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霄一拳砸烂了坐垫下方的木板。
木板碎裂,下面露出一个能容纳一个女子的空间来。
“这...这木板中间是可以活动的。”于溯摸了摸那块木板,大吃一惊。
傅南霄的脸色黑如油墨。
“去查,做花轿的工匠以及所有经手的下人,一个不漏!”
“是。”
吩咐完,傅南霄带着一队人朝着叶渊的暂居地奔了过去。
城西的一家客栈。
整个客栈都被叶渊包了下来,客栈内的所有小厮和老板都被叶渊给赶走了。
二楼的一间房间内,陆云笙挣扎着醒来。
看着陌生的环境,她下意识地皱眉。
手脚都被绑着,动弹不得。
她强撑着坐起来,环顾四周,想起坐在轿子里时发生的事。
坐垫下面忽然空了,她整个人摔了进去,然后便闻到了一股迷香的味道。
她意识到不好的时候,已经晚了。
今日是她和傅南霄成亲的日子,她身上并没有准备那些药。
看来是有人对花轿做了手脚。
那她在这,谁和傅南霄成亲呢?
他有没有发现新娘子被掉包了?
陆云笙的心头有几分不安。
若是拜堂了,不管是谁,都是他的人了。
她黯然神伤地敛眸。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陆云笙回过头,看到房门被打开,一个身穿青色的长衫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身形偏瘦,皮肤白的像女子般,那张妖冶的脸美的有几分不真实。
若是换上女装,估计也看不出他是男是女。
“呦,小美人你醒了?”
叶渊靠近她,在她身前蹲了下来,眉梢轻挑,嘴角挂着笑意看着她。
“你是谁?”
“你这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出来我是谁呢?猜对了有奖励哦!”
陆云笙蹙眉,打量着他那张脸。
轻挑的语气,妖艳的脸,敢这么光明正大地将她给绑了,定然是东绞太子无疑了。
“叶渊!”
“果然聪明,怪不得傅南霄那么喜欢你,怎么办,我也很喜欢你呢!”叶渊嘴角的笑意更甚。
从他不怀好意的笑容里,陆云笙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殿下如此大费周章,实在是不太值当。”
陆云笙眸色淡定,和他对视,丝毫不畏惧。
叶渊的眸子眯了眯,随后又弯了眼尾:“来人,将她手上的绳子解开。”
他身侧站着一个婢女,有些迟疑:“殿下,这...听说她医术高超,万一她对您不利。”
叶渊将桌子上的杯子直接摔在了她的脸上,碎片划破了她的脸颊。
随后,叶渊阴鸷的声音袭来:“霜月,我何时给你的胆子敢质疑我的决定?”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担心殿下的安危。”
霜月满脸惶恐,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我留你在身边,就是因为你会察言观色,如今,你也要犯了我的忌讳?”
“奴婢这就去做,殿下息怒。”
她连忙解开了陆云笙身上的绳索,然后白着一张脸,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二人。
陆云笙揉了揉手腕,站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
“云笙,我可以这样叫你吧?”叶渊又换上一副笑眯眯的样子,靠着椅背,慵懒地看着她。
“殿下想怎么叫就怎么叫,难不成我不同意你就不这么叫了吗?”
“呵~”叶渊笑了一声:“我倒是听说过你的很多事迹,亲手将父亲和姨娘送去大牢,还将你的姨娘虐待致死。”
“那是她该死。”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女子,不如你别嫁给傅南霄,嫁给我如何?”
叶渊望着她,那双清明的眼底分明看不到丝毫的爱意。
“殿下无非就是想用我来威胁傅南霄乃至整个大周,你想要大周,却要靠这种不光彩的手段,不觉得耻辱吗?”
叶渊耸耸肩:“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
“难道不是吗?”
“这几年东绞收复的几个国家都是靠我的实力拿来的,并没有用什么你所说的耻辱的手段,云笙,你误会我了,是不是傅南霄在你面前说我的坏话了?其实我这个人很好的,你对我好几分,我就会对你好几分!”
陆云笙冷冷地看着他。
“你以为我会信你?还是傅南霄?”
“这些事,你打可以去打听一下,哦,对了,你不是有知心酒铺吗?查一下,便知道我是如何赢得那几场战争的。”叶渊摊开手,姿态肆意。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但你若是对大周下手,我绝对不允许。”陆云笙态度坚定明确。
叶渊笑的眸色如冰:“云笙,七个国家七个皇帝,但有五个百姓都在受苦,不如一个国家一个皇帝。”
“这不是你挑起战争的理由。”
“自古以来,和平都是靠着战争夺来的,不是吗?”
“但是大周现在很好,百姓安居乐业,储君也是合适的人选,我不觉得百姓们会受苦。”
叶渊笑了几声,声音清脆:“你说的是那个铸造假银票的傅衡之?真没想到,你们大周竟然允许一个犯了大罪的人做储君,真是让我开了眼界了!”
“他已经向皇上请罪,自己在皇家的祠堂跪了好几日了。”
“就这样?”叶渊嘴角的嗤笑更肆意了几分。
“如何处置他,那是皇上的事,我相信他会是一个好皇帝。”陆云笙靠着桌角,双手环胸看着叶渊:“倒是你,太子殿下如何觉得自己能治理好国家?难不成靠着挑拨离间,或者去撺掇别人犯事?这就是你的手段?”
叶渊一点也不吃惊陆云笙知道这些事。
“这只是必要的手段而已。”叶渊把玩着自己大拇指上的扳指:“我很看好你,云笙,你考虑一下,我给你时间。”
话毕,他缓缓站起身,一步步靠近陆云笙,然后伸手挑起她的一缕发丝,放在鼻尖轻嗅。
陆云笙后退了一步,拧眉不悦地看着他。
叶渊也不恼。
“我会让你给你送吃的,不合胃口的话,你就杀个人,我便知道了。”
说完,他便抬脚离开了屋子。
陆云笙摸了摸胸口,心有余悸。
跟叶渊这种人打交道,还是得小心些。