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这辈子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也不求父皇能给儿臣多少关注,皇位、权势、金钱,儿臣更是不在乎。但,遇到喜欢之人,儿臣便要去争取!”
傅衡之目光真挚又坚定。
皇帝听他这么说,心底也有些不好受。
傅衡之母妃早逝,他又被害的断了双腿。
皇帝不是不在意他,只是觉得也许不关心他,他便会安全一些。
当年的事,皇帝也只是怀疑,并没有证据。
他并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儿子们互相残杀。
皇帝颓败地坐下来,眸光深切地望向傅衡之。
太监总管来报:“皇上,摄政王和陆姑娘已经到了,在门口侯着呢!”
“让他们进来。”
“是。”
太监总管打开门,领着二人进了御书房,而后退了出去,将门关好。
“南霄,这件事你想怎么解决,看你们的意思。”
皇帝自然是想偏袒儿子,所以直接交给了傅南霄。
“此事,臣弟已经了解了。”傅南霄点头:“五皇子纵容自己的王妃给笙儿下药,而七皇子想趁虚而入,罪名不小。”
傅培枫抬起头,一脸的不服气:“皇叔!我是被陷害的,是傅衡之故意挖坑给我跳!”
“闭嘴!”傅南霄怒喝一声:“你还想狡辩!”
傅培枫咬着牙,愤愤不平地闭上嘴。
傅衡之的眸子落在陆云笙的脸上,唇瓣轻扯,一言不发。
“本王觉得,两位皇子都需要锻炼,就暂且免去皇子的身份,贬为庶民吧!”
傅南霄挥了挥手,轻描淡写地下了令。
傅培枫当即就傻了眼。
皇帝看了眼傅南霄,立刻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这二人能力都不错,但是一个居高自傲,眼里看不到别人,一个心思不太正。
当个庶民锻炼一番,也是好的。
“就这么办吧!”
皇帝摆了摆手,扶着脑袋,很是头疼。
“父皇!您这是要儿臣去死吗?”傅培枫情绪激动,眼神中更是带着浓浓的怨毒和不甘:“儿臣就算犯了错,也不至于这样的责罚!”
他的拳头握的咯吱作响,恨不得现在冲上去,给傅南霄一拳。
“你自己做了错事,还不知悔改!”皇帝心头一阵阵钝痛。
傅培枫是他看着长大的,也是最重视的皇子,甚至早早地封了他做太子。
可如今……竟然养成了这个样子。
皇帝后悔又悲愤。
反观傅衡之,他虽然不觉得自己有错,但好歹他没有傅培枫那么激进。
“父皇!”傅培枫还想辩解,皇帝神色不耐,摆手让人将他带出去。
伴随着一阵阵嘶吼声,傅培枫被拖了出去。
皇帝扭头看向傅衡之。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傅衡之重重地磕了个头:“儿臣无话可说,听从父皇和皇叔的命令。”
言罢,他站起身,眸光缓缓看向陆云笙,眼中有千万种情绪在翻涌。
“我想和三小姐单独说几句话可以吗?”
傅南霄往前迈了一步,挡住了傅衡之的视线,神色冰冷。
“你想干什么?”
“傅南霄。”陆云笙上前,朝着傅南霄摇了摇头。
“笙儿,你当真还愿意相信他?”
“嗯,他不会的,况且,你又不会离我太远。”
陆云笙甜腻一笑。
傅南霄妥协了。
“出去说吧。”
他牵着陆云笙的手,离开了御书房。
盯着二人牵在一起的手,傅衡之的眼眸漆黑如墨,他缓缓握紧了手指,跟着出去。
御书房外,傅南霄威胁的目光狠狠地扫过傅衡之,然后走远了几步。
陆云笙和他保持着一步之遥的距离。
声音冷漠如冰霜:“你想说什么?”
“其实,我昨日准备了解药,我也没想对你做什么。”
“嗯。”陆云笙的态度十分淡薄。
“你……不生气?”
“你我之间原本就是互相利用而相识,而后,我们之间只是大夫和病人的关系,算不上什么,我又何必在意这些,我也不会生气难过。”
从她的表情里,傅衡之看不到一点情绪波动,甚至那薄冷的嗓音里也没有一丁点感情。
傅衡之忽然觉得心口有些堵塞。
“原来在你心里,我连朋友都不是。”
傅衡之失落地敛眸。
“朋友?”陆云笙双手环胸:“我认定的朋友是不会用我的性命去勾引敌人!哪怕是最后你没想伤害我,但……这件事断然不是朋友能做出来的。”
“我……”傅衡之欲言又止。
“你什么都不必说,我相信你没有想伤害我,这就已经足够了,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后的体面,不好吗?”
最后的体面……
明明是普通的字眼,却像是刀子一样,狠狠地扎进傅衡之的心口。
“你当真没有对本王有一丝一毫的喜欢?”
“没有。”
“那日膳房着火……你也没有?”
傅衡之还存有一丝希冀。
他不信。
陆云笙摇摇头:“那日,我得知你为了救人受伤,我只是佩服你,并不是喜欢。”
“原来……是我自作多情。”
他本以为,陆云笙至少对他有一丝丝的感情,哪怕只是一点点。
可今日看到她和傅南霄对视的眸子,那种眼神里,饱含深情,是演不出来的,也是他从未见过的。
他们原来早已心有灵犀。
“傅衡之,作为庶民,也许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
陆云笙转过身,只留下这句话。
然后,傅衡之眼睁睁地看着她投入傅南霄的怀抱,两个人十分亲昵,傅南霄的眉眼从来没有这么柔和。
从皇宫离开,傅衡之的心情都很低落。
在宫门口,傅培枫还在破口大骂。
见傅衡之走出来,他上前,一把揪住了傅衡之的衣领子,满面怒容:“傅衡之,都是你害的!”
“你说的什么话,我听不懂。”
“你少跟我装蒜!我们现在都是庶民,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走多远,你最好期待,别落在我的手里,否则,我一定日日折磨你。”
傅衡之将他的手给掰开。
“你就这么自信?”
“你以为我是你?在此之前,我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就算现在是庶民,我也有办法翻身,反而是你,只能永远都是低等的庶民!”
傅衡之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待傅培枫走远,傅衡之才拂了拂袖子,眉眼透露着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