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德川大学心理咨询室里,短发美女教授倒了杯速溶咖啡,慢慢地放在司马北面前,在茶几的另一端沙发上坐了下来,呵呵笑着,“我叫余兮,是心理学教授,也是学校心理咨询室的负责人,跟张教授算是朋友,他在我这儿做咨询的时候,经常提起你……”
司马北没有端起那杯咖啡,警惕地盯着余兮,皱眉问道,“他在你这儿做咨询?”
余兮挑了挑眉,故作惊讶地说道,“噢!你还不知道啊!我以为你们刚才交谈的时候,他已经跟你说过了,这……这你得保密,不然就算是我泄露病人隐私了,这可坏了行规,以后就没人敢来这儿做咨询了。”
司马北瘪了瘪嘴,“我又不是大喇叭,怎么会到处乱说……刚才你说张小满在你这儿做咨询,到底是什么情况?”
余兮悠然地搅了搅咖啡,抿了一小口,“你知道他大脑神经有问题吧?通俗地讲,就是神经病。”
司马北点点头,“这个我是知道的……那个病是他孩童时代患上的,现在估计要用一生来治愈。”
“最近他的情况恶化了,非常严重。”
“这个我也知道,他刚才已经给我看过他的手了,的确很严重……所以,他在你这里咨询什么?他又不是心理有问题,他是脑子有毛病啊!”
“张教授不仅是脑神经有问题,心理也有问题……可以这么说,就是因为他心理有问题,所以才导致了脑子出现问题。”
“竟然是这样……那你怎么给他治疗的?有效果吗?”
“我采用比较特殊的办法,让他慢慢接触到自己心底封存的那段记忆,一点点帮他直面过去……唔!简单地概括,就是催眠疗法。目前的效果一般,主要是张教授的抵抗情绪很大,每次我想要让他进去,都很费劲,需要折腾好久才能行。”
司马北面色怪异地看了余兮一眼,忽地想到了什么,歪着脑袋问道,“你先前问我最近是不是特别犯困……莫非我也被人催眠了?”
“聪明!”余兮点了点头,走到桌边,拿起一条项链,微微笑道,“不信的话,我可以在3秒之内让你睡着,验证一下我是否说谎……”
司马北看着那根项链,忽然想起了之前乘坐果茶驾驶的汽车时,也曾在车上见过一条项目,猜测自己可能就是在那时被人催眠的,当即摆摆手,“我现在不困,暂时不想睡觉,而是现在事情那么多,我暂时还不能睡!”
余兮满脸遗憾地放下了项链,撇了撇嘴,“你跟张教授一样,防备心理非常重……这种情况只存在于两类人身上,一种是受过重大伤害的人,一种是曾经给别人带去重大伤害的人,不知道司马北先生属于哪一种?”
司马北瘪着嘴道,“不好意思,我两种都不是……聊我没什么意思,还是说说张小满吧,你既然在给他催眠,那么有没有发现什么?”
“你觉得我应该发现什么呢?”
“他有没有偷偷给其他人打电话发短信?或者说,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跟他联系?”
“我没看他的手机,不知道他有没有根别人打过电话……近年学校要提前放假,他整天都在办公室待着,偶尔去教室给同学们上一两节课,,除了你之外,最近没有人大学里找他。”
司马北皱了皱眉,叹息一声,“那照这么看来,还真不是他在捣鬼……这可就难办了,连敌人是谁都不清楚,应对起来会非常被动。”
他越想越不安心,索性站起身来,“余教授,我还有事情要忙,就不再打扰你了……”
“等等!”余兮急声叫住司马北,抿着嘴唇道,“我都说了你被别人催眠了,难道你就不想把那催眠解除了吗?要是开车途中忽然睡着了,那多危险啊!”
司马北皱眉道,“很麻烦吗?如果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解除,那还是再等等吧,我现在很忙!”
“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余兮笑着打断司马北的话,竖起两根手指道,“只需要两分钟……大侦探总不会连两分钟的时间都挤不出来吧?”
司马北皱了皱眉,虽然第六感跟自己说这女人很是狡黠,但他还是接受了对方的提议,“要怎么做?”
余兮轻笑两声,指着茶几上的咖啡,“先把这咖啡喝下去吧……放轻松,不要这么紧张,很快就好!”
司马北端起咖啡,咕咚咕咚灌进肚子,擦了擦嘴,“喝完了,然后呢?不紧张是不可能的,毕竟这是我的第一次,但我一定全力配合!”
“然后就把衣服脱了吧。”
“在这里?”
“当然是在这里了……”
“真要脱?”
“废话,不脱怎么做呢,快点吧!别扭扭捏捏的!”
“两分钟可能不够,其实我还可以多挤几分钟出来的!”
“两分钟足够了……哎哎!你脱裤子干嘛!”
“不是你让我脱的吗?”
“我只是让你脱衣服,谁让你把裤子也脱了!”
“我以为……嗐!误会了!你应该说清楚点嘛,还好我只把外面的裤子脱了……接下来要怎么做?”
“躺椅子上,然后看着墙上的那个挂钟,尽量不要眨眼。”
司马北依照余兮话去做,死死地盯着墙上的挂钟,忽然感觉眼皮很重,脑袋一垂,竟呼呼睡了起来。
余兮看着熟睡的司马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缓步走到司马北旁边,附在对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然后打了个响指,“醒来吧!”
司马北瞬时睁开双眼,好奇道,“刚才我又睡着了?”
余兮点了点头,“嗯,睡得很沉!”
司马北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发现时间刚刚过了两分钟,又死死地盯着挂钟看了一会儿,结果并未睡着,侧脸看向余兮,“我这是已经好了?”
“你本来就没病,所以不能说你好了……准确地说,你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地睡着了。”余兮一边收拾着司马北用过的咖啡杯,一边淡淡地说道。
司马北穿上衣服,啧啧叹道,“真是神奇!所以,刚才你让我脱了衣服,是为了更好地让我放松下来?”
余兮摇了摇头,满脸嫌弃地看了司马北一眼,“不是,让你脱衣服只是因为你那衣服太脏了,我怕弄脏我的沙发椅。”
司马北面皮抽了抽,“不管怎么说,还是多谢了!多少钱?微信,还是支付宝?”
余兮摆摆手,“不用了,反正张教授在这里接受治疗,就算是买一赠一,送你个体验套餐吧!”
“行吧,那我就不矫情了,改天请你和张小满一起吃火锅!”司马北说完这句,便急匆匆地离开了心理咨询室,快速走到停车场,坐进驾驶舱,发动汽车,疾驰而去。
余兮站在心理咨询室的落地窗前,望着司马北的车子驶离停车场,唇角微微翘起,“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他还得谢咱呢!”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人,所以并无任何回应。
叹了口气,余兮收回目光,转身走到桌子旁边,蹲下身子,拿起一个用黑色幕布遮盖着的正方体物件。
她用力一扯,将那黑色幕布扯了下来,露出一个方型铁笼。
笼子里关着六只小麻雀。
余兮轻轻地点了点桌面上的平板电脑,一边看着银行抢劫案的直播,一边打开铁笼,从里面抓出一只小麻雀,用黑色幕布盖住,然后突地慢慢加大手上的力道,直到幕布下的小麻雀不再扑腾方才停手。
也就在这时,平板电脑播放的直播里忽地炸开了一声枪响!
一名戴着红色纸牌面具的人质应声倒下。
听见枪声慌忙赶来的卡通面具瞥了一眼方片K,沉声问道,“又出什么事了?”
方片K用枪口还在冒烟的猎枪指了指倒在地上的人质,冷冷回道,“是他不知道突然发了什么疯,非说梅花K刚才拿过来的这些黄金是他的,还想扑过来动手抢……玛德!老子就是抢劫匪,居然还有人敢抢老子的东西!”
卡通面具看了看地上那个抱着手膀子痛哭哀嚎的人质,忽然笑了起来,“原来是你这个猥琐男啊……不对吧,我怎么记得你快破产了呢,这些黄金不可能是你的呀,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
魏烁南愤怒地盯着卡通面具,脸色苍白道,“我没疯!是你们这群王八蛋疯了……说好了的只是让警方调查那些恶心的烂糟事情,为什么突然跑到这里来抢劫!”
不等卡通面具开口,方片K哼了一声,抢先说道,“那是你们的决定,不能代表所有人,我们现在不想再被动了,那些狗东西都可以不守规矩,凭什么我们要守!”
魏烁南皱眉问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卡通面具扭动几下脖子,嘿嘿笑着,“这你就管不着了……倒是你得好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说这些黄金是你的?”
魏烁南咬着牙,“那你也管不着,总之它们就是我的,你们不许碰!法律规定,个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你们要讲道理,不能胡来!”
卡通面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个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你在说什么梦话?如果个人财产不可侵犯的话,那些蓝桂圆业主就不会住在烂尾楼里!那些用棺材本买了零元购产品的大爷大妈,就不会连买药的钱都没有!他们的财产被那些混蛋巧取豪夺的时候,法律在哪里?公道在哪里?”
“他们被人骗光了钱,还要被银行起诉,唯一的财产也得被法院收走,这是什么狗屁法律!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今天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帮这些人讨一个公道,要一个道理!他们被银行收走的钱,我帮他们抢回来!他们被奸诈小人欺负受到的伤痛,我帮他们还过去!”
“我想做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特么的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