间的事情哪里这么简单,你别在意。”
我说:“我要是在意,我这辈子早就被他气死了。”
张医生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可怜了,应该是没想到沈柏腾这么斯斯文文的人,背地里竟然是这种爱耍暴力手段的禽兽。
反而是我没觉得有什么,因为他一向如此,温柔的时候,不怕把你醉死,绝情的时候,也不怕把你杀死。
我被沈柏腾灌掉那两碗药后,觉得人实在是疲惫。便躺在床上休息了。
之后几天,沈柏腾竟然往我门口派了两个保镖,不管是谁来看我,都会被谢绝。这又是在变相的软禁我,我当时知道后,便打电话过去骂他,问他什么意思,他现在是囚禁我吗?
沈柏腾在电话内冠冕堂皇的我和我说,他这是在保障他自己的利益。
我听到后,真想骂他一句脏话,但现在人在屋檐下。有时候还是不得不低头,因为这样的脏话我始终骂不出口,便握着手机在电话那端平和下声音说:“孕妇还是适合出去走走,见见人,你现在把我关犯人一般关在病房内,孩子还没出世,我就被你关死了,到时候一尸两命,对于你来说未免太不划算了?”
沈柏腾听我这样说,倒是笑了,他说:“你这样分析,好像是有点不划算了,你死了没有关系,我儿子确实不能有事。”
听到他这句话,我忍住了心内的怒气,却在心里悄悄的骂了一句,去死吧,傻逼。
沈柏腾见我没说话,他突然在电话内说:“不说话是在心里憋足气骂我是吗?”
我没想到竟然被他猜出了,顿时有些哑口无言了,沈柏腾笑了,他说:“都在心里骂了我些什么呢?”
我说:“去死吧,傻逼。”
我说完这句话,便立马将电话按了挂断键,没有给他留任何反击的机会。
骂完后,觉得心里舒爽了很多,便又用手机给助理打了一个电话,询问他是否调查到袁长明的行踪,助理在电话内和我说,他找了很多个地方,把袁长明可能会去的地方全都找了一个遍,但到现在还是没有找到他的人。
挂断电话后,我便坐在那里心事重重,袁长明到底会去哪里呢?他又能够去哪里,现在他失踪不见,袁氏该怎么办?
之后我便一直在想袁长明可能去的地方,每想起一个地方,便会给助理一个电话,让他派人去找。
我说了自己所有知道的地方,到达晚上十点的时候,助理都一一回复我,没有找到袁长明。
我多少是有点担心的,毕竟这次的事情对于袁长明来说,打击真的不小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谁都无法保证。
十一点的时候,我因为袁长明的事情费了一天的心神了,觉得有些疲惫了,刚想躺床上睡觉,沈柏腾从病房外走了进来,他将灯光打开,我刚想从床上起来没好气的问他怎么这么晚过来了,可动作做到一半,我想到今天白天骂他的那几句话,便立马躺在床上装睡,当做根本就不知道他来了。
沈柏腾今天来后,因为里面开了暖气,他将外套脱掉,又松掉了脖子间的领带,朝着我这方走来,见我躺在床上没有动,他居高临下的打量了我几眼,冷笑了几声,便又回身去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温开水。
他喝了一口,看了一眼窗户外面发黄的路灯,说了一句:“今天有这胆子骂人,怎么没这胆子来面对了。”
他并没有面对我说这句话,我继续当做什么都没听到,还是装睡。
沈柏腾喝完杯内的水,便放下手中的杯子朝我走了过来,看向床上的我,他说:“真不醒?”
我继续躺在床上缩成一团继续装睡。
房间内安静了一段时间,突然间我床塌陷了下来,沈柏腾躺在我身边,我当时装睡不下去了,第一时间就从床上跳了起来,身体用力过猛,差点往后倒了下去,还好沈柏腾扶了我一把,才幸免于难。
他眉头轻皱的看向一脸恐慌的我,语气有点不善的问:“这么大反应做什么。”
我说:“你躺在我床上来干什么?”围见投技。
沈柏腾眉间带了一点疲惫,他说:“有点累。”
我说:“你不是有家有老婆吗?来我这里干什么?”
沈柏腾说:“这病房是我开的,你认为呢?”他说完这句话,便翻了一个身,高大的身体便舒展开来,他闭着眼睛,手指在眉间揉了揉,语气内有着累意,他说:“明天再收拾你,睡吧。”
我想说什么,可想到自己今天骂他的话,确实有些粗鲁又庸俗不已,也觉得自己理亏,便没有跟他计较,我抱了个枕头从床上下来说:“床让你一晚,明天还我。”
我说完这句话,便抱着枕头去了沙发上,想了想又回身去床上拿毯子,可谁知道,毯子被沈柏腾的身体给压住了,我拉了几下,毯子无法拿出,我试着开口说:“喂,让一下。”
在床上的沈柏腾根本没有理我,继续闭着眼睛熟睡着,我又喂了一句,可他还是没有反应,刚想伸出手粗鲁的去推开他,可谁知道手刚碰到他手臂,他反手将我往怀中一拉,我刚想尖叫,沈柏腾手掌一把捂住我的嘴,将我身体稳稳的抱在怀中,他说:“听话,安静一点。”
他说完,便将身上的被子往我身上搭了上去,他宽大的胸膛将我整个身体包裹得非常严实,温暖的气息一下将我包裹住,让我回不过神。
就在我发愣那一瞬间,仍旧闭着眼睛的沈柏腾,把伸进了我的衣服,我刚以为他想对我做什么,可谁知道他的手却紧贴在我的小腹上没有动了,他轻轻抚摸了一下,感觉到有点微凸,他笑着说:“你说孩子生下来像谁呢。”
我忽然觉得这一刻的他的很温柔,这种温柔我也讲不出感觉,不是对爱人的温柔,而是一个为人父的温柔,这种温柔,让我竟然反抗不了,也挣扎不出来,便安静的躺在他怀中说:“才两个月大,谁知道呢。”
沈柏腾的嘴角带着一丝浅笑,他用手抚摸着我脑袋说:“有妈妈浓密柔顺的头发。”他手从我脑袋上下来,又一点一点移到我的眼睛上,他说:“有妈妈明亮的眼睛,和细细的眉毛。”他手又捧住我的脸庞,便笑而不语了。
我枕在他胸口,小声问了一句:“你说,会是儿子还是女儿呢?”
沈柏腾说:“儿子女儿都好。”
我说:“也对,反正都没你的份,问你也是白问。”
闭上眼睛的沈柏腾竟然在此刻张开了眼睛,不过张开一瞬间他又合上了,他没说话。
我想了想说:“沈柏腾。”
他嗯了一声。
我说:“我求你一件事情好吗?”
沈柏腾说:“什么。”
我说:“放韩丹回乡下好吗?”
沈柏腾闭着眼睛没说话,他也没在说话,只是呼吸绵长。
我以为他睡着了,便摇晃了一下他,摇了两三下,沈柏腾将我乱动的身体重新扣回怀中,他手撅着我的下巴,睁开眼睛看向我说:“今天上午你骂我什么来着?”
我瞬间动弹不得,便笑了笑,说:“没骂什么。”
沈柏腾说:“又不说实话了?是想要我翻找录音来给你听?”
我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便满是悔意的说:“我是傻逼啊,大傻逼啊。”
他直接撅住我两片嘴唇问:“下次还骂我吗?”
我说不了话,立马摇头表示不敢。
沈柏腾用手敲了敲我额头说:“嗯,这还差不多。”
我嘴巴得到了自由了,便继续趁热打铁问:“那韩丹的事情……”
沈柏腾说:“用一个东西来交换。”
我说:“什么东西?”
沈柏腾说:“听说这段时间你在涉足房地产业,还屯了一块好地,你知道,我这种周扒皮是从来不做亏本买卖,你意下如何。”
我在心里再次悄悄的骂了一句娘,沈柏腾指着的这块地,是我近期费了好大力才抢到手的,听说那边政府要大搞开发了,这也是我第一次涉足房地产,这块地现已经升值了不少,沈柏腾真是个什么便宜都要赚的臭男人。
我想了想,但又没办法,韩丹如果不回原地我确实心里过意不去,毕竟还是一个小姑娘,利用了她,却还让她落在沈柏腾手上,确实有些不太好。
虽然心在滴血,可想到这次是个好机会,如果不答应,说不定下次就没这么好的机会沈柏腾松口了。
我想了想,还是忍痛的说:“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沈柏腾听到我肉疼的回答,他笑了,他说:“如果你觉得勉强,可以不换。”
我说:“虽然没对于你这种连女人便宜都要占的男人我很看不起,但一块地换一个人,换我心里良心安稳也算值了。”
沈柏腾笑了笑,没再说话。
到达第二天早上,我睁开眼时,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只剩下衣架上一件男士的外套,我躺在床上盯那件衣服看了很久,便翻了一个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刚想下床,发现床头柜上一杯水下压了一张纸条,我伸出手将纸条从杯底抽了出来,放在眼下看了一眼,上面是沈柏腾字迹,他说:“记得吃早餐。”
我看了一眼,便随便将纸条往一旁扔掉。
下床在房间内活动活动,又再次给助理打电话,问他那边是否有了袁长明的下落,可助理还是告诉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