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稚看不下去了。
顾夫人虽然可恶,但顾家主一个大男人,推个女人出来挡刀更无耻。
她看向顾家主:“顾叔叔,当初南倾爷爷是将钱亲手交到您手里的。”
“您收了南爷爷的一亿元,作为教养南倾的报酬。”
“那么南倾的那笔钱与您也有关系,如今钱不在了,您也有一份责任,法律追究起来,可不是顾夫人一个人的问题。”
虽然忌惮顾家主,可牧稚这大小姐也不是什么怂的,她不同南倾。
南倾的生活环境让她习惯隐藏情绪,做所有事都稳重含蓄,而牧稚从小在爱里长大。
牧家是她的后盾,她想做的就去做了,看不爽顾家主,当面就怼了。
顾家主看了她一眼,从小就张牙舞爪的丫头。
倒是也不生气:“小丫头,做错事的人就该受到惩罚,这个道理你以后会懂的。”
他威严的语气,高高在上的教训牧稚,却没有展现出暴怒,只是从怀里取出一张卡:“这里有两千万,如你所说,无论如何,这笔钱是我没看好。”
“这两千万,是我的诚意,属于南倾的钱,我会一分不少的还给她。”
“两千万?”牧稚听笑了:“顾叔叔要不看看这份文件呢?所有钱折整下来可是八千万呢。”
顾家主脸色沉了沉:“顾家刚达成一笔合作,现钱都投了进去,这两千万南倾先拿着,半年之内,我会把所有钱结清。”
他看着南倾,眼神压迫:“属于你的不会少给你。”
欠钱不还还这么硬气?
南倾看了他一眼,不冷不热:“那就麻烦干爹拟一份协议。”
她拿出纸笔推到顾家主面前,任他眼神如何冰冷,始终冷淡平静,却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
顾家主盯着她这张冷漠的脸,幽暗的视线凝起一丝狠意。
他倒是低估了南倾的决绝,从她逃婚这件事就该知道这是个冷皮子。
他自然是不可能签字的,眼神一转看向一旁的顾夫人:“你自己惹下的祸,自己承担。”
顾夫人欲哭无泪,这钱她见都不曾见到,现在却全都推到了她头上。
她挣扎着爬起来,看向南倾:“南倾,你一定要做的这么绝吗?”
“我养了你十多年,你对我这点信任也没有?”
南倾毫不犹豫:“没有。”
顾夫人:“……”
她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顾家主也不耐烦的看了过来,严肃怒斥:“你还要点脸吗?”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小辈面前咋咋呼呼成何体统!”
顾家主明显因为这事不耐烦,周身戾气骇人。
顾夫人抖了抖,眼泪委屈的在眼眶打转,纵然百般不愿,还是只能颤颤巍巍的拿起笔。
眼看她要落笔,南倾提醒了一句:“这钱算是您向我借用的,就写成借条。”
顾夫人咬牙,写下了借条。
牧稚在一旁监督,该有的信息一个不能少。
借条写下,顾夫人签了字,眼眶微红:“你满意了?”
南倾摇头,实话实说:“不够。”
她看向顾家主:“当初您与我爷爷签的合同上,这笔钱交给了您,如今钱不见了,您也应该有一份责任。”
全程她都态度冷静,处理的一丝不苟,不给顾家主和顾夫人任何逃避的机会。
顾家主点了点头:“这是应该的,这件事本就是我这个做干爹的没做好,委屈了你。”
说罢,顾家主直接就签了字。
他的表现从始至终都很干脆,听说欠了钱直接拿出两千万,不够就让顾夫人写借条。
相比起顾夫人的胡搅蛮缠,真的很体面。
顾夫人见顾家主也跟着签了字,不满的嘟囔:“放心,这点钱我顾家还瞧不起,三个月之内就会打给你,不用你处处防着。”
这话说的,南倾多小肚鸡肠似的。
牧稚撇了撇嘴:“瞧不起倒是别挪用啊。”
死恋爱脑,都被顾家主卖了,还在这儿为他打抱不平呢。
相比起顾夫人的胡搅蛮缠,顾家主完全是一副理智受害者的形象,若不是南倾和牧稚清楚他这副斯文面容下是如何的阴狠,都要可怜他被顾夫人连累了。
签字完毕,顾夫人与顾家主欠南倾的六千万三个月之内还完,否则南倾随时可以起诉。
南倾收了所有文件,这次过来的目的也完成了,没打算多留的她带着牧稚准备离开。
顾家主突然开口,一副家长关心晚辈的口吻:“倾倾这次回来是在检察院工作?”
这是不让走?
南倾也不急,点了点头:“不是正式的,只是外聘。”
“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工作。”顾家主看向她,眼神竟然带着几分温和:“这儿依旧是你的家,有空就回来看看。”
“你干妈这人就爱贪图小便宜,不能怪她,顾家这两年出了点问题的确不太顺,她也很辛苦。”
“如今,一切都过去了,公司熬了过来,做出了一点成绩,你也不用担心流言蜚语,顾准结婚了,那些陈年旧事没人再提。”
“你是我们顾家的养女。”他看了眼南倾手上的婚戒,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不用委屈自己下嫁他人。”
“随时可以回来,我会为你多注意注意,物色一个配得上你的良人,这才算是不负你爷爷的嘱托。”
很显然,顾家主还不知道她的结婚对象是谁,只以为她是为了拿到那笔钱随便找个人嫁了。
南倾也没解释,却是因为他这话心里多了几分戒备:“多谢干爹厚爱。”
“但我与我丈夫目前感情稳定,他对我也很好,干爹可以放心。”
顾家主没说话,只是摆了摆手:“你也不用着急回绝,干爹若是要给你找,自然不会找差的。”
他看了眼时间,率先站起身:“时间差不多了,出去吧。”
话落,他带着顾夫人率先走了出去。
牧稚一脸警惕的开口:“我怎么觉得他一副要把你卖了的表情?”
顾家主这人太阴狠了,向来他身边的人都是他利用的对象。
牧稚怀疑,他这么好说话,是在打南倾的主意,连顾准都能被抓去联姻,南倾自然也会成为他事业的牺牲品。
南倾倒是淡定:“自信一点,他就是想把我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